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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十七章 高飛的身份 文 / 驃騎

    蔣介石欣然的點了點頭道:「健生這個主意非常不錯,我們在戰略上轉進放棄首都,是為了更多的消滅日本人,在下關的大血戰我們就給予了日本人以重創,我們有多少個城市,如果每個城市的保衛戰我們都能消滅他一萬日軍,那麼日本人必敗,我則必勝。」

    站在稍遠位置的何應欽對蔣介石的所言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每個城市消滅一萬日本人?那日本人當真那麼好消滅的?下關確實讓日軍損失了萬餘人,但是**的傷亡卻更重,是日軍的二倍還多,要知道那些犧牲在下關的**部隊可都是中央軍黃埔系的精銳啊!

    交戰時候又正逢夜晚,輕師狂傲的日本人又缺乏配合,以為攻陷了南京城垣戰鬥已經結束,夜間的巷戰日軍的火炮與空中優勢無法得到發揮,所以才在下關的巷戰中付出了如此慘重的代價,換成正常的攻防戰,可能又會重複淞滬那種六、七比一的傷亡比例了。

    中國有多少這樣的精銳所部?身為軍政部長的何應欽在清楚不過了,如果按這種傷亡比例死拼硬磕的話,日本人能不能堅持住何應欽不知道,但是他能夠肯定中國會最先垮掉。

    「大日本帝國皇軍入城儀式將在八點正式舉行,為了大東亞的共榮與和平,大日本皇軍推翻邪惡的支那軍閥蔣介石,帶給支那人民一個嶄新的世界!」

    一旁的收音機中突然傳出了這樣的聲音,錢大鈞才恍然意識到,之前收音機竟然沒有關閉,而日本人則是在做所謂的全頻道轉播?無論撥到哪裡都是宣揚所謂皇道!建設大東亞共榮的宣傳,今天播放的南京入城儀式無疑是給在座深夜難眠的眾人心口捅刀子。

    錢大鈞剛想關閉收音機,蔣介石一擺手道:「不要關!我們丟掉了首都,但是卻沒丟掉抵抗的決心和意志,日本人在南京下關碼頭肆意屠殺我軍民,讓全國上下同仇敵愾,也讓很多人都看清了日本人的真面目,他們是來亡我國家,滅我種族的,所以一些人的幻想也隨之破滅,這是好事情,我們要敢於面對這一切,聽聽吧!我們今天哪裡也不去,都在這裡聽!」

    「好!」馮玉祥第一站起身給蔣介石喝彩!可以說這是多年以來馮玉祥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為蔣介石這個曾經的宿敵的喝彩。

    而在燕子磯的大血戰在凌晨四點到達了頂峰,日軍開始使用一百五十毫米口徑的三八式加農炮猛烈的轟擊主堡,主堡的三分之一最終難敵日軍的連續轟擊變得支離破碎,大量的殺紅的眼的日軍順勢湧入之際,高飛指揮著第三分隊倖存的三十二名隊員強行封住了突破口,不時的有身穿海軍或者陸軍軍裝的官兵爆炸集束手榴彈或者炸藥包縱深跳出突破出,將那裡聚集的日軍炸退。

    突破口處到處都是一片模糊的血肉和殘肢斷臂,裸露的鋼筋上掛著殘破的內臟在硝煙中晃動,最後瘋狂的日軍竟然直接向突破口開炮,在翻滾的氣浪中高飛失去了意識,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凌晨五時,日軍的攻擊突然的停止了?搏殺了一夜的戰場滿是狼藉的彈坑與屍體,倖存的日軍官兵望著那殘破的堡壘以及那些被爆炸硝煙熏得漆黑的岩石欲哭無淚,第九師團自從淞滬登陸參戰直到攻克南京也沒傷亡三千名官兵,而在這小小的燕子磯下,卻留下了二千多具屍體。

    這是一種怎麼樣的慘烈?秋山義允望著硝煙尚未散盡的戰場突然對一旁同樣站了一晚一步沒動的井書宣時道:「井書君,凌晨的時候,支那人的敢死隊不斷的爆炸炸藥包從突破口衝出來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我們飄揚過海究竟是為了什麼?如果大東亞共榮真的那麼好的話,為什麼支那人要拚死抵抗?那些一個接著一個抱著炸藥包衝出來的支那軍人英勇的行為化解了我們一波又一波的攻勢,今天戰場在支那,如果我們不能取勝的話,那麼明天或者以後戰火會不會燒到日本?我們的家人會不會在炮火中哭泣?」

    井書宣時知道秋山義允說得有些過分了,但是他們這個級別的軍人早就不相信所謂的什麼天皇神格一些東西了,那些不過是日本軍人為了維護自身特權的愚民宣傳罷了,真正的目的是為了維護軍人特權階級的存在,所以試圖挑戰這一權威的日本政府的政客總是死無葬身之地。

    明治維新說白了就是以另外一個階層去代替現有的階層,以職業軍人階層代替固有的武士階層,所謂的天皇不過都是雙方手中的籌碼,天皇的皇權看似很大,能夠勒令將軍剖腹或者內閣強行解散,但是在大的國家戰略上,天皇所最終決定的方案實際上是三長會議最終的研究結果,在一定的範圍內天皇的權限被無限制的強化了,但是縱覽全局還是軍部、參謀本部的職責所在,所以朝香宮鳩彥親王才會代替松井石根出任中支派遣軍代司令官,裕仁天皇的意圖就在於強化皇權。

    威爾士身為《華盛頓郵報》亞太區域總編,實際上是不用冒險前來南京參加什麼日本政府搞得入城儀式的,不過身為美國人的威爾士繼承了所謂美國人勇於冒險的精神,中日之間的大戰以及日美貿易、日美政治關係,連同歐洲的格局,他就曾經在幾個月前放言經濟危機將很可能拉開新一輪世界大戰的序幕,結果威爾士被總部幾乎解職。

    對於日本公然侵略中國這樣一個主權完整的文明古國,美國政府內有一部分人一直在高聲疾呼,但是相對龐大的商業集團的利用,這些疾呼就顯得微不足道了,威爾士可以說是一個潛在的人權主義者,更是一個中國支持者,所以此番威爾士決定帶領五名記者親抵南京,他要揭露日本人的暴行,將中國真實的展現在世界面前。

    不過此番抵達南京之後,威爾士就發現一路上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從上海到南京的一路上除了日本人之外,就幾乎沒見到幾個中國人?

    難道之前傳言的日軍在長江下關渡口屠殺的幾萬中**民的數字不準確?不是幾萬而是幾十萬?但是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想完成如此龐大的屠殺,除非日軍是早有計劃的謀後而定,想到這裡威爾士頓時不寒而慄,在一聯想到自己在蘇杭、江陰、鎮江目睹耳聞的大屠殺,威爾士堅定南京一定發生了什麼?

    殘垣斷壁之間,威爾士突然發現了一隻野狗似乎叼著什麼?隨著車子轉完減速,威爾士清楚的看見了野狗叼著一隻斷手在東張西望,於是威爾士立即舉起的相機進行拍攝,一旁的日軍憲兵的摩托車也似乎察覺到了威爾士在拍攝什麼,於是憲兵急忙停車,叫喊著去圍殺那條破壞大日本帝國皇軍形象的野狗。

    高飛悠悠醒來的時候,看見的是一張張關切的笑臉,滿臉是水的高飛有些詫異?因為地堡的儲水罐被日軍從上游取水口投毒,導致水源受到污染,幾十名飲用了該水的官兵全部斃命,在慘烈的激戰之際人是最容易渴的,沒有飯吃可以堅持三天,但是沒有水喝堅持一天都非常的困難,竟然為了讓自己從昏迷中清醒過來而浪費了半壺寶貴的水?高飛顯得有些激動和怒不可遏。

    李明磊望著轉醒過來的高飛嘿嘿一笑,沒想到帶動了他自己頭上的傷口,痛得他一咧嘴倒吸了一口冷氣,秦長波見李明磊說不出話來,於是在旁補充道:「咱們的電台修復了一部分,只能發報而不能接收,而且剛剛通過收音頻道得知小日本在搞什麼入城儀式?」

    李明磊在旁點了點頭道:「真他娘的扯淡,燕子磯還在咱們手中,小日本搞得什麼入城儀式?只要還有一名中**人在,南京就還不是淪陷區!」

    頭痛欲裂的高飛突然發覺自己被炮彈爆炸的衝擊波一衝,好像想起了什麼東西一般?上大學的自己是被組織考察完畢投靠南京陸軍軍官學校的,自己與秦婉儀往日的那一幕幕,高飛回憶起自己站在黨旗下宣誓的那一瞬間!原來自己有一個永不變色的「紅心」?自己的代號是「將軍」!這簡直就是活生生的敵營二十年的真人版本啊?

    這一剎那高飛回憶起了許多許多,如果跟組織恢復聯繫?重新得到組織的信任等等事情讓高飛頓時感覺頭腦好像要爆炸了一般。

    不過眼前對於高飛最為現實的是抵抗侵略並且活下去,不可否則國民政府在抗戰中做出了較大貢獻和巨大犧牲,但是歷史的車輪是滾滾向前的,一個不適合,不能代表人民意願,不能讓人民過上富足生活,充斥著貪官污吏的政府終究要被歷史所拋棄,所以國民政府在最後的大決戰中被人民解放軍摧枯拉朽,幾百萬大軍灰飛煙滅,歷史證明忽視人民的選擇,不尊重人民的聲音,不代表人民利益的國民政府的倒台是必然的,所以高飛現在不在為自己身處的陣營而苦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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