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閨名兒叫做什麼呀?」
「回老夫人的話,叫安清悠。」
「哦,清悠。呵呵!好名字,好名字……我看你一身規矩倒是行得不錯,誰教的啊?」
「小時候父母教過一些,後來從宮裡請了一位嬤嬤姓彭,這段日子裡倒是又練了一陣子……」
王老夫人拉著安清悠說了幾句閒話,安清悠自知在這等人物前耍技巧無異於班門弄斧,倒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是略去了自己乃是穿越而來的一幹事情。
她本得了穿越之前那另一個病死的「安清悠」的記憶,此刻娓娓道來,不過是把之前經歷過的事情再講一遍而已,更是全無半點滯澀。
讀書、識字、請宮裡面的嬤嬤來教規矩,這都是京城官宦人家的常見之事。
在場的女眷裡十個中倒有七八個有過類似的經歷,可都當做是嫁人之前的禮規所學,並非如安清悠這般循規蹈矩的有深度。
王老夫人旁敲側擊,卻始終問不出什麼特意之處來,倒不禁心裡越發的嘖嘖稱奇,這安家的長房孫女能做到如此地步,難道真是天賦不成?
好奇歸好奇,王老夫人也知如此場合下,卻不好只拉著一家的晚輩問東問西……後面還有一堆不知道是哪府的女眷等著給她賀壽呢。
她這把年紀大風大浪已不知經歷過多少,眼見著安清悠分明是個眾人之中的異數,倒起了結個善緣的心思。
伸手在袖中掏摸著,王老夫人笑著道:
「小清悠,今日你本是好端端地給我拜壽,結果倒陪我這老太婆嘮了一陣閒話。即是你我有緣,我這做壽星的也不能太小氣了。來!這就當是我這老太婆給你的見面禮了。拿著!」
王老夫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從袖口裡掏出了一件物事來,乃是一對刻得極精緻的小玉蝶。
分毫不容推辭,一把便塞到了安清悠的手裡。
安清悠見推辭不過,只得收好了這見面禮,行禮道:
「長者賜、不敢辭……」
可是這一連串的事情弄了下來,下面早已經竊竊私語聲成了一片。
這個世界上時候傳八卦傳得最快?
答:一堆女人在聚一起的時候。
還有沒有時候能夠更快?
答:一堆伶牙俐齒、各懷心思而又專程來交際應酬的女人聚在一起的時候。
能來到這等場合給王老夫人賀壽的官宦女眷,又有誰是缺了心眼兒的?著實是沒幾個省油的燈。
王老夫人這一番作態,下面早已經小話傳的滿天飛了。
「張夫人,王老夫人怎麼留下個小姑娘陪她說話?這穿著倒也素淡,可又不像是丫鬟下人,這卻是哪家的小姐不成?」
「李家姐姐,這個你就有所不知了,這乃是左都御史安老大人家的嫡長孫女,剛在門口的時候我們還曾遇見過,安家四房的夫人領著來的!」
「安家有這麼個嫡長孫女?以前倒是未曾聽說過啊!哎?王老夫人送了她什麼?好像是一對兒小玉蝶?夫人你說,這送玉蝶又是什麼個講究?」
「這送玉蝶的講究還真是不知,不過你看那玉蝶一送便是一對兒……我倒聽說王老夫人膝下有個嫡孫,莫不是動了和安老大人家結親的念頭!」
「怎麼可能?那王家的嫡孫年方九歲,可你看這安家小姐的裝扮,分明已是過了及笄的年齡,哪能結的成親?」
「哎呦!您也是一府的夫人,這王家和安家若要結親,那歲數也能算是個事兒?」
正所謂人的地方便有八卦之火可以燎原。
廳院之中如是種種,不一而足,這一干各府女眷的偉大創造力端的是不能小看,至於各人心中究竟是真的產生了什麼樣的微妙變化,那卻是應了一句佛語,曰:不可說不可說是也。
別人怎麼想安清悠沒法管也管不來,只是從那王老夫人處剛剛行了禮告退,卻早有幾家女眷過來搭訕,又是攀關係又是給見面禮,倒似和安家早就熟稔到了如何地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