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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九十三章 嚇不住、哄不住、萌住了 文 / 姜葉

    「謝文妃娘娘賜坐!」

    安清悠低頭答應了一聲,當下卻是依足了以下見上的規矩,屁股沾著椅子一點邊兒坐了。

    「都說了不用那麼多禮數客套!」文妃呵呵一笑,竟然轉瞬便成了一幅和藹可親面孔,不帶半點滯澀。可是言語中卻是裝糊塗道:

    「適才你說曾和我有約法三章,這又是從何談起啊?我這人天天地坐在宮裡頭,自己怎麼反而不知道?」

    「坐在宮裡頭」這幾個字,文妃刻意加重了語氣,旁邊睿親王更是大讚,殺人立威於前,溫言安撫於後,這才叫恩威並施的手段。看這小小秀女便在次等形狀下,還能有多大的鬧騰?

    文妃和睿親王這一對母子本就相互瞭解甚深,心意相通之下配合得亦是極佳。

    只可惜她們千算萬算,卻壓根也算不到安清悠骨子裡是一個現代人。

    對於皇室嬪妃的瞭解倒是大多來自於那些古裝宮斗劇和言情小說,哪裡可能有什麼敬畏驚悚之心?此刻見文妃賜了座,反倒是心中大定,看清了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之後,行事反倒越發流暢起來。

    「啊?原來娘娘竟是不知啊,我說呢,差點鬧出了誤會……」

    安清悠自然是不相信錢二奶奶這等人物會打著文妃的旗號胡亂許願,更不相信錢二奶奶那等精細人會搞出如此烏龍的事情。

    知道此時文妃談起這個話題,不過是要個下台的台階罷了。

    此刻自然知道做人不要太過分的道理,順著她那口風把如何遇見錢二奶奶、如何托她捎信和文妃娘娘約法三章之類的事情又講了一遍。只是末了卻道怕是中間有什麼阻礙耽擱了,不知道這話是沒傳到或是傳岔了之類云云。

    「我說呢!錢家那媳婦兒前不久來我這裡幾趟,都是來去匆匆,估麼著有什麼話兒沒帶到或是記錯了也是有的,嗨!早知道這樣……」

    文妃邊聽邊笑,倒還真有幾分帶著晚輩拉家常的樣子,只是言語卻忽然冷不丁地一轉:

    「早知道那約法三章是這樣,我可是不敢答應你,孩子你想想看,我這個做長輩的自己還嫁到宮裡,哪能說嫁皇室的不好?倒是你這孩子為什麼不願嫁皇室?難道安家的眼界之高,便是連皇室的子弟也看不上?」

    安清悠登時便有些愕然,都說宮裡頭無恥,可這才是聞名不如見面啊。自己一句不知道是不是話傳岔了,這文妃娘娘立刻就能借自己一個小輩的話頭兒順著爬。

    爬您就爬吧,居然還把事情全推到了錢二奶奶身上。

    之前那些約法三章神馬的,扭頭就可以不認賬?

    明知如此,可是安清悠還真拿文妃這等穩坐大內宮中多年的后妃人物沒法子。

    身份懸殊相差太大的時候,有些人做了承諾一定要認賬,不然就得死去活來;有些人做了承諾之後,卻可以扭頭就把臉撕下來揣在包裡,卷吧卷吧往某個旮旯角落一扔拉倒。皇室身份是做什麼的,皇室身份就是幹這個的!文妃就算是不認賬又能如何?難道安清悠還能咬她一口不成?

    不僅如此,文妃踢回來那個問題還是必須得回答,為什麼不願嫁皇室?

    為什麼不願嫁皇室?這事情的的理由卻怎麼說!

    實話實說告訴他們我想按照自己的意願找一個我愛的人?在這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古代自己還混不混了?

    順著文妃的話頭說安家眼光高,連皇室也看不上?那叫藐視天家,若有人存心推波助瀾弄個大不敬滿門抄斬也湊合。安清悠就算敢說,也不會當著這二位講啊!

    好在這類問題安清悠卻是早有準備,此刻卻是做出了一副老實神態,微笑著回稟道:

    「娘娘哪裡話來,安家便再如何,又哪裡敢有這等藐視天家的念頭?其實是我自幼體弱多病,不堪侍奉皇室不說,小時候據說更有一個家母所認識的高人來到我家,給我看了像之後卻道我這小小女子命寡福薄,若是嫁了皇室……怕是倒給天家添了麻煩……」

    安清悠這意思好理解的很,無外乎是說自己命寡福薄,若是嫁了皇室,只怕哪位皇室子弟娶了自己反倒被自己連累云云。文妃和睿親王不禁面面相覷,敢情這不肯嫁給皇室反倒是忠良之義了?

    「我安家忠於大梁,忠於皇室,拳拳之心溢於言表啊!」

    安清悠一臉嚴肅地大聲說著,若是在現代,這般說話一定會被人當作愚昧之言,但是這恰恰是古代,古人對鬼神命相之說的相信程度可遠比現代人高。

    退一萬步說,就算是文妃和睿親王神鬼不敬,當整個社會形態如此的時候,自己能自圓其說就可以了。

    文妃雖是女人,但還真是有點鬼神不敬的心思。聽安清悠如此說辭倒是發了半天怔,雖覺鬼神命相之說實在是太過飄渺,可是人家就是信這個,人家全家都信這個,你能怎麼著!

    不過再一看安清悠時,心裡卻又覺得不對,這等說辭信亦可不信亦可,十有**倒是一時的托辭罷了。可偏偏這等托辭,還久是沒法太過糾纏。

    自己堂堂一個后妃,又怎麼能像那民間的媒婆婦人一樣翻來覆去地勸一個小秀女嫁自家皇子不成?一時之間只覺得眼前這個小小安清悠竟然是滑不留手外加冷硬無比,竟然是沒有一個下手的地方!

    「既是命淺福薄,怎麼又來參加選秀?這豈是為了我皇家好?分明是想害我皇室才是!」倒是那九皇子睿親王找到了一個突破的地方,眼見著文妃語塞,卻是寒著臉冷冷說道。

    害皇室?這可是誅心之論。安清悠不禁心中微微一顫,看來這九皇子睿王爺可比他母親文妃還難對付。可是事到臨頭絕沒有退縮之理,心念電轉之下,卻是帶著一副純潔無暇的眼神,可憐兮兮地對著睿王爺說道:

    「這……這……這……我們家裡可沒人想害皇室啊,人家只是想來選秀開開眼界而已,這不是早在兩個月前就和文妃娘娘說過了嘛!約法三章不嫁皇室!剛才文妃娘娘不是也說了麼!話沒帶到而已,又不是我們家的錯?還好娘娘明見萬里,王爺英武睿智,今日這麼一召見,總算是讓我這小小女子有了講理的地方。文妃娘娘!您可千萬不能讓我進了天字號單子啊!那……那不是把天家子弟給害了?」

    安清悠倚小賣小,你文妃不是一口一個孩子孩子的扮慈祥麼?那就別怪我撒嬌賣萌了不是!

    可是安清悠這邊撒嬌了,一邊兒的睿王爺卻差點沒被噎死。

    本來只是想嚇唬一下安清悠而已,可是繞來繞去,怎麼就變成誰讓安清悠進天字號單子,誰就是要殘害天家子弟了不成?想要再做反駁,安清悠所提的理由卻都是文妃的言語。再怎麼背地裡如何,這睿王爺既然是「賢王」,當著人面卻是要做出一副母慈子孝的樣子的,這話讓人怎麼接?

    「這個嘛……鬼神之說,終究難言,回頭還是派人問問安老大人和你父親的意思,指婚與否再做定奪吧!我今兒有點倦了,先聊到這裡,改日再談吧!」

    關鍵時刻,還是文妃壓得住場面,既知這是安清悠的說辭,那便不說指婚也不說不指,就這麼含混著將就了過去。

    等遣走了安清悠,母子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居然頗有些相對無言的意思。

    憋了半天,倒還是九皇子睿親王先歎了口氣,苦笑著道:

    「潑辣死硬!我的判斷還真是沒錯,這女子骨子裡就是個潑辣死硬的性子……居然敢在西宮搞這等鬧場之事,實在是……」

    「實在是不懂好歹!實在是可惡之至!若非安家實在太讓人不摸底,我這次就把她直接仗斃了!」文妃卻是有些更年期式的越想越火大,咬牙切齒地道:

    「不但咬著牙不肯嫁,居然還廢了我一個女官……」

    「唉!這安大小姐可真是手狠,就這麼活生生把人逼死……可歎!可歎!不過你們聽好了,為我母妃盡忠的人,本王可是不會虧待了她!把那女官厚葬了,她的家人我養!再在京師近郊買上百畝良田,好好交給她家裡人吧!」

    睿王爺卻是不失時機地展現了一把賢王本色,幾句話之間隻字不提文妃遮掩窘迫之時把那女官仗斃之事,反把此事盡數推倒了安清悠的頭上。並且當眾拿出了幾張銀票,開始了真金白銀的現場撫恤。

    西宮總管侯公公走了過來,當著眾人淚流滿面,連聲說道有王爺您如此厚待,奴才們縱死也瞑目了。只是接過了那幾張銀票時心中卻想,這可是九王爺交代下來的事,回頭可得好好交代下面做事的人,過手時落袋要有個尺度嘛!

    百畝良田怎麼著也得有個一二十畝的真落到那個女官的家人手中,不然怕是不好封住那家人的口啊……

    睿親王看著周圍的一片誓死效忠的神色,忽然覺得心情又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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