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龍泠揉揉昏沉的腦袋,悠悠醒過來時,首先看到的是李昕宸和浦潼兩個人各自坐在一個角落,依舊是一臉鬱悶,看來那件事對他們留下很大陰影啊。|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這裡是一片樹林,朝陽安靜的從樹林縫隙中投下溫暖的光斑。原來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這樣算來,今天應該是五月初八了吧。自己是五月初五進入落櫻園的,在裡面呆了兩天多,在這個牢籠裡昏迷的一夜,對,今天是五月初八沒錯。
,再次看向李昕宸和浦潼,本來這兩位帥哥確實挺養眼的,但是一想到浦潼抱著李昕宸對著他的嘴狂啃的時候,龍泠立刻一陣惡寒,唉,天妒英才啊。「這是哪裡?」龍泠無奈的發現發現他們三個人居然被關在一個籠子裡,被扔在樹林裡。李昕宸和浦潼一個人蹲在一個角落,他們背後靠著的粗大的玄鐵柱子,上面還有一層閃著幽藍色的光芒的絲網,看起來應該是個很堅固的牢房。
「這都看不出來,我們淪為階下囚了,這裡嘛,自然是個牢籠咯。」李昕宸一臉輕鬆,嘻嘻一笑,指著自己身上的素白衣服很是得瑟:「他們還是優待帥哥的,看我沒穿的,還給我衣服,哈哈,看見沒有,這就是帥哥的優勢。」
「你們誰得罪了血族的人?」浦潼懶得理會李昕宸的自戀,冷漠的說道。
「血族的人?」龍泠恍然大悟。
滇雲大陸上的九個種族分別是位於中央的湮雲國的帝族,也就是張家皇族。位於正西方汐雲國的擁有羽翼羽族,比如李昕宸。位於正南方泣雲國的擁有魚尾的鮫族,像龍泠自己就是。其他的七個種族分別是位於正東方浣雲國的會使用瞳術的瞳族,位於正北方善於機械之術的機族,還有東北方浸雲國會驅使屍體的屍族,東南方滄雲國善於音樂和舞蹈的舞族,西北方善於毒蠱之術的蠱族,以及現在面對的敵人,位於西南方的善於用鮮血畫各種強大符咒,施展靈術的血族。
至於說他們是血族的人,是因為他們之前使用的爆裂符咒,因為符咒是血族的人才會使用的。「那就奇怪了,血族的人不好好呆在他們的沉雲國,跑到汐雲國來幹什麼?」龍泠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對於龍泠的反應遲鈍,浦潼無奈的歎了口氣:「所以我才問是不是你們誰和血族的人結了仇,不然人家老遠跑到這裡來幹嘛,而且一來就是致人於死地的無數爆裂符咒。」
「那我也好奇,你浣雲國的瞳族人,從東邊跑到西邊的汐雲國來,又是幹什麼?」李昕宸淡淡一笑,看向浦潼,眼中全是意味深長。
浦潼是瞳族的人,怎麼自己沒有看出來?李昕宸又是怎麼看出來的?龍泠奇怪地看向李昕宸,發覺他的靈力居然從一域一界蹦到一域兩界了,不是吧,這是什麼變態速度?自己認識李昕宸才三天,他三天就修煉到一域兩界了,這可是正常人要修煉三年才能達到的成果啊。李昕宸修煉一天可以當別人一年,太變態了吧。更主要的是,他這幾天似乎沒有修煉過,難道說就算是他一天閒著什麼都不幹,只要過了一天,就等於別人苦修了一年。好變態啊,李昕宸的身體,到底是什麼啊?還有他修煉的是什麼靈法,居然這樣詭異?
浦潼似乎也發現了這個問題,眼神困惑不解,確實,昨天見到李昕宸時才一域一界,過了一夜,他猛然變成一域兩界了,換做是誰,都會驚訝的。
「你們兩這麼看著我幹嘛?」李昕宸被他們兩看得心裡發毛:「你們又不會是想……強吻我吧?」
「…………」龍泠和浦潼額頭上黑線萬條,兩個人無語的將頭轉向別處,偷偷在心裡畫了幾十萬個圈圈詛咒李昕宸。|
「我是路過的。」浦潼過了一會,才淡淡地回答。
很明顯,浦潼不想說,李昕宸也不勉強,沒再追問,畢竟那是人家的事。
三個人就這樣陷入沉默,每個人各懷心事,各自坐在角落裡。
清晨的陽光溫暖的照進這個牢籠之中,周圍是茂密的樹林,偶爾有小鳥的悅耳啼鳴,呼吸著新鮮的空氣,享受著早晨的陽光,李昕宸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滿足的閉上眼睛,一副悠閒自在的樣子。
龍泠看著李昕宸很滿足的樣子,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一抹笑意,李昕宸在暗無天日的永恆黑夜之中生活了十年,現在可以享受到陽光,也難怪他會如此滿足。真是個容易滿足的傻孩子。
「浦潼不是第一個逃跑了嗎,怎麼還被抓住?還有李昕宸,我覺得你被抓住,有點不可思議啊。」回想起他同時定住五個一域三界魔獸,一拳砸翻一個魔獸的恐怖場景,龍泠怎麼也想不到李昕宸居然會被逮住。
李昕宸睜開眼睛,繼續保持著一副很享受的狀態:「你還好意思,我要扛著你怎麼跑的快,再說,一百多個修靈者圍著我對我遠距離使用各種攻擊符咒,我吃得消嗎?我是近身攻擊類型的,我的靈術對於遠距離的根本起不到攻擊效果。最主要的是,你太重了,扛著你就是個很大的負擔。所以我,沒有打就投降了。就被抓住了……」李昕宸無辜的擺擺手,聳聳肩,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反正就算是戰鬥還是要被逮住,既然如此,何必浪費體力呢?你說是吧,浦潼?」
「我是力敵不過,不慎被俘的。和你不同……」浦潼冷漠的說道。
「唉,懶得和你計較,我還是繼續享受我的陽光吧。」李昕宸像是一點都不著急,悠閒自在的背靠著牢籠,曬著太陽。相反浦潼一直在注意周圍的風吹草動,至於龍泠,有些花癡的盯著面前的兩位帥哥,想比較出誰更帥一點。
「啊……」突然,龍泠一聲驚呼,把正在閉目養神的李昕宸和四處張望的浦潼嚇了一大跳,看著兩個人詫異的樣子,龍泠才失態地說道:「錦囊和那半截畫軸呢?」
「你是在找這個嗎?」一個悅耳的女聲從林子中飄了出來。
龍泠抬頭看去,是一個一身紅衣的女子緩緩從樹林中走出來,手裡拿著那個錦囊和半截殘畫,只不過全身上下都藏在大大的紅色斗篷裡,就連頭也是全部隱藏在風帽下,更奇怪的是,她居然還打著一把傘。看著這個奇怪的紅衣女子,龍泠驀地就想到李昕宸畫上的那個紅衣女子不會就是她吧?龍泠轉過頭去看李昕宸,發覺他居然還是靠在牢籠,閉目養神,悠閒自得的樣子。
「我的屬下不懂事,拿了龍姑娘的東西,現在我來還給你,希望龍姑娘不要怪罪。」那個紅衣女子禮貌的說道,雖然是對著龍泠說話,眼神卻一直落在一旁閉目養神的李昕宸身上。
現在就算是龍泠反應再遲鈍,也看得出來這個紅衣女子是衝著李昕宸來的。龍泠同樣禮貌的回答道:「姑娘客氣了,我還得多謝你幫我把東西要回來呢。」龍泠趕緊朝身旁的浦潼使眼色,現在的氣氛實在是太過詭異,龍泠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沒想到浦潼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把頭扭向一邊,李昕宸則一直保持閉目養神的狀態,不聞不問。該死的兩個人,龍泠在心裡暗暗罵了他們兩個人一句,硬著頭皮,訕訕地乾笑道:「姑娘,你可以放了我們嗎?」
「這個不著急,先把東西還給你。」紅衣女子輕輕一扔,錦囊和畫軸就被扔進牢籠之中。紅衣女子再次將眼神投向李昕宸:「李公子不檢查一下東西是否都在嗎?」
被點名的李昕宸這才撿起錦囊,將裡面的東西倒了出來,是一個紫色的環形水晶吊墜和一根有著星星圖案的銀色髮帶。龍泠看到那條髮帶,一下子愣住了,這條髮帶就是這幅殘花畫中那個白衣女子手裡拿著的那根。原來一直被李昕宸貼身保存著。
李昕宸突然靜靜的看著龍泠,笑的溫柔無比:「這個銀色髮帶給你了,看你扎頭髮的髮帶,難看死了。」接著又將那個紫色環形水晶吊墜戴在龍泠手腕上,繼續打擊:「唉,連個像樣的飾品都沒有,難怪被人當成男的。還有這個錦囊,雖然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但是可以儲存很多東西,還是有點作用的,反正是女人的飾品,就給你好了。」李昕宸將手中的東西一股腦塞在龍泠手裡,接著繼續閉目養神,始終都沒有看那個紅衣女子一眼。
龍泠一陣崩潰,要是眼神可以殺人的話,自己恐怕早已被眼前的紅衣女子千刀萬剮碎屍萬段了。現在龍泠一陣惡寒,看著李昕宸那溫柔的笑,龍泠渾身上下全部是雞皮疙瘩,真想把他的臉揍成饅頭,看他還笑不笑的出來。就算龍泠是白癡,也看得出來李昕宸和這個紅衣女子之間有著什麼特殊的關係,現在李昕宸就是擺明了利用自己去氣那個紅衣女子。
「龍姑娘,現在我們談談放你們走的事情吧。「紅衣女子盡量平靜自己的語氣,不過龍泠還是看到她眼睛裡閃爍的淚光,還有隱藏的極深極深的殺意。
李昕宸,我被你害死了。龍泠狠狠的在心裡罵了李昕宸幾句之後,硬著頭皮,訕訕的乾笑著:「還希望你大人大量,放過我們,我們只是小人物,不值得你們浪費心思。」龍泠邊說邊在心裡狠狠地罵著李昕宸,要不是因為他,自己也用不著這樣低三下四,現在只希望眼前的紅衣女子善良一點了。
「只要你發一個誓,我就會立刻放了你們。」紅衣女子繼續將眼神停在始終閉目養神的李昕宸身上,眼神中的淚光越來越深,她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就發誓說,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喜歡李昕宸,否則就讓我神形俱滅,灰飛煙滅,魂飛魄散,不得好死。」
聽著這樣的話語,龍泠感覺到突然掉進冰窟,止不住的寒冷。神啊,我真的是冤枉的,我和那個李混蛋絕對沒有半分關係,怎麼無緣無故就被扯進這種糾結之中了呢?
李昕宸卻在聽到那些話時雙目豁然睜開,他拉住龍泠的手臂,低聲的問道:「你真的要聽她的?或許我們還有別的方法可以離開,幹嘛要聽她的?」李昕宸眼神中極力隱忍著不知道什麼情緒。
「我們是昨天黃昏時被抓住的,被關住已經一天一夜了,要是你和浦潼有辦法,我們還會在這裡嗎?」龍泠有些氣憤的說道。遇到李昕宸就一直倒霉,在這個李混蛋身上真的什麼變態的事都會發生啊。「再說,只是發個誓而已,我又不會真喜歡你,我這輩子只會愛星沉一個人,有什麼影響?」
「隨便你吧。」李昕宸不再說話,他默默放開龍泠的手臂,繼續靠著牢籠,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好吧,我發誓。」龍泠慢慢站起來,看著眼前的紅衣女子:「希望你遵守諾言。」
「等等,我要你發命咒之誓。」紅衣女子掌心紅光一閃,出現一朵透明的像冰一樣的蓮花。「我要你把自己的血滴在這朵冰蓮裡,這樣,當你違背自己誓言時,才會得到懲罰。不然空口無憑,誰知道你會不會遵守誓言。」
龍泠再次一陣惡寒,她在心裡暗自發誓,要是這次可以逃脫,一定離李昕宸要多遠有多遠,和這個混蛋呆在一起太危險了。龍泠將手指伸到那朵冰蓮的花蕊處,一陣細微的刺痛從指間傳來,雖然很細微,但是卻像觸電般快速沿著手臂傳至心臟,連帶著心臟一陣抽搐。龍泠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句句如切冰斷雪:「我發誓,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喜歡李昕宸,否則讓我神形俱滅,灰飛煙滅,魂飛魄散,不得好死。」說完這些話,龍泠看到滴落在冰蓮花蕊處的那滴鮮血快速的散開,融入整朵冰蓮之中,很快的,那朵原本透明的蓮花瞬間變成血紅色,透出一陣陣的妖異。
看著那朵妖異的血蓮,龍泠一陣力竭,像渾身靈力被抽乾一般,她強撐起精神,看向那個紅衣女子:「現在可以放我們走了吧?」
「真是個天真的孩子,不過幼稚得可笑。」紅衣女子收起那多妖異的血蓮,看著李昕宸,咯咯的笑了起來。笑完之後,轉身離開。
龍泠一陣目瞪口呆,終於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
待那個紅衣女子走遠,李昕宸才睜開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龍泠:「沒想到居然有人笨成你這樣,簡直就是奇葩啊。」
浦潼有些同情的看著龍泠,然後緩緩的說道:「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自己。」
說完,兩個人居然同時哄然大笑起來。龍泠一陣氣憤,現在想死的衝動都有了,她憤怒地將手上的紫色環形水晶吊墜銀色髮帶和錦囊狠狠的砸到李昕宸身上:「李混蛋,還你的破東西,姐不稀罕。」
「我送出去的東西,自然沒有收回來的道理,你要是不想要,就扔了吧。」李昕宸將這些東西重新扔給龍泠:「不過那個紫色環形水晶吊墜是我爹留給我的,錦囊是我娘留給我的,至於髮帶,是畫上的女子留給我的,你要是敢扔,你就扔吧。」
李昕宸這話是威脅嗎?這些東西對他來說都是異常珍貴的,要是自己一氣之下扔了,他日後肯定會找自己算賬。龍泠簡直要被氣死了,有這樣混蛋的人嗎?真的有讓李昕宸千刀萬剮的衝動啊。
「不過你倒是挺有勇氣啊,居然敢發命咒之誓,而且還是神形俱滅,灰飛煙滅,魂飛魄散,不得好死。呵呵,勇氣讓我等佩服啊。」李昕宸繼續似笑非笑的說道,眼中全是意味深長。
「好了,我們來討論一下逃跑的方法吧,我有個計策。」浦潼突然說道。
聽到這話,龍泠直接有殺人的衝動:「有計策為什麼不早說啊?害的我發了那麼恐怖的命咒之誓。」樹林中傳出龍泠暴怒的咆哮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