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蕭落辰,安清悠的耳朵不再如剛剛那般似有似無的隨意所聽,可臉上依舊沒有半分的變化。
她是這般淡然無色,可周圍的這群小姐們則嘰嘰喳喳熱鬧開來。
「阿彌陀佛,小女子自幼念佛行善,平日裡便是連螞蟻都不肯踩死半隻,求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保佑,千萬不要讓小女子被指給蕭落辰那般不堪的男人,小女子定當誦經千遍以感菩薩的大慈大悲……」
一個安清悠身旁的女孩子口中喃喃有詞,倒似萬一被指了那蕭落辰便萬劫不復一般。
安清悠剛覺得有趣,卻又有一個女孩子聽了不樂意了,哼了一聲道:
「蕭落辰有什麼不好?蕭落辰招你惹你了?怎麼就不堪了?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吧,就您這副模樣的,想嫁給蕭落辰還沒這份福氣呢!我也求神拜佛,求菩薩賜給我一個像蕭落辰那樣的如意郎君……」
那先前求自己不要被指給蕭落辰的女孩子驟然被人指摘,一時間卻不禁愕然,不過這位顯然亦是個不肯吃虧的,當下反唇譏道。
「哎!你這人怎麼如此說話?那蕭落辰不學無術,仗著陛下的寵信連聖人都敢罵,這不是大逆不道之徒又是什麼?你再看看他在這京城裡又幹了些什麼?有多少世家子弟被他打傷過?這等恃強凌弱的之人早晚沒得好下場……你想嫁,好啊!你就拜菩薩讓你嫁了他才好,到時候誰倒霉誰難受,誰自然心裡明白!」
「切!蕭落辰能連敗北胡一十三名勇士,能箭射胡虜大王,這才叫真英雄真男兒!打傷幾個世家子弟又怎麼了?你去問問他打傷的都是什麼人,那幾個被他收拾的才是真正的恃強凌弱之徒,仗著家裡有點勢力便欺負百姓的二世祖!你又哪只眼睛看見蕭落辰恃強凌弱了?」
兩人說來說去,很快便演化成了鬥嘴。
尤以先前站出來為蕭落辰說話的女孩子竭力不但反駁對方的話語,提起蕭落辰時更是一臉的仰慕之色,眼睛裡都快冒出小星星來了。
這一幕出現在面前,安清悠不禁笑著搖了搖頭。
看來這蕭落辰還真是頗有些仰慕者,再看看那力挺蕭落辰的女孩子一副念叨不停的模樣,又不禁啞然失笑。
原以為這古時的女子都是循規蹈矩,合著這年代的少女私下裡也有這般追星發花癡的時候,想想自己在另一個時空的十六七歲的少女時代似乎也做過點這種事,倒又有些啞然自嘲起來,什麼年紀做什麼年紀的事,這或許也是青春的一種?。
這邊女孩子們吵著鬧著,錢二少奶奶也知這時候無論怎麼勸都是白搭,立即吩咐那邊府裡的婆子僕婦上來撤去了茶水點心,擺上了佳餚水酒,正經開了席。
那邊當當一陣鑼響,卻是戲班子粉墨登台了。
幾聲鑼鼓打斷了爭吵不休的二人,二人臉上帶幾分羞意,屢屢看向錢二少奶奶,見她依舊如此,便都各坐一旁,眼睛往戲台上瞄著,心中卻不知在想些什麼了。
這一趟的晚宴,安清悠卻又見識到了另一種風格。
錢少奶奶在下午的飲茶談笑時間裡,便盡數將那入宮選秀各府往來等的所謂正事談完,到了晚上真開了席的時候,卻是只談各府之中的家長裡短女眷之事。
偶有人提起些宮中,她亦是笑著三兩句話便一帶而過,倒是讓眾人又感覺一點壓力沒有,到也其樂融融了。
錢少奶奶不提,可旁人不見得就肯罷休,這就有覺戲無趣的湊到安清悠跟前,噓聲的道:
「安家姐姐,今日一聚倒是覺得與姐姐當真談得來,改日不如到我那裡再小聚一番?也好向姐姐多請教點調香的事情如何?」
安清悠看向身旁,這正是之前一門心思想嫁蕭落辰的那位小姐。
雖說戲已開場,可這位仍是一臉花癡模樣,安清悠只覺頭疼,敷衍言道:
「能得邀請自是好的,只是近期家中事情繁雜,卻不知那日可否有事,如若無事,我定當前去。」
「那就這麼說定了,最好能叫上我哥哥,讓他請來蕭落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