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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百二十七章 要地 文 / 姜葉

    「如今太子已廢,皇后娘娘更被打入冷宮,若在外人眼中看來,場面上似乎已經是李家完勝之局。清洛香號名氣太大,利益太多,縱然是李家正在全力對付宮裡,卻難保朝中那些趨炎附勢的官兒會趁機做出什麼落井下石的舉動來,此去千萬小心。我最擔心的卻未必是有人要出什麼暗著……而是明著來!」

    安老太爺一臉的凝重,一字一句地囑咐道。

    此言一出,廳中諸人的臉色上已是齊齊變色,之前出入宮闈已是凶險無比,難道說剛剛過了這一兩天,連清洛香號也已經不保險了?那裡可是有四方樓的人在駐紮啊!」

    「孫女理會得!」

    安清悠點了點頭,眼下雖是一夜未睡,但若說這時間真的是比金子還要珍貴,如今既是理清了門徑,安清悠更是毫不遲疑,當即便令下人整車備馬,直奔清洛香號而去。

    一出們,安清悠登時便覺得氣氛有些不對。蕭府門前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些探頭探腦之人。旁邊雖車護衛的大管家蕭達一皺眉,湊到車窗旁邊低聲道:「五奶奶,這些傢伙來得好快!」

    「不管他們,抓緊時間去清洛香號。」安清悠點點頭,聲音一如往常的沉穩,如今清洛香號那邊才是重點,沒時間搭理這些小魚小蝦。

    馬車揚鞭前行,速度卻比平日裡快了許多。可是還沒出街口,一個貌似醉漢的傢伙就晃晃悠悠地湊了上來,似是站立不穩,一下子便向馬頭之前摔去。

    那蕭家的車伕亦是從軍中退出來的好手,此刻雖然事起促發但是臨變不亂,手中猛地一收韁繩,那馬登時是人立而起。

    旁邊大管家蕭達瞧得真切,伸手處亦是死死地拉住了馬頭上的嚼頭,用力向旁一拽,那馬已是硬生生向著旁邊扭著落下了蹄子,從那醉漢的身邊劃過,竟是沒有踩撞到此人分毫。

    可是那醉漢卻是一副受傷了的表情,放聲大喊道:「不得了啦,蕭家的車馬撞傷人啦……」周圍幾個閒漢一般模樣的傢伙聞聲,卻是紛紛向著馬車湊攏了過來。

    蕭達是做老的大管家的人,此刻看那幾個奔向自家馬車的閒漢,只見他們雖然穿著市井閒漢的服飾,那走路行步的樣子卻一眼便知是什麼官宦人家的家丁僕役。

    其中更有一人在破爛的衣衫中露出半點嶄新的藍籌袖裡來。不由得怒極而笑,如此拙劣的搞事把戲,如今居然也有人用在了蕭家身上。看來果然是如安老太爺所說,如今場面上李家完勝,可當真是什麼牛鬼蛇神都找上門來了。

    可是便在此時,斜刺裡卻又是竄出了幾個人來,口中高聲叫道:「馬老五,前日欠的賭債呢?這幾天正遍尋不到你這廝,如今剛好被爺們看見,難道還想溜?」

    裝作醉漢之人一副愕然之態,口中猶自嚷道:「你們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麼馬老五……」

    那後殺出來的眾人卻是哪裡聽他分辨,過去二話不說,早已經揮拳打了過去,出手當真是乾淨利落之極。彭得一聲擊中了對手下顎,一拳之下便將那扮作喝醉模樣的漢子直挺挺地打暈了過去,站在他旁邊那幾個人紛紛動手,拳打腳踢之下,轉瞬便將那醉漢的同伴紛紛打倒,一時之間哭爹喊娘之聲響成一片。

    「呸!睿王府的賭債你們都敢欠,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這次權當給你們一個教訓,再有下次,直接要了你們的狗命!」

    這些人忽如其來,忽如其去。領頭的漢子狠狠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大聲吆喝了一句,卻是帶著手下抽身便走,轉眼就消失在了旁邊的小巷之中。

    蕭達本已是凝神戒備,可沒想到這事情居然落個如此變數。

    正自有些錯愕間,忽聽得車廂裡緩緩傳來一個聲音:「達叔,這些人手可是咱們蕭家暗地裡的佈置?」

    蕭達搖了搖頭,低聲道:「回五奶奶的話,咱們蕭家雖然也有能做這等事的人手,可是大都在軍中,這些人卻並不是咱們家裡的佈置。」

    安清悠坐在車裡點了點頭道:「這便是了,這些人是四方樓的人。人家這是給咱們提醒兒呢,回頭好好安排一下,府中若是有人外出,暗地裡也弄些人保護。出了事只管動手,打完了報上睿王府的名字便是,誰若是愛猜,便讓他們猜去!」

    蕭達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了一絲笑容,這位五奶奶看似文文弱弱,等到了關鍵時刻還真是不含糊。

    如今這局面家中的便算是主子們都不輕易出門,可日子只要還須過上一天,府裡便總得有些採買辦事之人,更別提武將這一邊人人都瞧著蕭家,對外走動自是免不了的。

    這些蝦兵蟹將只怕還不止一家,弄些打了就走的人手卻是該有。就像五奶奶所說,打完了只管報上睿王府的名字便是,誰愛怎麼猜誰怎麼猜去!

    路上發生了這麼一個小插曲,眾人心中反倒是安穩了一點兒。四方樓果然有佈置,皇上那邊看來還沒失控。可是等到了清洛香號這裡,卻又不禁齊刷刷大吃一驚。

    如今這太子被廢,皇后被打入冷宮。

    此間的事情早已經滿京城都有耳聞,可是清洛香號的門口處卻竟似是比之前還要熱鬧,一輛輛車馬停在了香號門口,進進出出的之人竟是比之前還要多了許多。

    「大姐?!你怎麼來了!」

    負責留守清洛香號坐鎮的安子良笑嘻嘻地迎了出來,安清悠有些詫異地道:「這是怎麼回事?我原以為朝中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很多人應該對咱們敬而遠之才對,怎麼這門口反倒是比以前還熱鬧?」

    安子良的臉色似乎微微一變,但隨即便笑呵呵地道:「咱們家的東西好啊,香物好,生意自然節節日上。大姐,進去說,進去說!」

    姐弟二人進了內室,安清悠這才聽二弟說起了這事情的原委,卻不由得猛然而驚道:

    「什麼?你說這些人都是來討香物方子的?」

    「可不是怎麼著!自從那百官叩闕的事情出來,咱們這裡就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傢伙。跑來跟我說什麼蕭家必亡,安家也沒什麼好果子吃!如今除非是咱們肯把那原漿的方子交出來,這才有一條生路云云!哼!還一個個的信口胡吹大氣,什麼和李大學士有多深厚的交情,什麼和睿王府有多親近的關係,其實都不過是些連睿王府的門兒都進不去的蝦兵蟹將。想從我的手裡敲詐出香方來,我呸!」

    安子良狠狠罵了一句,卻是想起了什麼似的道:「對了大姐,這些事情昨天我便寫成了條子,並著這幾天香號裡的賬目一起送到了府上,怎麼大姐竟是不知?」

    「條子?」

    安清悠微微一怔,安子良每隔幾日便會把香號裡的事情和賬目寫成條子送給自己,不過這幾日事情實在太忙,自己還真是有些疏忽了。但是大管家蕭達可是個精細人,剛剛臨來這清洛香號的時候,怎麼也是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樣子?

    「達叔!」安清悠急忙喚了蕭達來問,「昨日可是有我這二弟派人到府上來給送賬目遞條子?」

    「沒有啊。」

    蕭達一副茫然不知所云的樣子道:「這幾天外面動盪的很,老奴已經加倍地提著精神做事,若是有二少爺有信來,老奴必是早就送到了五奶奶的面前,斷斷不會出了差錯!」

    蕭達這位蕭府大管家的忠心自是不用懷疑的,只是安清悠和安子良二人聽他這般說,卻是齊齊地陡然色變,兩人對望了一眼,竟是異口同聲地驚叫一聲道:

    「不好!」

    便在清洛香號對面的那七大香號之中,曾經被大學士李華年批了一句狼視鷹顧私心太重的禮部侍郎沈從元,此刻滿臉堆歡,手裡正捧著一封信箋和一本賬簿。

    「王妃請看,大人請看。這是清洛香號最近幾天的賬簿,如今連太子和皇后都換了人,那蕭家安家怕是也沒幾天了。如今有些人不懂好歹,居然已經搶先打起了這清洛香號的主意。您看,這是清洛香號二掌櫃安子良發親手所寫的信函條子,這乳臭未乾的安家小兒已經坐不住了,正在向家裡報信呢!」

    沈從元一口一個地稱著「王妃」、「大人」,他面前所坐的卻不是睿王妃李寧秀或是李家人,而是兵部尚書夏守仁和他的女兒夏青櫻。

    昔日宮中選秀,三塊玉牌子裡李寧秀奪得頭名做了睿親王的正妃,劉忠全劉總督的孫女劉明珠則是成了太子側妃,兵部尚書夏家的女兒夏青櫻拿了第三亦是嫁入了睿王府,卻是比李寧秀低了一籌,成了睿王側妃。

    沈從元接著睿王爭儲之事拉起了自己的一波人馬,如今在朝中已經自成「沈系」**,但是那滿心的小算盤卻被李寧秀有所察覺,刻意將他與九皇子睿親王疏遠了開來。

    只是沈從元此人心思極為深沉,一發現李家對自己有所不滿,登時便打起了另闢蹊徑的主意。

    兵部尚書夏守仁在李家和睿王府這一系中,一直就是最為倚仗的中堅力量,朝中素來便是被視為下一任首輔大學士的有力人選。

    當年便是他借事叩闕彈劾,引出了此後蕭洛辰被貶為白身,安家蕭家俱都受罰的種種事來,期間雖有壽光皇帝刻意為之的因素,但這位夏尚書無論是聲望還是勢力,都借此得到了極大的發展。

    此次百官叩闕又是他來做急先鋒,聲望已有急追李家家主李華年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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