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等寶鼎勳章可是只能授予相應將官等級方能佩戴的,校官需要最高軍事委員會的批准佩戴,而青天白日章是國民政府能夠授予軍人的最高榮譽,兩者同時出現在一名少校胸前,其的身世和背景後台能是一般得了之人?
一瞬間,憲兵上尉的心中依然有了計較和決定!
高飛傲氣十足的推了推墨鏡道:「什麼玩意叫喚那?什麼叫懂不懂規矩?什麼是規矩?給爺來個人瞧瞧?」
憲兵上尉微微一愣之後,啪的敬了一個軍禮道:「卑職憲兵二團二營二連上尉連長許封,請問長官有何貴幹?」
高飛一步跳下車,滿意的一笑道:「原來是許老哥啊!兄弟我是中央軍事統計調查局所部第五縱隊,隸屬於衛戍司令長官部,今天過來是交接所有渡船的。」
許封微微一愣,心中暗驚,來人竟然是軍統局這幫惡魔?猶豫了一下道:「高長官是來交接渡船的?請問高長官你可有手諭或者書面命令?」
高飛眼睛一斜道:「兄弟我軍統局的,軍統局的派司就是命令和手諭,咱們還用什麼手諭嗎?不過是幾條破船,就算是唐生智長官也不敢說什麼別的,咱們要的船都是給汪院長、孔副院長,軍政部各位大佬搬運特別物資的,這你們憲兵團也敢管?」
高飛的一番話讓許封頓時心驚膽戰,對方所提的幾乎都是國民政府的軍政大員,那一個都不是能夠得罪的真神!
銷毀船隻是衛戍司令長官部的命令,而現在的來人則是軍統局直屬衛戍司令長官部的長官,對方還帶著憲兵的識別領章與少校軍銜,軍統局幾乎就是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稱呼,為了公家的事情個人去得罪人?許封沒那麼傻。
於是,許封急忙道:「高長官請您等一下,讓卑職我去請示一下上峰在座定奪可好?」
實際上許封也是在逐步的試探對方的來歷和真實目的,對於許封的小伎倆,高飛簡直是不屑一顧,一副趾高氣昂的做派點了點頭道:「嗯!但是你們最好能夠快一點,兄弟我這邊也是公務繁忙啊!耽誤了哪位大員和長官的差事兄弟我都是吃不了兜著走,不過兄弟我不痛快了,就難保您那邊會痛快。」
許封這樣的軍人對於軍統機構可謂恨之入骨,但是卻真的得罪不起,中統黨務,軍統情報,這是國民政府赫赫有名的兩條讓人談之色變的惡狼。
很快,許封通過一級級的請示,憲兵二團的團長、團副、參謀長等人皆不在,只有一名何姓的政訓官在團部,一聽說是隸屬於衛戍司令部的軍統軍所屬第五縱隊,何姓的政訓官先是一驚,因為軍統局自從成立以後幾乎壟斷了全部的鴉片、海洛因的生意,之前憲兵第一、第二、第三團都有沿江軍民一體的稽查權,與南京路政、水政兩局配合稽查過往船隻,這個原本的肥差事被軍統局給架空壟斷了。
但凡對此不滿的人不是因為東窗事發,就是因為其他一些事情遭到降職或者離職處理,更過分的是水政局的一個參理酒後溺死在水溝之中,大家都是混官場的,是誰搞得小動作與下得黑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最近,憲兵二團利用南京政府遷都忙碌之際,利用其掌握大批駁船與貨船之際,大肆走私鴉片,打算趁機大撈一筆,現在生意正做的十分機密如火如荼之際,軍統的第五縱隊竟然找上了門?而且還是一名佩戴著三等寶鼎勳章與青天白日章的少校?
就是用豬腦袋去想,這位眼下國民政府捧出的英雄人物加入軍統局,又突然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高飛突然來到下關碼頭?姓何的政訓官也知道這肯定不會是小事情,走私大煙這買賣說你沒事你就沒事,說你不行你就要掉腦袋,一切全部都在上峰長官掌握之中,即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何潤升一方面急忙派人去找團長等人,一面急忙去碼頭準備穩住軍統第五縱隊的來人,憲兵第二團如此害怕的主要原因是這次他們幹得是上峰長官最為反感的私活,暗地裡吃黑的!如果被上峰知道恐怕大有人會落井下石。
在碼頭的高飛等了二十多分鐘也有些不耐煩了,實際上他得到的命令不過是沈醉口頭給聯繫的,因為幾百艘船全部都集中在憲兵第二團手中,凡是留點心眼的部隊都會去索要幾艘給自己留條通往江北的退路,並沒有讓他全面接管這些船隻,但是這些船隻對於高飛來說有些巨大的用途,事關十幾萬人的生死,高飛不由他不緊張,即便涉嫌假傳軍令也在所不惜。
也有點心虛的高飛與方國忠一番耳語,方國忠立即帶車離開了,站在一旁許封也知道團裡的動作,此刻也是緊張異常,如果換成是衛戍司令長官部來人調查,他這會也許就敢膽大包天的下黑手了,但是對軍統局的人,他不敢,尤其是這位眼下在委員長面前都是正當紅的高飛。
何潤升趕到碼頭之後正好看見方國忠帶來的官兵下車武裝列隊,於是耍了個滑沒敢過去,怕自己主動撞到別人的槍口之上,於是何潤升一面派人催促團長錢學任與參謀長李正明,一面躲在不遠處觀望事態的發展,不到萬不得已的關頭,何潤升是打定主意絕對不露面,不過何潤升自己心裡清楚,即便到了萬不得已的緊要關頭,他也不打算出面維持。
時間流逝得飛快,等待永遠是萬分焦急的,當憲兵第二團團長錢學任與參謀長李正明趕到下關的時候,方國忠的警衛隊、許厚德的第一分隊的六十多名官兵全部挎著清一色的m1928美式湯姆遜衝鋒鎗,掛著七十發的彈鼓,虎視眈眈的包圍了下關碼頭。
錢學任與李正明交換了一下目光,他們頓時明白了對方這是來者不善啊!瞧這陣勢恐怕是來拿人的吧?
帶著金絲邊眼鏡綽號笑面虎的李正明一臉笑容的迎了上去,高飛不冷不淡的主動敬禮道:「長官好!」
李正明與錢學任可不敢稱大,兩人急忙拉下高飛的手十分熱情的客氣道:「讓高老弟久等了,實在抱歉啊!現在老弟你也知道上峰派的任務非常之多,忙得是腳打後腦勺啊!有怠慢之處還請高老弟你多多見諒啊!」
「我叫李正明是憲兵二團的參謀長,這位是我們的錢團長,錢學任!」李正明主動的自報家門,後搓了搓手道:「高老弟既然難得來我們這裡一趟,必須讓你兩位老哥略進一下地主之誼,中午好好的喝上幾杯才是。」
高飛一看就知道李正明屬於那種圓滑得跟大理石一般的傢伙,稱兄道弟背後一槍的主,而那個錢學任幾乎沒有說話,顯然李正明是馬前卒用來試探自己?不過就是要些原本按照命令要消耗的船?值得他們這樣嗎?難不成這裡面有什麼貓膩?
高飛決定以不變應萬變,於是冷笑一聲道:「不敢叨擾,兄弟所在的軍統局才成立沒多久,想必兩位不太清楚其的職能和來歷,把兄弟我涼在這裡一個多小時,兄弟我也是公務在身,希望兩位識時務的配合一下,你好我好大家都好,這年頭大家誰都不容易,是不是?」
高飛說得是後世含糊不清的所謂套話和客氣話,但是聽在錢學任與李正明的耳朵裡面可就不是這個意思了,高飛所言的兄弟所在的軍統局成立沒多久,想必兩位不太清楚其的職能和來歷的意思就是兩位要是不開面就別怪兄弟我請你們進去待幾天,讓你們知道知道軍統局的手段和厲害。
而兄弟我也是有公務在身,這句話的意思就是這是上至下派的差事,是帶著命令過來的,高飛所說的希望兩位識時務就是在點明錢學任與李正明,就是說你們那點事別以為自己做得機密,我們早就一清二楚了。
最後的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和這年頭大家誰都不容易的意思就是有錢別一家獨吞,大家發財的意思,擺明了軍統局要打憲兵第二團的秋風,如果憲兵第二團不讓打這個秋風,其後果將會是不堪設想。
李正明與錢學任交換了一下目光,李正明猶豫了一下試探道:「那高老弟你們準備要幾成?」
高飛決定獅子大開口,故作深沉道:「全部都要!」
「這不可能!」一直沒開口說話的錢學任頓時眼睛一瞪,大手一擺道:「你們軍統局將大煙海洛因全部收歸自己,我們打點零食也不放過?想要全部絕對不可能!我們也是冒著掉腦袋的風險在干,大戰在即我部亦需要上下打點疏通,補充兵員和武器皆要門路,你們全部拿去就等於把我們的命也一同拿去,你問問我的弟兄們答不答應?」
高飛望著錢學任微微一笑,在他的記憶中憲兵第二團在南京保衛戰中全團十五個戰鬥連在反擊中華門側翼陣地時幾乎全軍覆沒,參謀長李正明、團副張東武力戰殉國,團長錢學任在反擊失敗,陣地被日軍突破之後拔槍自伐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