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高飛駕車離開幾條街之後,聽見轟的一聲爆炸!高飛對林淑傑微微一笑道:「是去你那裡還是我那裡?」
林淑傑微笑著望著高飛道:「我發現我真的看不透你,如此的膽大包天,如此的擔待!高飛你真是個男人!」
高飛驚愕的看了林淑傑一眼,不滿的嘟囔道:「不會吧!你到現在才知道我是男人?那天晚上你幹什麼了?你和女人過的夜?」
林淑傑羞澀的捶了高飛一下道:「這下你滿意了,咱們兩個恐怕就要亡命天涯了,你以為你做得天衣無縫?老大啊!當街駕車追逐槍戰,你當人都是瞎子聾子嗎?現在南京實施夜禁,越是沒有行人相反就越容易查。」
高飛不滿的道:「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咱們幹什麼不能養家餬口?了不起不吃民國政府這碗飯了。」
林淑傑頓時一驚,十分嚴厲道:「你準備投靠日本人當漢奸?」
高飛瞪了林淑傑一眼道:「都說女人如果戀愛智商會降低成零,人會變笨,原本我是不相信的,現在不由我不信了,我殺了那麼多日本人,現在去投靠日本人那不是找死嗎?再說我高飛活是中國人,死是中國鬼!寧死不當亡國奴。」
林淑傑白了高飛一眼道:「都是你不說明白,害我亂想!」
突然,林淑傑神色一正道:「你該不會是準備投咱們軍統的死對頭那邊吧?咱們這個身份投過去他們能信任咱們?這些年咱們可沒少對付他們!這與投靠日本人一樣是死路一條,而且戴局長是不會放過我們的,要想活命就只能找渠道從香港秘密逃出國外去。」
高飛見林淑傑萬分擔憂,於是爽朗的一笑,加大油門的同時道:「現在我手裡的這支第五縱隊只聽我一個人的命令,這就是咱們日後安身立命的資本,只要能抗日打小日本,同樣是中國人又有何不可,而且打敗了日本人未來誰做江山還不一定,再說我們如果想出國做富家翁,似乎也該積攢一下家產不是?」
林淑傑面色一紅,輕輕的喃喃道:「呸!不要臉!誰答應要嫁給你了?」
高飛好奇道:「我也沒答應娶你啊!」
於是高飛又挨了林淑傑一頓粉拳的溫柔問候,黑夜街頭駕車追逐殺人之後,高飛自然要享受一番溫柔鄉,而因為某要員親屬被當街擊殺亂成一團的南京城彷彿根本不管他高飛什麼事一般。
第二天一早,高飛直接駕車將林淑傑帶回了自己在中山陵內的營區,專門騰出幾間房子,給林淑傑充當辦公室,讓其在中山陵警衛東營區內辦公,美名其曰這是軍統駐南京戰時留守辦事處。
高飛還不知道,他所擊斃的那名油頭粉面的所謂中年人實際上只有二十七歲,由於酒色過度才顯得有些見老和虛弱,其中氣不足的主要原因就是其早以掏空了身子,說起來此人家族並沒有什麼顯赫的出身,不過也有一個奇人,曾經刺殺過滿清的攝政王。
此人名叫汪涵庭,是國民政府行政院院長汪兆銘的親表外甥,因為連帶關係在外交部機要科任職,與之前因為間諜案被槍斃的黃浚父子與其有著深厚的交情,可以說汪涵庭也牽扯其中,據說其餘黃浚父子二人曾經在上海寶來大酒店的房間中與六名日本女子鬼混經日,黃浚父子案發之後,其的狐朋狗黨全部被大肆清洗,但是唯獨汪涵庭軍統方面沒動一根寒毛,這是因為蔣介石要賣一個面子給汪兆銘而已,為了避免牽扯過多,所以才從快、從重的處決了黃浚父子。
現在,汪涵庭竟然被人擊殺於南京街頭?三名保鏢與一名司機皆中彈身亡,之前有人看見一輛憲兵字樣的車在追逐汪涵庭的黑色別克車,要知道汪涵庭的坐車可是汪兆銘的坐車,等閒人都不敢輕易檢查的,更何況的開槍射擊?所以有心之人都早早的避讓三尺開外了。
汪涵庭的被殺頓時掀起了滔天的巨浪,但是隨即軍統與中統的聯合調查人員竟然發覺汪涵庭的二名護衛身上竟然有日本黑龍會的櫻花龍紋?這個發現實在太驚世駭俗了!
國民政府外交部的機要科的副科長身旁的保鏢竟然是日本黑龍會的秘密特務?其在南京街頭又遭到了駕駛憲兵車輛的憲兵追殺?偌大的南京竟然無人敢攔截?幾件驚異的事情碰在了一起?軍統與中統人員看待對方的眼神一時間都有些不對了。
汪涵庭被殺案可以說讓南京城內的很多人都感到了岌岌可危的緊迫,其中原因十分簡單,那就是在南京城裡有誰不認識行政院的七號黑色別克?其餘九號車、十號車都是行政院長汪兆銘的私人坐車。
在南京汪兆銘除了給其表外甥汪涵庭配備了一輛之外,別人誰敢去動他的坐車?汪兆銘給汪涵庭配備坐車的原因十分簡單,因為這位花錢無度奢侈到了極點的表外甥經常會幹出一些十分荒唐的事情,在南京城這是人所共知的,這輛七號黑色別克車就等於是汪涵庭的護身符,但凡有事人家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汪兆銘不同於蔣中正,坐車很是隨意,汪兆銘的轎車必須是美國福特或者是別克牌的,而且汪兆銘選車牌的號碼是奔著七上八下的講究,九九歸一,長長久久,十全十美去的,所以這七、九、十,三輛車的車牌可是有講究在其中的。
但是這次七號黑色別克沒能救得了汪涵庭的小命,汪兆銘本家人丁並不興旺,其與這個表妹曾經還有過一段春風之情,無奈懼內的汪兆銘極怕夫人陳璧君,對夫人之言可謂是言聽計從。
汪兆銘就把對表妹的愧疚之情全部都傾注到了汪涵庭身上,希望其成龍,有朝一日能夠飛翔九霄之上,無奈汪涵庭真是一堆扶不上牆的爛泥,汪兆銘失望之餘只能退一步求個海闊天空,讓其自由自在生活,加之周佛海與陳公博等人又四面維護,汪涵庭養成了極為囂張跋扈的性格,南京城內名門望族的千金小姐都曾經被他搶走給玷污了,最後汪兆銘扯著臉去上門賠罪,又答應讓汪涵庭娶其小姐為正房,事件方告一段落,沒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汪涵庭前段總去糾纏一個軍統方面的科長。
汪兆銘見過林淑傑,也驚艷其的美麗和風韻,不過他本人沒那個膽子,敢胡作非為,因為家中河東獅吼實在太過霸道,沒想到幾天工夫汪涵庭竟然荒唐到了被人當街擊斃?其身旁的保鏢還是日本黑龍會的特務?
汪兆銘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的這個表外甥實在太過荒唐無度了,錢不夠花可以找自己要嗎!幹嗎去勾搭日本人?勾搭日本人那現在可是掉腦袋的大罪啊!自己又是所謂的停戰議和親日派,這樣很容易讓人聯想翩翩。
不過讓其最為擔憂的是老蔣是不是想對付自己,結果誤中副車?要知道汪兆銘有惡時候也會偶爾乘坐幾次七號車,所以汪兆銘今天格外的鬱悶。
鬱悶之餘,回到中山陵別墅之內的汪兆銘破例獨自飲了一杯紅酒,汪兆銘的一切都被不遠處的陳璧君看在了眼中,在陳璧君看來汪涵庭是死有餘辜,早就該死的一個禍害,這二年給自己這邊平添了多少麻煩?
陳璧君也清楚汪兆銘早年的那些風流韻事和荒唐之事,不過時過境遷,畢竟汪兆銘現在以上與蔣中正並列其位高高在上的國民政府行政院長,蔣主軍事,汪主政,縱觀蔣中正這麼多年以來,還是頭一次說話如此的算數,可謂難得至極。
陳璧君緩緩走下樓梯對汪兆銘道:「精衛有何可苦惱?人死不能復生,你是局中之人不好出面,可讓其餘人等出面啊!戴笠最近不是一直在向你示好嗎?不妨給他一個機會!」
汪兆銘猶豫了片刻道:「戴雨農此人是蔣的鐵桿心腹,他對我示好我敢接受嗎?再說戴雨農是什麼人?你不清楚,那是一隻吃人的老虎,被他咬住一口連皮帶肉同骨頭一點都不剩,與他去談無異於是與虎謀皮。」
陳璧君冷笑一聲道:「我說精衛你怎麼越發的糊度起來了?戴雨農是什麼人你最清楚,干特務的人幾個沒有野心?幾個不是心狠手辣?幾個不是玲瓏八面?你是行政院長有何可怕?只有他戴雨農要求你的地方,你用他是正道亦中啊!」
汪兆銘驚訝不已的望了一眼陳璧君,驚呼一聲道:「夫人高見啊!真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
當晚,汪兆銘將戴笠招到了自己位於中山陵的豪華別墅之內,退去旁人,在夫人陳璧君的陪同下密談了幾個小時,具體所言何事無人知曉,不過當晚戴笠前往汪兆銘別墅夜談之事的報告第二天就出現在了蔣介石的書案之上,蔣介石只是隨意的翻看了一下,就放在了一旁對錢大鈞道:「這個雨農啊!還真是不安分,不知道他這次又是布的什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