高飛在大罵不明身份的襲擊者白癡的時候,似乎忘記了一件事,那就是今晚原本邀請的樂隊被他關了起來,用第五戰區司令長官部的軍樂隊代替,廚師與服務生也被高飛關了起來,用憲兵代替,伴舞的女郎同樣關起來,從第五戰區司令長官部通訊處抽調漂亮女孩,軍統的女諜報員代替。
高飛整個歡迎晚會可謂嚴密至極,賓客基本都是差點脫光檢查,一晚上耳朵通紅髮熱就是高飛的後遺症,這樣嚴密的保安別說國人,就是蒼島雅子也是前所未見,所以才直接發動的奇襲,想著如果聲東擊西能奏效的話,結果高飛滿司令部埋伏得都是人,蒼島雅子的特別行動組一進院子就被當場格殺擊斃了。
這是高飛一貫的原則,先打再說,打不死在審訊!高飛可不會為了抓個什麼活口,讓自己的部下承擔不必要的傷亡,經過一系列的判斷,這批二十六名的襲擊者全部都是日本人,
日軍特務竟然公開敢襲擊第五戰區司令長官部所在地?實在是狗膽包天,不過高飛竟然能夠在區區三分鐘之內全部平息事態,擊斃全部日本特務,這也實在太過迅速和神奇了?李宗仁這才對高飛的這支小部隊刮目相看。
第二天一早,街頭飄起了淡淡的薄霧,蔣介石起得很早,卻發現一身露水的高飛挺立如松,於是蔣介石非常滿意的走了過來道:「很用心!很用心!不錯!真的很不錯!」
實際上高飛也是才起來不久,聞到了蟹黃包子的香味,於是突然響起了委座的早點,高飛知道蔣介石早點吃的非常清淡而且很少,想去劫糊!結果抄近道搞了一身露水,被蔣介石誤會徹夜守候。
侍從室的張笑堂帶領十幾個人昨晚持槍盯了一晚,都沒見高飛的影子,嫉妒高飛屢屢受到委座讚揚,想當著委座的面揭穿高飛的虛偽面目,於是出言譏笑道:「高縱隊長昨晚藏得真好啊!」
高飛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於是一拍手!花園牆角頓時站起四名如同毛毛熊一樣手持同樣滿是布條的怪物,在場眾人嚇了一條,侍從室的警衛急忙用身體擋住蔣介石,蔣介石擺了擺手,驚奇的看著四名手持毛瑟狙擊步槍的士兵感歎道:「這麼近竟然沒看到?了不起啊!
「留下一同吃飯吧!」蔣介石看了一眼肝膽欲裂的張笑堂,轉身回了房間,高飛則稱自己不餓,等蔣介石吃飽之後,高飛風捲殘雲般的將剩下的食物都吃完了。
蔣介石驚異道:「不是不餓嗎?」
高飛憨厚的一笑道:「委座賜食不敢不食,但是尊卑有別,高飛怎麼越軌?」
蔣介石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身,教育得體啊!非常的好!如國民都如你般素質,彈丸東瀛豈敢欺我?」
實際上,高飛現在已經養成了一種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習慣了,因為高飛自己見光死的身份,所以就決定了高飛要扮演無數個角色,有的時候連高飛自己都會感覺到有些迷失,哪個才是真正的自我?
收拾妥當之後,蔣介石離開徐州,但是他感覺徐州情形危急,在火車站登車前一再追問李宗仁:「德鄰,你看徐州可以守嗎?」
李宗仁充滿信心地說:「請委員長放心,徐州短期內沒有問題,如果我能得到充足的補充,我可能還要打一個不大不小的勝仗!」
蔣介石一聽還能打個勝仗?滿意的不斷點頭稱讚:「好!好!非常的好!德鄰有這個準備我很安心啊!」
李宗仁雖然嘴上說得清楚,但是他臉色的笑意可不輕鬆,擺在李宗仁面前的形勢是,滕縣已經面臨日軍的威脅,第五戰區最終能否在台兒莊、運河一線阻止住日軍的攻勢,順利完成魯南防守作戰計劃,關係全局。
如果日軍擊破台兒莊、運河一線,徐州即將不保,那樣現在最高軍事委員會的武漢會戰部署將全盤打亂。以第五戰區現有的幾支部隊衡量,哪支部隊能夠勝任台兒莊、運河一線的阻擊任務?李宗仁反覆權衡,決定由第二集團軍來擔任此項艱巨任務。
第二集團軍是一支正兒八經雜牌部隊,其前身是馮玉祥西北軍之一部,集團軍總司令孫連仲字仿魯,乃是河北省雄縣人,原是馮玉祥四大戰將之一,中原大戰後,孫連仲接受蔣介石的改編,被任命為第二集團軍總司令。
全面抗戰爆發之後,孫連仲曾率部在娘子關重創日軍,李宗仁對這支部隊的歷史和戰鬥力有深刻瞭解,他認為,孫軍為原西北軍舊部,最善於防守,不過第二集團軍確實第一戰區程潛所屬部隊,讓孫連仲來第五戰區還是要蔣介石開口才行。
李宗仁向蔣介石提出具體的要求,請求將第二集團軍抽調到第五戰區,讓孫連仲以有力一部先行前往台兒莊構築工事,準備進行最後的防禦之戰對於李宗仁的要求蔣介石自然滿口答應,他此刻恨不得將全部的雜牌軍都集中到第五戰區,然後與日本人一下拚個乾淨,那麼似乎天下也就太平了,他多年以來「安內」的願望也就實現了。
不過,李宗仁抽調孫連仲第二集團軍這步實際上乃是他的投石問路之舉,高飛站在一旁望著這些時代精英之間的勾心鬥角和較力,突然感覺非常的累?和日本人鬥?還要和自己人鬥?與天在鬥上一場?與地在爭奪一番?人生的目的僅僅在於鬥爭?還是身處高位本身就是一場鬥爭?
李宗仁的投石問路是白崇禧策劃的,不過此刻白崇禧站在一旁如同無事之人一般,因為李宗仁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孫連仲的第二集團軍是一面盾牌的話,那麼李宗仁此刻手中還缺少一柄利劍?何人可當這柄利劍?
站在蔣介石身後同樣隸屬第一戰區的第二十軍團所部,湯恩伯就是李宗仁的真正目標所在!
李宗仁開口之後,湯恩伯的面部表情頓時一僵,蔣介石也微微一愣?
高飛記得湯恩伯是浙江義烏人,畢業於日本明治大學政經系、士官學校中國隊第十八期步兵科。回國後加入國民革命軍,擔任過參謀、教導連連長、黃埔軍校學生大隊長、第六軍教導總隊附、黃埔軍校軍事教官、教育處副處長、軍官教育連副連長、連長、洛陽分校主任等職務,可以說與蔣介石有同鄉、同校之情誼。
當黃埔軍校教導部隊和特種兵合編為教導第二師,作為一名全無任何野戰部隊職經歷的人,湯恩伯竟然被破格提升為該師第一旅的少將旅長?由此可見這雖然是蔣介石對他的一種信任,但是也注定了他生平所參與的第一次戰鬥以失敗告終。
此後湯恩伯又陸續擔任過第四師副師長、第二師師長、第四師師長、第八十九師師長等職。在此期間,他參與了圍剿紅軍以及進攻十九路軍福建政府的的數次軍事行動,實際上湯恩伯與蔣介石致力培養的另外一員幹將陳誠有些相似之處,那就是經常性的打敗仗,一直到1935年4月期間,履歷非凡的湯恩伯被國民政府敘階為陸軍中將,之後晉陞第十三軍軍長。
高飛記得名噪一時的李宗仁在回憶錄中對湯恩伯的猛烈批評幾乎成為後人評湯恩伯的主要經典依據,以致其名聲惡劣異常,而站在國民黨的角度去看湯恩伯一生堅持的立場,也使其難有什麼好評,加之其敗仗多於勝仗。
抗戰初期,湯為第二十軍團軍團長,參加戰役包括南口戰役,湯恩伯率第十三軍在懷來、南口、居庸關一線與日軍血戰十日,直到張垣失陷,歷史上在台兒莊會戰中湯有功勞,但不服從李宗仁指揮,亦種下他與第五戰區司令長官李宗仁之間的不和,以至於發展到了宿敵的地步。
湯恩伯以南口血戰被稱為抗戰鐵漢,但是在之後的抗戰中被民間戲稱為見死不救湯恩伯,愛民如子湯恩伯,對中國抗日戰爭的負面貢獻可謂是不可磨滅。
湯恩伯在因虛功晉陞、統御大規模部隊之後,單靠對河南省徵稅供糧餉以致無力顧全軍紀。河南人以水、旱、蝗、湯,河南四荒形容河南當時之四大災害。其中的湯就是湯恩伯,不過當時河南人也稱土匪為老湯,湯就是土匪的意思,依照湯恩伯的宿敵李宗仁的暗示,湯恩伯軍隊的軍紀非常敗壞,敗壞到了與土匪毫無差別的地步。
果然,李宗仁開口之後,蔣介石來回踱步道:「第二十軍團可以撥給第五戰區指揮,但是要作為一個整體來進行使用,精銳部隊要用在關鍵時刻!」
李宗仁看出了蔣介石的不願意,但是他確實需要湯恩伯這柄利劍,因為南北兩線阻擊日軍的作戰計劃已經開始實施,他所等待的戰機就是其中一路日軍會孤軍冒進,這樣的話在外線活動的湯恩伯第二十軍團就可以立即擊敵背後,完成一個漂亮的反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