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昕宸想通了這些,只覺得心裡一陣舒服。李昕宸從床上翻身而起,撲通跪在二老面前,接下來,說話的聲音都已經開始顫抖:「李昕……李星星感謝二老的救命之恩,大恩大德如同父母,李星星無以為報,只有攜妻子玲瓏叩首以報你們如同父母的大恩大德。我李星星一不跪天二不跪地,今生只跪父母。你們對我們夫妻二人恩同再造,所以請受我們一拜……」李昕宸說著,拉起隨著一同跪下的龍泠的手,就重重的扣了三個響頭。
一旁的白織月想要扶起將要跪拜的李昕宸和龍泠,而被李天殘拉住了,示意不要阻止。
龍泠聽著李昕宸說的那聲妻子的時候,渾身劇烈一震,不知道怎麼的,心裡居然多了一分安寧和心安,原來這就是家的感覺。隨著李昕宸跪拜完,被李昕宸扶著站起來,看著眼前的一對年邁夫婦,不知道怎麼的,那一瞬間,居然有種是自己父母的感覺。
「好好好,既然受了你們的跪拜,不收你們做義子倒有些說不過去了,織月,要不我們就收這位李……星星小伙子做我們的義子吧,還真是有緣,都是李氏家族的。」李天殘眼神中淚光浮動,看著面前的李昕宸,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可是,還是掩蓋不了眼神中的狂喜。
「好好好,一下子多了個兒子和兒媳婦,還有不久將出世的孫子或者孫女,我當然高興了……」一旁的白織月眼中淚水已經滾滾而下,拉住李昕宸和龍泠的手,一直不斷地說著好好。
李昕宸也是在那一瞬間狂喜無比,就算是義子,不是真正相認,可是,只要還能夠再叫一聲爹娘,能夠在一起生活,其他的也就不重要了!
「爹,娘……」李昕宸顫抖著聲音,大著膽子叫了一句之後,眼淚再次滾滾而下,凝成冰藍色的玉滴。接著看向龍泠:「娘子,還不趕緊叫爹娘……」
「喂,我們還沒有成親好不好……」關鍵時刻龍泠居然顯得很是保守,小聲的反對。
「這沒成親就有了孩子可不好哦,不過既然是我李天殘的義子,我肯定會為你們主持婚禮,反正遲早是我李家的媳婦,先叫一聲爹娘也無妨。」李天殘哈哈大笑著,說著看向身邊的白織月,身邊美貌的夫人也是微微笑著,一個勁的點頭。
「看吧,娘子,趕緊叫爹娘吧……」李昕宸看著龍泠已經滿臉通紅的模樣,暗歎龍泠這色魔居然還有羞澀的時候。
「爹,娘。」龍泠鼓足了勇氣,很是真誠的說道。
這個時候,屋子裡響起了一陣陣歡笑,有豪放粗曠的男人笑聲,也有女子細膩溫柔的低笑。
只不過,很不搭配的是,此刻這間房屋的外面,一個冰冷的眼神看著屋子裡的歡笑的場面,那個人的眼神卻逐漸變得惡毒,拳頭也緊緊握起。赫然正是李昕宸的大哥李睿,那個本名叫做何京琨的人。
「李昕宸,你害死我的妹妹何夜,讓我連妹妹最後一眼都看不到!你毀了我萬蠱千毒樓,你有什麼資格獲得幸福?」李睿恨恨的說道,眼中陰狠毒辣的光芒更加強盛!
此時此刻,回到鬼斧神工城養傷的秦頎看著眼前李昕宸一家情意融融的溫暖畫面,忍不住的,嘴角露出一抹淡笑,自己這個由動物直接修煉成魔的劍齒鯊,是沒有親人的,由動物修煉到魔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往往等到你修煉成魔的時候,你的家人朋友同伴已經死去了。不像龍族,生下來就具有強悍的力量和生命,更不像馬凊昫那種家族,往往一個人修煉成功之後,還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幫助自己兄弟姐妹。
所以,實力強悍的秦頎卻是孤獨的,沒有父母,沒有兄弟姐妹,唯一有一個自己認為是好兄弟的星神,也在萬年前與自己決裂,然後在歷史的戰火中魂飛魄散。因此,沒有親人的自己是無法體會到李昕宸現在和親人闊別多年之後再次重逢的喜悅和高興的。
「好好珍惜為數不多的日子吧,二十二年前的八月二十九,我親手將你從你父母手中將你奪走,二十二年後的八月二十九,我將會再次將你從這個世界上奪走。不要怪我,如果非要怪的話,就只能怪宿命早已注定,連我連無法更改吧……」秦頎無奈的歎息一聲,抬手擊散面前的畫面,整間靜室中再次陷入了黑暗中,彷彿黑的透不進任何光線。
接下來的五天,就是李昕宸做夢都不敢想的日子,吃著母親做的飯菜,每頓都可以吃的撐個半死,和父親探討一下修煉路上的一些困惑不解的地方,然後重新修煉殘月刀法,不急不躁,順其自然。踏上這樣一種安祥平和的修煉之路之後,李昕宸覺得自己的內心中以前那種嗜血殘忍的黑暗心理也逐漸淡去了,甚至李昕宸覺得,只要能夠這樣平淡的幸福下去,以前所承受的痛苦也就算不算什麼了。他也很慶幸自己一直堅持活了下來,沒有半點輕生的念頭……
看著父親手持弒夜斷塵刀,威武十足的施展出殘月刀法完完全全的五斬之後,李昕宸徹底折服了,自己的父親好像還是當年身為萬蠱千毒樓樓主時那般意氣風發,歲月在他的身上沒有留下一絲一毫腐蝕的痕跡。「殘月五斬,主要講究的是一個寒字,也是在悟透了人冥仙魔神五種生死存在之後悟出來的,一斬比一斬刀勢威猛,力量強悍,你之所以停留在第三斬之後就止步不前,是因為你的內心還不夠強橫,境界也還沒有到神魔一般的無情無心,無牽無掛……」施展完刀法的李天殘隨手將弒夜斷塵刀扔給李昕宸,釋然的說道,渾身上下透出一股淡淡的釋然味道,有種看透世間萬物塵世紛繁之後高遠平淡。
「無情無形,無牽無掛……可是爹,如果沒有牽掛,一個人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呢?哪裡又是心的歸宿呢?」李昕宸接過弒夜斷塵刀,不解的問道,自己能夠活到現在,完全是憑藉著對家人的牽掛,如果沒有這牽掛,恐怕自己早已經自殺或者放棄生的希望很多次了。
「有過牽掛,才能了無牽掛……日後的你,會懂的……」李天殘負手而立,高大的身影被夕陽拉得很長,眼神寧靜慈愛的看著李昕宸,過了好久,才緩緩的開口:「孩子,學著擁有一份無論得到或者失去什麼都可以坦然面對的淡泊心態吧,因為這樣的話,你就不會活的太辛苦……」
李昕宸還想說什麼,這個時候,白織月突然快步的走了過來,對著李天殘耳邊焦急的說了幾句,一向穩重的李天殘居然面色大驚,這才眼神嚴厲的看向李昕宸:「怎麼回事,兒媳婦的手臂上,怎麼會有一條聯通心臟的血線,而且這條血線已經漫過肩膀,快要到達心臟了?你這個男人怎麼當的,怎麼可以放任自己的妻兒受到這種傷害呢?」那一瞬間,一向沉穩如山的李天殘是真的怒了。
白織月在一旁連忙規勸,突然,她看到李昕宸的掌心裡同樣有一條相同的血線,白織月快速的攬起李昕宸的袖子一看,和龍泠手臂上一模一樣的一條血線猙獰的出現在手臂上,順著手臂向肩膀蔓延,可是,肩膀似乎不是盡頭,那條血線依舊向裡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