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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百零一章 悄然轉向的京城 文 / 姜葉

    陽光明媚,京城裡的金街之上依舊是車水馬龍。%&*";

    往來各色人等中口中談論的,卻大都是剛剛被壽光皇帝陛下親自送行遠去的北胡使團。

    「奇恥大辱!奇恥大辱啊!這北胡不過是一紙國書,咱們大梁就得巴巴地送這麼多銀錢糧秣過去,朝廷竟是如此軟弱!」茶館裡,一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義憤填膺地大聲罵道。

    「你們看見那一隊一隊的押運車沒有?比往年的時候更多了何止倍增啊!不知道來年這歲幣是不是還得加……唉,朝廷的稅這麼重,卻都便宜了北胡人,我若為官,自當犯顏死諫……」旁邊一個和他年紀相仿的書生亦是憤憤不已。

    「噓……二位年兄小聲點兒,便是為官又能如何?那左都御使安老大人號稱鐵面,不是也曾犯顏直諫過?如今怎麼樣,全家上下一抹到底都成了白丁草民。那蕭家勢力不小吧?蕭大將軍都被降三級帶著兒子發到北邊守邊去了。眼下朝中是睿王府和李家的天下,聽說這一次的修約之事便是他們定的,又能如何?那沈大人還不是為此當了禮部侍郎?皇上一門心思的想換太子,眼下只求著北疆相安無事就好。咱們還是少說兩句吧……」

    人在做,天在看。

    睿王府和李家或許在朝中能夠一手遮天,或許能夠裝模作樣地求得一個天下聲聲的賢名,但是日子久了,這人心向背終究是在老百姓心裡有那麼一桿稱。

    而壽光皇帝恰在此時高調亮了北胡使團招搖出京,無異於又在這個秤桿的一端加上了一個重重的砝碼。

    彷彿頃刻之間,睿王府和李家沈家的聲望便開始一落千丈,可是他們依舊是把持著朝政。幾個年輕人議論一陣也只能是罵上兩句了事,萬里之外的邊疆北胡,更是離他們還很遙遠。

    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停在了清洛香號的後門,安清悠飛快地進了門,卻是毫不耽擱地吩咐迎上來的兩個大丫鬟道:「青兒,準備熱水沐浴更衣;成香,去看看前面有什麼想見我的客商沒有,讓他們在前廳相候,一會兒我要出去見他們。」

    兩個丫鬟齊聲稱是,卻是都沒移動分毫,青兒遲疑了一下才道:

    「奶奶,晌午的時候簫管家卻是到了咱們香號裡,說是老太太病了,讓您和五爺趕緊回去看看!」

    安清悠猛地一怔:「老太太病了?」

    蕭府的大管家蕭達正心急火燎地在前廳相候,若不是有人攔著,他早就直闖內院了。i^

    可便是那幾個陌生面孔的下人護院,卻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連他蕭大管家的帳也不賣:「還請大管家稍安勿躁,沒有五奶奶發話,任何人都不得擅闖內院!」

    翻來覆去就是這麼一句硬邦邦的話,既不說五爺五奶奶在與不在,也不做任何解釋。

    蕭達只能這麼沒奈何地在前廳等著喝乾茶,一腦門子上急得全是汗。

    「倒是有勞大管家久候了,卻不知家裡出了什麼事兒,到讓大管家親自跑來傳訊?」

    雖然與原來的計劃不同,安清悠卻到底是在這前廳眾人面前亮了相。

    倒看大管家蕭達滿頭冒汗地道:

    「哎呦我的五奶奶,您總算是出來了,下人沒告訴您說麼?老太太在家裡的胸口疼病又犯了,讓小的叫您和五爺趕緊回去!唉……唉?五爺呢?」

    「五爺今兒個到工坊去有事,已經派人去請了,大管家先別著急,說不定他這時候已經在去回府裡的路上了。來人,備馬套車,回府」前廳裡諸多客商往來行止,安清悠卻是鎮靜得滴水不漏,就這麼跟著大管家蕭達上了車。

    就這麼來到蕭府入了內院老太太房裡,卻見蕭家的幾個兒媳婦早就到了,奶林氏一臉的惶急,一雙眼睛緊緊盯著那給老太太瞧病的大夫,倒是二奶奶寧氏瞅著安清悠到來,冷笑著來了一句:

    「婆婆突發急病,五弟妹倒是不緊不慢地,大管家親自出去想請,倒還是這麼許久才回來!悠閒得很吶!」

    二奶奶寧氏這話裡就帶著挑理,旁邊三奶奶秦氏卻是接了過去道:

    「二嫂也別這麼說,如今清洛香號正是名聲大生意旺,每天的客商銀錢進出就不知道有多少,人家五弟妹不是心裡沒有家裡人,就是這生意場上的事情太多抽身不開,五弟妹你說是不是?」

    三奶奶秦氏看著是幫忙,這話說得卻是更加陰毒,心裡有家裡人卻又要去忙生意,顯然是說掙銀子比婆婆得了急病重要的多了。

    安清悠絲毫沒有搭理這些冷槍熱棒。

    此時此刻,無論是疲憊還是壓力對她來說都是極重,可是進房的第一分心思,卻是都放在了蕭老夫人身上。

    只見面前蕭老夫人雙目緊閉地躺在床上,靜悄悄地一點兒都沒有聲音。

    旁邊一個大夫正自捏著蕭老夫人的手腕細細診脈,耳聽得有人在房中聒噪,那一雙眉頭卻是微微地皺了起來。

    「咱們都安靜點兒,莫要攪了大夫診脈!」安清悠看都不看旁邊二奶奶、三奶奶一眼,口中聲音雖輕,語氣裡卻是不容置疑。

    那邊二奶奶寧氏三奶奶秦氏俱都一怔,原本她們都是準備了一肚子的夾槍帶棒。可是安清悠這一句話,卻是登時便封死了所有的話頭,兩人一個撇嘴一個翻白眼兒,卻都是沒法再說些什麼。

    那大夫本是和蕭家極為相熟之人,複姓司馬,亦是京城之中頗有名氣的大夫。此刻他耳聽得房中清靜了下來,卻是又仔細診脈了一陣子,好一會兒才輕輕放下手。扭過頭來時,臉色卻亦是不太好。

    「司馬大夫,我家婆婆這病怎麼樣?」奶林氏一臉惶急的問道,她性子雖然柔弱,但此時此刻反是第一個發話的。

    「就是就是,婆婆這病怎麼樣,晌午她老人家突然昏過去的時候,可當真是嚇了我一跳,趕緊的衝出來招呼丫鬟婆子們過來,我家婆婆沒事兒吧?」

    第二個說話的卻是四奶奶烏氏,晌午之時她被叫進老太太房裡單獨問話,蕭老夫人卻極為意外地突然暈倒。

    說起來她倒是第一個跑出來喊人的,此時此刻雖然亦是問話頗急,卻沒忘了把那「趕緊的衝出來招呼丫鬟婆子們過來」這幾個字說得很是大聲。眼下之意自是說,老太太突然昏倒,可是我在旁邊才及時叫了人來的。

    「蕭老夫人這病眼下倒是無礙,只是這治起來卻是麻煩的緊……」

    司馬大夫說道這裡似是微一沉吟,安清悠卻登時反應了過來,出聲問道:「婆婆這病可是有甚棘手之處?若是需要些稀有藥材,或者是什麼難尋的器物,司馬大夫您便盡請開口,只要這京裡有的,咱們都能想法子給您弄來。」

    安清悠這邊操著心,旁邊二奶奶寧氏卻是鼻子裡輕輕哼了一聲,心道:

    「口氣好大,臭顯擺自己有錢麼?還京裡有的都能弄來,現在不是你男人在皇上面前當寵的時候了,連皇后娘娘和太子爺那邊都只剩下了個名份,難道司馬大夫說上幾味皇宮大內之中才有的東西做藥,莫非你也弄的來?」

    倒見司馬大夫緩緩搖了搖頭,苦笑道:

    「五奶奶言重了,老夫人這病既是不需什麼稀有藥材,倒也不用什麼麻煩難尋的器物。只是這人年紀大了,有些陳年老痾卻是終究是個麻煩,今日這一暈,乃是人老血稠心火虛旺之症,來得雖急,但是在下待會兒給老夫人施針一番,開幾副方子慢慢調養,一時三刻倒還並無大礙。倒是從此以後,卻是萬萬著不得急生不得氣,凡事也要少操心。不過老夫人這性子……唉!還請幾位奶奶們多操心吧!」

    這話一說,蕭家的幾個兒媳婦兒都明白是什麼意思。

    蕭老夫人那犀利強項的性子莫說是在蕭家,便是在京城裡都是極有名的。這不著急不生氣還要少操心三樣說起來容易,真要是放在這位婆婆身上,那可不知道有多麻煩了。

    「原來如此,多謝司馬大夫,還請先生費神施針開方,我等必是會多加小心了!」

    幾位奶奶心裡各自有著不同的想法,此刻倒是安清悠站出來說了話。

    那司馬大夫點點頭,從懷裡掏出一包銀針來逕自給蕭老夫人施了針灌了藥,又是一連開了幾副藥方,這才拱手做辭。

    安清悠卻是沒忘了從袖袋裡直接掏出了一張五百兩的大額銀票來作為診金,司馬大夫連聲謙辭說太多太多,推辭再三,這才收下。

    倒是旁邊二奶奶寧氏看著安清悠一出手便是五百兩銀子,鼻子裡又不禁哼了一聲,口裡輕輕念叨了一句:

    「暴發戶……」

    送走了司馬大夫,五位奶奶又回到了老太太房中。只是這一次卻是一陣尷尬的靜默,諸人彼此大眼兒瞪小眼的看著,誰都沒有先吭聲。憋了一陣,倒是四奶奶烏氏最先沉不住氣,左望望右望望出聲說道:

    「婆婆病了,咱們幾個該做點兒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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