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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輩子只能綁在一起?必須的 文 / 安知曉

    溫靜心中大痛。

    遇見你,卻是我的劫數。

    「不管我說什麼,不管我做什麼,你都不打算放開我,是嗎?」溫靜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問,「哪怕我說我要嫁給小五,哪怕我說我一輩子都不想見你,你是不是也忽略我心底最真實的願望,永遠抓著我不放?一直到我們死去的那一天,你就是這麼打算的是嗎?」

    「是!」葉天宇的聲音義無反顧,聲音有力且堅定,他放不開溫靜。

    這麼說話,太過曖昧,溫靜也睡不到,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我想出去散散步。」

    「我陪你?」

    「好!」溫靜點頭答應,他陪她出去散散步,總好過他們在房間裡,糾纏不休,葉天宇打開櫃子,把他的一件米白色外套拿過來,讓溫靜穿上,溫靜穿上,欲言又止,最終什麼都沒說。她很想說,葉天宇,你知道嗎?我都快沒有知覺了,再冷的天氣,對我都構不成傷害。

    只是,說出這些話,傷人傷己,他們做過彼此傷害的事情,夠多了,沒必要再多一項。

    葉天宇固執地牽著她的手不放開,溫靜睜不開,索性也就沒再掙扎,沙灘外,一片灰白,島嶼上的夜色很美麗,溫靜仰著頭,看著天上繁星,有一種天長地久的感覺。世事變遷,三年一個樣子,唯獨天生的月亮星星,千年不變,永遠是這麼璀璨,令人羨慕。

    兩人脫了鞋,踩在沙灘上,孩子們經常在沙灘上玩,所以沙灘收拾得很乾淨,平時容顏和寶寶很注意,絕對不會有什麼垃圾弄傷孩子。

    踩著白沙,感覺很舒服,溫靜不知道怎麼面對,來自於葉天宇灼熱的目光。

    「我想和你談一談。」溫靜終於停下腳步,示意葉天宇放開,他漆黑的眉目,掠過一抹慌亂,最終,緩緩地放開溫靜的手,他愛的人說,我想和你談一談,談什麼,他知道,這是無解的話題,他太執著,溫靜太傷痛,永遠都談不出一個結果來,可他不能不讓溫靜談。

    溫靜說,「葉天宇,我曾經愛過你,我不否認這一點,我也承認,我只愛過你,你看過我的日記,你也應該知道,你如今給予我的,是我過去曾經心心唸唸所想要的。我渴望過,在我們青春年少的時候,談一場浪漫的戀愛,談一場我心動的戀愛,然後,結婚,生孩子,平平淡淡地過這一生,不管你做什麼工作,我都支持你。哪怕我覺得,很危險,我也打算站在你身邊,陪伴你走完剩下的人生。」

    「然而,事情變化得太快,可嵐出了事,我被你冤枉,我想過要解釋,你卻不由分說地把我關起來,那時候,我不恨你,真的,你不信我,我並不恨你,你讓他們加注在我身上的酷刑,我也承受得住,我只想見你一面,親自向你說清楚這件事,我那麼盼著你來見我一面。出事後,你一直避而不見,我知道你在找為我脫罪的證據,我還天真地想,你一定會為我討回一個公道,在我被折磨得快要死的時候,你來了。你都沒看到你進來那一瞬間,我的眼睛多亮,充滿希望,我以為,我不需要解釋,你就能懂我。然而,我沒想到的是,我還沒有解釋,等待我的就是你的判決,你聽都不耐煩聽我的供詞,就判了我的罪,我恨你,當第一槍打在我身上的時候,那種痛苦好像子彈穿透我的骨頭,再骨頭裡狠狠地磨,如要我把的骨髓都磨乾淨。」

    「我痛的,並不是這槍傷,而是心傷,我痛的是,我那麼愛你,可惜,你不相信我,出了事後,親疏立分,你單方面的判決,也判決了我們的感情死刑,你求我給你一個緩刑,讓你表現。可是,葉天宇,當年你給我過一個緩刑嗎?你沒有,你最後一槍,穿過我的胰臟,我看到消化液往外流,我至今都記得那場景,這三年在叢林裡,我不管在黑夜中睡覺,就是因為,我總是反覆地響起這一幕,令我很痛苦。」

    「當時我想,我一定會死。」溫靜苦笑,像在說別人的故事,那麼平靜,臉色在月光下,白得透明,能看到臉色的血管,「我想我活不了了,那一瞬間,我有很多想法,我甚至惡毒地想,我可以立刻死去,然後你馬上查出誰是叛徒,我是冤枉的,你可以痛苦一生。我想過很多和你玉石俱焚的辦法,可最後,我只想安靜地死去,就讓我自我了結吧,你永遠都不要知道叛徒是誰,就當是我背叛了你,也總比你知道了真相,卻親手打死我來得好。」

    「你如今想和我要一個緩刑,你有沒有想過,當年的我是斬立決,我根本沒有緩刑。我和圓圓很親近,剛加入組織沒多久,那時候你還不是我的教官,亞洲支部帶我去一趟美國參加武器設計的展會,我認識了圓圓。然後,我們遇到襲擊,我昏迷了整整七天,亞洲支部說,圓圓救了我們。也造成了我們被綁架的假象,那時候你對我一點興趣都沒有,自然也不會關心我的事情,後來我做夢,總是夢到一些奇怪的場景,手術台,穿白袍的醫生,還有各種儀器的聲音,我以為,那是一場夢,我總是做這樣心神不定的夢。圓圓救了我後,我很信任她,也把這個夢說給她聽,她說,她有一種安定心神的藥可以給我,只要我按時服用就不會有這樣的夢境,我信了她,服用那些藥。那時候我單純地以為,你們都是好人,我也沒有戒心,她對我的確好,誰會對自己的救命恩人有戒心,從那7天失蹤開始,我就被捲入人體機器的陰謀中,圓圓就在我身邊,一直在我身上用這些東西。後來,你當我的教官,你總說我進步很神速。」

    「我半途加入第一恐怖組織,卻有這麼神速的進步,全靠那些藥,可以提高人體的體能,我就這麼參與他們的人體武器計劃,長達兩年,身體一旦出現不適,都是圓圓給我提供的藥劑。也怪我那時候蠢,有一次我跟著你訓練,關節抽痛得厲害,好像被人打碎了重新組合一樣,你問我怎麼了,我剛和你吵過架,不想被你看扁了,竟然忍著劇痛兩個小時,直

    到我回房,昏迷了兩天,你恰好到南美出任務,也沒注意到……這樣斷斷續續地給我注射那些東西,再加上我一直在訓練,竟然奇跡般的適應了他們的藥劑。」

    「後來我被他們帶到華盛頓實驗室才知道,同一批和我一起參加研究的大兵,全都是死了,唯獨我命大,活了下來,也適應了下來。當年,你在我身上打了四槍,換成其他人,必死無疑,我去沒死,因為我的身體已是半人體,且儲藏了力量,能夠減少我身體大面積裂傷的速度,也減緩我失血的速度,我才僥倖活下來,若不然我早死了。我這條命,是撿回來的,你當年沒給過我機會,我活下來,和你的判決無關,你早就判了我死刑,在你的世界裡,我就是那具屍體。」

    「這就是你我之間的結局,如今,你想要我給你一個緩刑,我做不到。」溫靜微微搖頭,泛紅的眸全是淚光,卻沒有落下眼淚,「我不知道該和你如何重新開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你,那些往事太深刻,我忘不了,我只想遠遠地離開你,平靜地生活。」

    溫靜的態度是平和的,不怨不怒,訴說著她的往事,這些事情藏在她心中很多年,三年前,她還是憤怒憎恨,三年後,心境卻有了變化。

    只求平淡,平靜,不再沉浸於過去的恩恩怨怨之中。

    葉天宇如被抽去了力量,他知道,溫靜說的是實情,所以當年她的死,他才快瘋了,他知道是自己逼死的她,就算她不跳下來,她也活不了。

    他的槍,失去了準頭。

    他只是想把她弄成重傷,沒想到讓她送了命。

    「當年出事後,我告訴了家人,我本來有時間去查這件事,最後我自己把時間給抹去,當我知道爹地媽咪要來的時候,我慌了手腳,我只想把你打成重傷,逃過這一劫,說不定,我會找到證據,證明你的清白。當年,誰都不知道還有克隆人這回事,阿靜,你不能否認了,我看到你的克隆人出現在畫面中,我以為是你,我以為是……我沒想到對方有這麼高的科技,以假亂真,所以我才會如此極端。」

    「我那麼愛你,你卻背叛了我,我又失去了可嵐,我無限放大我的痛苦,卻忽略了你的痛苦,做了錯誤的決定。我甚至買好了戒指,買好的鮮花,準備好了生日歌,就等著你點頭嫁給我。阿靜,弄成這副局面,我的痛苦不下於你。所以,給我一輩子的時間,讓我好好修補這個錯誤。」

    溫靜不看葉天宇的眼睛,他的眼神太專注,太渴望,她不忍去看,遠處,海面墨黑,帶著微微的光亮,如她的生命,到處一片濃黑,只有那麼一點點光亮。

    「你還恨我嗎?」葉天宇悲傷的問。

    溫靜搖了搖頭,「恨一個人太耗費力氣,我耗不起,在我心力交瘁後,我只想平靜地生活,並不想去恨任何人,並不想去報復。我又該如何報復你?殺了你,何必呢?我姐姐還是你的二嬸,我們相殺,她如何自處,此事又平靜那麼多年,我又何必因為個人的仇恨,去傷害我的家人。所以,我一直在說服自己,不去恨你,當你是我的生命中,曾經錯愛的人。我姐告訴我,很多女孩子在自己情竇初開的時候,都會錯愛一個人,才會和真正該愛的人生活在一起。」

    葉天宇情緒繃緊,「你什麼意思?你要嫁給費狄嗎?」

    溫靜見他神色緊張,目光陰鷙,微微冷了臉色,「不管我嫁給誰,你都無權干涉。」

    「阿靜,在你眼裡,我早就瘋了,我不妨瘋得更徹底一些,若你嫁給費狄,我們三個人一起下地獄去,到時候,誰都解脫了。」葉天宇笑起來,像一神經病,如他所言的瘋了。

    溫靜閉上眼睛,遮住眼裡的寒冰,「你還沒靠近我們,我就能把你殺了。」

    「你可以試一試,只要你捨得把我殺了,你隨時可以殺我。」這的確是一個無解的話題,沉重得每個人心頭都喘不過氣來,葉天宇陰鷙得令人害怕。

    「這就是你所說的愛嗎?你愛我?」溫靜諷刺,「愛我,卻來傷害我,葉天宇,你這是哪門子的愛,我承受不起。世上多少男女朋友分手了,若都有你這樣的想法,豈不是天天都有命案發生。」

    「你就當我瘋了吧,反正,我早就瘋了這麼多年。」葉天宇又笑起來,燦爛如花,站在海風裡,如緩緩走來的昔日少年,英姿颯爽。

    溫靜氣惱地別開了臉,其實,她並非一定要嫁給費狄,只是,葉天宇這態度,也著實令她惱火。

    「我可以不嫁費狄。」溫靜說,葉天宇眼睛一亮,漆黑的眸如濃彩重抹起來,有太多溫靜不熟悉的渴望,溫靜殘忍地打碎他所有的渴望,「但我也不會嫁給你。」

    「葉天宇,你放過我,讓我一個人靜靜地生活,我誰都不會打擾,不打擾你,也不打擾費狄,行嗎?」

    「不行!」

    溫暖勃然大怒,「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是不是我真的死了,你才消停?」

    「你死了,我也活得差不多了。」葉天宇一點都不在乎溫靜是如何勃然大怒,「你活著,我也活著,你死了,我也會死去。」

    溫靜想扇他一巴掌,總算意識到,她和葉天宇談簡直就是對牛彈琴,她理解不了葉天宇,葉天宇也理解不了她,各自悲哀,只怪他們青春年少時太慘烈。

    「我要嫁給費狄,你暴怒,你嗜血我可以理解,我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生活,你也不允許,我溫靜這輩子就只能和你綁在一起,你就是這意思嗎?」溫靜諷刺問。

    葉天宇理所當然地回答,「必須的。」

    話說,這一更兩張了哦,不想斷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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