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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十章 血肉防線(上) 文 / 驃騎

    眼含熱淚的劉功棣當即下令四艇成縱隊快速通過,前往大通口附近隱蔽待命,待天亮之後在做打算。

    站在江北岸的宋希濂也是一臉淚水,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是今天宋希濂實在抑制不住自己的淚水,到了傷心之處,血都流得,眼淚算什麼?

    因為還有二萬多突然到來的民眾,為了掩護這些民眾渡江,下關防線上的近萬守軍將士放棄了生的希望,當近萬民眾渡江之後,大部分渡輪被日軍炮火擊毀,彈盡糧絕的下關守軍再也阻擋不住日軍的瘋狂進攻。

    在下關防線以及碼頭,中日兩軍士兵爆發的大規模的肉搏戰,宋希濂所部的兩個團在對岸全軍覆沒,留在對岸的幾千名傷兵與四千多未能泅渡的民眾就在對岸中**人的面前被屠殺推入波濤滾滾的長江之中。

    「我宋希濂不報此仇誓不為人!」宋希濂指天明誓之際,無數的中國官兵亦在心中暗暗發誓。

    參加進攻下關方向的日軍第六師團、第十六師團、第十八師團所部的官兵走在遍地的屍體中顯然膽戰心驚。

    戰鬥雖然結束一個多小時了,但是依然還不斷有中**的傷兵躲藏在屍體之中,抱著手榴彈或者炸藥包與經過的日軍士兵同歸於盡,每一聲悶啞的爆炸聲都讓日軍官兵心驚膽戰不已。

    驕橫不已的日軍第六師團師團長谷壽夫不顧部下的勸阻,與第十六師團師團長中島今朝吾在嚴密的保護下走上了下關陣地。

    對於生命十分珍惜的第十八師團師團長中島貞雄被谷壽夫與中島今朝吾形容為膽小鬼,大戰之後高級將領視察一線陣地是大日本帝國皇軍光榮的傳統,為了是再接再厲鼓舞士氣。

    谷壽夫與中島今朝吾原本想擺出一副閒庭散步的悠閒架勢,但是那由無數的屍體堆積成的胸牆實在太過震撼。

    面對慘烈的戰場,谷壽夫與中島今朝吾頓時目瞪口呆,屍山血海在日本軍人的印象之中無非就是日俄戰爭時期的旅順攻防戰,中國守軍的武器普遍比日軍落後很多,尤其在陸軍火炮方面,日軍進攻往往都是採用密集的炮火給予守衛陣地的國家所部極大殺傷,所以大多屍山血海的都是中**隊,真正的屍山血海對於日軍來說實在不多。

    日軍的屍山血海大多存在他們前輩的記憶之中和軍國主義的洗腦宣傳之中,而且日本人有一個很不好的習慣,就是老將別人的功勳用來標榜自己,比如本聯隊曾經如何如何,我父親如何如何等等。

    但是今天下關的大血戰卻讓谷壽夫和中島今朝吾感到不寒而慄,這是一場典型的多特倫式的勝利,中日兩軍官兵的屍體重重疊疊在了一起,很多屍體都被炮火炸碎,到處都是紛飛的殘肢斷臂與內臟,地面上的泥土已經被污血浸透,在被炸得粉碎的殘垣斷壁中,到處都是倒斃的中日兩軍官兵,很多屍體還保持著生前熱血噴張以命相搏的姿態。

    有的中國士兵與日軍士兵相互用刺刀刺穿對方的身體,最後兩人如同兄弟一般相互依偎著倒斃在一起,不同的語言、不同的民族、不同的國家,流出的血液卻都是紅色的?殘酷的戰爭的最終意義就是毀滅一切與剝奪生命。

    很多的拚殺在一起的屍體根本無法分開,有的中國官兵殘破的軀體旁倒斃了一圈的日軍,谷壽夫越看越是心驚膽戰,其下屬參加進攻下關防線的三個步兵聯隊中,兩名大佐聯隊長斃命,步兵第十一旅團的阪井德太郎少將亦被擊傷搶救無效,這是日軍在南京城陣亡的第一名正派少將,第六師團具體的傷亡谷壽夫現在還不清楚,活著的官兵都顯得十分麻木,甚至看見了高級長官視察也只是麻木不仁的看一眼了事,沒有任何人起立敬禮,一個個如同血人、泥人一般握著武器呆呆的坐在地上。

    谷壽夫無奈的搖了搖頭對身旁的中島今朝吾道:「中島君,你在這裡感受到了什麼?」

    中島今朝吾微微一愣,望著遍地的屍體甚至無法落腳,深深的吸了一口帶有硝煙的空氣道:「這裡漂浮著死亡的味道,至少二萬名支那軍與超過五千名的帝國皇軍都倒在這一道細細的防線上了,這裡甚至沒有一座永備工事?但是支那人卻在這裡頑強的頂著重炮、戰車和轟炸,死戰也絕不後退一步,我真後悔急著進攻這裡啊!」

    谷壽夫點了點頭道:「我也有些後悔了,在這裡大和魂與華夏魂進行了一場徹底的碰撞,在下關我們雖然取得了戰鬥的勝利,但是在精神上我們並沒有戰勝中國人,一直以來帝國方面無論是宣傳還是教育都將中國蔑視的稱為支那,現在看來我們太過自負了,在淞滬的羅店我見識到了什麼是血肉磨盤,在這裡我見到了真正的血肉長城,中國人將長城視為其漢民族的精神象徵,長城是用於防禦的,但是漢民族的本質卻擁有極強的侵略性,只不過他們的侵略本性被幾千年來他們自己研究出的儒家思想不斷的磨滅了,他們擁有五千年的古老文明,擁有無數的發明創造,卻為了一己私利,一個皇朝的延續就斷送了一個民族的血性,真不知道中國人到底是愚蠢還是聰明?」

    谷壽夫用手一指那道近萬具中日官兵的遺體堆積成的血肉防線道:「那裡就是中國人的精神所在,我們此次擊敗的僅僅是他們一部分軍隊,但是很快他們又會重整旗鼓捲土再來,我們必須擊垮他們的精神支柱和意志,只有那樣我們才能贏得最後的勝利,否則我們會被中國拖入永無止境的泥潭之中。」

    中島今朝吾深深的吸了口氣對谷壽夫道:「你的意思是我們正在喚醒中國的血性?他們被閹割得太久了,而且中國人早已習慣了麻木不仁,他們的覺醒恐怕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

    谷壽夫搖了搖頭道:「未必,只要外部條件合適,一個民族的崛起很可能就是一場戰爭而已,戰爭賦予的機會最多,而有準備的人往往才能把握住機會。」

    第六師團參謀長下野一霍大佐是陸大戰略參謀指揮專業畢業的高材生,曾經赴德國參謀學院進修兩年,對於國際戰略與大陸戰略有著很深的研究,尤其對中國的歷史和近代史都有一定的見解。

    在下野一霍眼中谷壽夫一直都是一個莽夫的形象,下野一霍沒想到谷壽夫竟然還有如此心思細膩的一面,尤其谷壽夫所分析的一些似乎十分有條有理?一點也不像平日的谷壽夫平日那副用屁股想問題的激進派的模樣?

    於是下野一霍好奇道:「師團長閣下,今日您的所言讓屬下有一種刮目相看的感覺?閣下既然洞悉一切,為何又偏偏喜歡與那些口不擇言頭腦簡單的激進派攪在一起那?」

    谷壽夫看了一眼身旁的中島今朝吾對下野一霍一笑,用手指了指頭腦道:「下野君!你知道為何在陸大皆不如你的竹下君已經進入參謀本部晉陞東亞戰略部少將副參謀主任?那就是你下野君沒看得清楚,上面的長官的戰略主張代表著的並不是他一個人,而是一個勢力集體,所以你站出來反對的也不是上官一個人,明白嗎?長官都喜歡直腸子頭腦簡單的部下,因為這樣的部下好指揮,當大佐可以不管不顧,但是你想當將軍要需要顧及,多對長官說是!這是為官之道,而且整個軍部、參謀本部也未必只有你下野君一個聰明人吧?大家都看透的問題還用你去掀開謎底嗎?」

    下野一霍深深的呼吸了一下,一臉尷尬道:「我們身為帝**人要為帝國的戰略決策負責啊!這將關係到帝國的生死存亡。」

    中島今朝吾在旁一笑道:「谷壽君所言的是為官之道,等你的職位與地位上去了,你自然就可以說話了,並不是所有的長官都喜歡青年激進派,他們同樣不喜歡與他們步調不同的論調,否則大佐當到死!」

    中島今朝吾的一番話,讓下野一霍有一種當時頓悟的感覺,下野一霍望著下關遍地的敵我屍體道:「這些中**人為了掩護平民渡江放棄了從容撤退的機會,這也是出乎我軍意料之外的事情,導致皇軍傷亡最大的幾乎就是這最後決死的中**,還如此大戰之際還能有效的掩護平民?我自問大日本皇軍能否做到?」

    中島今朝吾皺了皺眉頭道:「我大日本帝國皇軍當以保存戰鬥力為第一,些許平民的傷亡算不了什麼,所有的一切皇民就應當有為天皇陛下獻出全部乃至生命的覺悟。」

    谷壽夫點了點頭道:「中島君所言極是,相比中**那種虛偽的假仁假義,帝國皇軍更為實際與實用,這也符合帝國提倡的一貫主張,讓每一分的戰鬥力都發揮極致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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