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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八十七章 人都是逼出來的 文 / 姜葉

    蕭洛辰這一猛撲嚇的沈從元連連退後。|

    可他哪裡比得過蕭洛辰腳步的速度?還未等反應過來就被蕭洛辰給摁在原地不得動彈。

    蕭洛辰臉上滿是驚喜,當即嚷道:

    「原來女方的大媒人是沈世叔啊,我就說麼!世間哪裡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剛好趕著下聘的日子來拜年?原來沈世叔是女方的大媒啊!沈世叔這是想給小侄一個驚喜對不對?太驚喜了!太意外了,小侄真是感動得……感動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

    蕭洛辰一陣連珠炮般的話語搞得沈從元腦袋只發暈,蕭公子不僅是反應快語速快,那改口改得更快,就這麼一小會兒,居然都跟著安清悠叫起沈世叔了。

    蕭洛辰臉上一派的感激涕零,很有熱淚盈眶的樣子。只可惜一邊作態一邊心中暢快大笑之際,那力道卻是有點沒控制好,氣息往鼻樑之上一頂,出來的卻不是眼淚,而是一小溜鼻涕。

    「我不是……」

    沈從元昏頭昏腦的話還沒說完,卻覺得身體不由自主,竟是被蕭洛辰暗勁一拉,直接從抓著雙手改成了熊抱。

    「這個媒人你今天若是不當,明年今天便是你的忌日!我蕭家今天既然敢這麼高調……哼哼!你可不妨賭上一賭,某敢不敢在你回去的路上宰了你?」

    一陣細若蚊蚋的聲音傳進了耳際,沈從元只覺得渾身一震!

    拿別人的性命身家去搏上一票,他沈從元一直以來都極為擅長,放到自己的身家性命上賭不賭的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更何況這次碰見的不是旁人,而是蕭洛辰?

    沈從元面色數變之下,腹中雖有千言萬語,這一刻竟是如鯁在喉,什麼也說不出來。

    「別那麼緊張,大喜的日子裡帶點笑容好不好?」

    蕭洛辰滿不在乎地在沈從元肩膀上蹭了蹭鼻涕,輕輕把對方向後一推,彼此又拉開了一段距離,卻是變成了兩人相視而笑。

    只是蕭洛辰的那臉上的笑容顯然很符合一個前來下聘的準女婿模樣,笑容裡喜悅之中居然還帶著點傻。

    沈從元站在他的對面,臉上的笑容卻是比哭還難看。

    安德佑哈哈大笑,抬手從袖袋之中摸出了一張大紅聘扎來,笑道:「好好好!今日定了小女的終身大事,老夫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蕭洛辰,這一張受聘的回書,你可以帶回去了!」

    蕭洛辰邁步上前接過了的回書,旁邊早已有人高叫道:「天作之緣,永結同心。禮成——」

    「蕭洛辰,我這女兒日後便托付給了你,這孩子脾氣倔,若有什麼到與不到的,你還得多照顧她些!」

    安德佑樂呵呵地說著場面話,蕭洛辰卻是正色答道:

    「但請安家的諸位長輩放心,我蕭洛辰既娶安大小姐為妻,自然會敬她、愛她,護她、寵她。夫妻二人本為一體,以後安家的事情便是我蕭家的事情。安伯父若有差遣,蕭洛辰丁當萬死不辭!」

    這番言語中顯然包含了安清悠當日所說的要求。

    可是安清悠心裡卻有些失望,聽著蕭洛辰這話雖然是說得正經八百,但就是因為太過正經反而有些像背詞兒一樣。

    至於什麼安家的事情便是蕭家的事情,更加明顯是說給其他人聽的,顯然是到了下聘之時他還在下棋,自己這份婚姻,為什麼總是要摻進去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呢?

    他就不能有一點兒自己發自內心的話嗎?

    「本官……在下……這個沈某尚有些公務在身要忙,大侄女和蕭公子既然已經訂了聘,沈某就先行告辭了!」

    沈從元此刻已經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原本是來強聘硬娶,沒料想這眼巴巴地看著安清悠嫁給了蕭家不說,自己居然還成了女方的大媒,這都叫什麼和什麼啊!

    更何況今日之事若是傳了出去,朝中的大小官員會怎麼看自己,九皇子那邊又會怎麼看他沈大人?這可當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椅子上好像有錐子,一時間沈從元連坐都坐不穩當了,只盼著趕緊離開這安家早做佈置,應對這即將到來的一連串事情才好。

    場中諸人卻是沒有誰想讓這沈從元接著吃訂聘酒的,他想走便讓他走,連蕭洛辰都沒有繼續留他的意思。

    安德佑場面式的勸了幾句,竟是連送都懶得送他,逕自和蕭老夫人商量納吉、請期、迎親等等諸般事宜去了。

    沈從元灰溜溜地一個人走到門口,率先便是不停地盤算著怎麼才能在九皇子那邊把自己摘洗個清楚,心中卻也對安、蕭兩家恨到了極處。

    「大丈夫能屈能伸,今日種種,沈某必將百倍報之!不整得你們兩家家破人亡誓不罷休,早晚有我親自給你們當監斬官的那一天!」

    出得大門,沈從元又抬頭看了一眼那門口上高掛的安字燈籠,心裡狠狠地發著毒誓。

    可毒誓剛剛在心裡念叨完,便聽得身後一聲輕喚:

    「沈世叔請留步!」

    沈從元停步轉身拿眼一瞧,居然是安清悠送到了門外,哼了一聲冷笑,沈從元道:

    「大侄女還知道叫我一聲世叔?今兒本是你的好日子,不在屋裡陪你父親和未來的夫婿,又來送我作甚?你們安家既然是和蕭家走到了一起,這保密工作做得可是真好啊!只是你們莫要忘了,這一來安家可是死死地走到了九皇子的對面,以後究竟會走成什麼樣子,那可就是咎由自取了。這世叔二字大侄女以後也不用叫,直接稱本官沈大人便是。」

    今日蕭洛辰的突然高調,沈從元雖然頗覺意外卻也非全無想法。

    他以己度人,心中細細盤算一陣,已經認定了是安家賭錯了風向之後索性投向了蕭家那一面。

    拿這等主意的十有**就是那位安老太爺。

    此刻已經是憋了一肚子氣,眼見著安清悠出門相送,沈從元卻是連起碼的風度都不要了。這一句沈大人的稱呼,卻是從這裡就開始做起了和安家徹底撇清的功夫。

    「沈大人,我安家實是另有隱情,這有些事情我一個女子也實在沒法說得清楚……不管之前如何,我安家並無捲入爭儲之事的心思,對九皇子那邊亦是沒有招惹之心的……」

    安清悠口中說得還真是實話,只是這言語之間含糊無比,旁邊卻自有安花娘遞過了一隻香囊。

    安清悠接過之後,與沈從元輕輕言道:

    「這一隻小小香囊,卻是小女子精心調製而成,若是平常用來清氣把玩,自是頗有怡神醒腦之效,只是沈大人千萬注意,這一個香囊之中的香物卻與一般香物不同,乃是特地加了料的。還請沈大人千萬別與熏香之類的物事一樣點火焚了,否則對人身體大大的不利。還盼沈大人以後心胸寬廣,怨氣自平,來到我們安家之時,莫要總是帶著一股子惱怒才好。」

    安清悠這一刻所說當真是無一句不是實話,期間固有對沈從元相勸之意,但說起那不可焚燒之類的話語之時,安清悠還是更特地加重了語氣。

    可謂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該提醒的都提醒了,安清悠一言已畢,卻是再也不肯多說些什麼,逕自轉身回了府中。

    安清悠這一番話說出,沈從元卻是想到了別處。

    對於他這等一肚子陰謀算計的人來說,安清悠這番話說得不清不楚,似是意有所指,又似是什麼有用的東西都沒說,看著手中那只香囊,沈從元皺著眉頭盯了一陣子,忽地心中冷笑道:

    「安家難道是想給自己留條後路?今著我做這大媒,十有**倒怕是提前安排好的一個局。既要投了蕭家,又想逼著我做那睿王府的中人麼……嗯,這十有**便是安翰池那老匹夫的主意!笑話!你安家既不肯從我,我沈從元又難能容得下你們?來日將你安家斬盡殺絕之時,那才叫做快意!」

    沈從元面色陰狠地乘車而去,安清悠卻是在角落中輕輕歎了口氣,逕自慢步走回了自家宅邸,上輩子做了那麼久調香師,實是從未做過類似的事情,想不到如今穿越到了古代,形勢所逼卻讓自己不得不出了如此手段。

    一時間安清悠有些感慨,又有些無奈,沈從元氣量狹小卻又心思歹毒,更對安家知之甚深,這一波又一波的下死手,當真是防不勝防。別的時候也就罷了,如今正值自己的婚期,總不成把那……

    安清悠的心裡正自盤恆,卻不防耳邊一個聲音悄然響起道:

    「香囊裡便是你那方子中所記的物事吧?想不到我這未來的夫人竟還有如此手段,這倒是有趣得緊了!那張方子可是在四方樓裡很是引起了一陣騷動,惹得不少精於此道之人研究個沒完不說,便是宮裡也頗感興趣呢!可惜你這婆娘瘋歸瘋,心還是太軟了。大家琢磨來琢磨去雖是沒看出用途來,卻一致認定這些東西還夠不上要一個人的命。以你用香的本領,應該還有更狠的手段吧?」

    這個聲音安清悠熟悉無比,豁然從思緒中警醒了過來,果然是蕭洛辰不知何時已到了自己身後。

    落地無聲之間,竟然是上身不動,雙腳亦步亦趨地隨著她往前走。只是蕭洛辰那嘴唇卻已不知何時伸到了自己的耳邊,悄無聲息地吹了一口氣。

    安清悠只覺得耳垂一熱,心頭忍不住輕輕一顫,一時間身子不知如何,竟是有些僵了。

    強烈的男子氣息便在近在咫尺,這一瞬間安清悠竟有些心神失守的感覺,竟是下意識地便順著蕭洛辰的話題說道:

    「方子我早在數日之間便抄給了該給的人,『老爺子』心裡什麼都明白,若是另有安排,自然早有消息傳過來……」

    蕭洛辰微微一笑,卻是在安清悠耳邊輕輕地說道:

    「沈從元此人為求富貴榮華,竟不惜勾結北胡,即便殺之『老爺子』也未必說什麼。好容易硬起了一次心腸,何必還給他最後留了個機會……」

    蕭洛辰頓了一下,輕問道:「你心裡其實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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