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需要人照顧,他需要的也不是葉天宇。
一個人把你的心摔碎了,你得有多大的勇氣,再把這顆心放在他手上?
溫靜說,「忘了我的存在吧,如果實在忘不了,你還有一個溫靜7號。」
「她不是你,你要我說多少次?」
「你錯了,其實我們都是一樣的,只是記憶多少的問題罷了,可能她繼承的記憶少了,你覺得不一樣,其實我們都差不多,你真是癡傻。」
「她就算有你的全部的記憶,她也不是你。」
溫靜已經懶得和他爭辯,這個問題爭辯得毫無意義,她轉身想離開,突然聽到葉天宇說,「這三天,你知道我怎麼過的嗎?」
「我不在乎。」溫靜淡淡說道。
「我知道你不在乎,可我還是想說,我不知道為什麼你答應幫忙救那孩子,我也不是不願意救,可若要解剖溫靜的屍體,我千百個不願意。然而,你在這裡,雖然他們說了,若是我不把屍體給他們,就用你來研究,我知道這不會,他們不會濫殺無辜,更要緊的是,他們也殺不了你。我很掙扎,我篤定了,他們不會把你怎麼樣,我就算不交出屍體,大家也能相安無事,然而,我猶豫再三,我還是打算,把屍體給他們。」
「因為你想我這麼做,你想我救那個孩子,所以你跟著他們來了,我如你所願,除了離開,我實在不想做出違背你心願的事情,既然你想我救人,我就救人,沒什麼大不了的。這具屍體陪了我幾年,若不是知道她在冷藏室,就在隔壁,我根本睡不好覺,阿靜,既然我打算把你當成阿靜,從今以後就沒什麼屍體。你就是你,我發現,這麼一想,我竟然能釋懷,雖然我來晚了點,可我心裡還是有了決定,難道這還不足以證明我的心嗎?」
溫靜心中一震,她的確沒想過葉天宇會把屍體帶過來,在她心裡,什麼都比不過溫靜的屍體,哪怕是她這活生生的人,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她卻覺得快意……
她可能是瘋了吧。
怎麼會有這種心思?她對他早就心如止水,他做什麼,都成了多餘,豈會再有別的什麼心思。恐怕,只是釋懷了吧,知道在葉天宇心中,屍體重要,還是活人重要,讓她很釋懷。
「你真的愛我嗎?」她問葉天宇,聲音很平靜,散在海風中,顯得有些飄渺,幾乎可以說模糊不清,他卻清晰地捕捉到了,心中狂喜。
「是的,我愛你。」這一點,毫無疑問。
溫靜目光眺望著海面,遠處海天相接,海水成墨藍色,彷彿要和天空融為一色,溫靜心中,產生了許多想法,腦海裡也有太多紛亂的影像。
「如果你愛我,只要我覺得幸福就可以,何必強求我在你身邊,葉天宇,沒有你,我會生活得更輕鬆你知道嗎?你給我帶來的,只有痛苦,看到你,我就會想到那些事。我腦海裡有一些記憶可能你並不知道,我都不知道她是真實的,還是虛假的,總之,你不明白我的痛苦。」
「只要你在我身邊一天,那些事情都不會過去,所以我才會離開你,既然你愛我,那你也離開我,給我喘氣的空間吧,不要追這麼緊,你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
能明白,我已經不愛你,不需要你,你在你的夢裡,活得太長時間,你該醒來了,天宇,你真的該醒了,我希望溫靜的屍體解剖了,你能明白過來。」
愛她,就應該放手。
這也是一種愛。
這是誰說過的?
他也都明白,只是,他無法放手,真的沒辦法,他做不到那麼偉大,能放手讓她離開,她的幸福,只有他能給予,說他霸道也好,說他自私也好,他只想如此做。
不管言語多傷人,他都忍下了。
葉天宇掏出一條項鏈,他一直戴在脖子上,一條音色的鏈子,掛著一枚戒指,葉天宇撤下來,把戒指拿出來,項鏈丟在沙灘上,太陽燦爛,在戒指上打過一層薄薄的光。
這是一枚設計很淡雅的戒指,沒什麼特殊的款式,鑲嵌這一克拉的鑽,五彩星芒設計,獨家切割,完美至極,葉天宇看著她,倏然單膝跪在她面前。
溫靜倒退了幾步,不可思議地看著葉天宇。
遠處,容顏第一個發現,慌忙讓大家看,「你們看,天宇在求婚,他在求婚,天啊,他哪兒來的勇氣啊。」
墨曄說,「真蠢,明知道會被拒絕還求婚。」
「哎,寧寧的情商啊,都沒遺傳多少給他。」楚離裝模作樣地歎息,卻興致勃勃地看戲。
眾人都明白,葉天宇是不可能求成這場婚的。
絕對失敗。
這份勇氣倒是可嘉獎。
葉薇說道,「我倒是希望溫靜能一衝動答應他的求婚。」
「溫靜是軟心腸的姑娘……」十一隻說這麼一句,可見,她也是希望葉天宇能求成婚的。
墨小白見過溫靜打葉天宇的狠勁,都忍不住戳破她們的夢幻泡泡,溫靜怎麼可能答應求婚呢。
念痕問,「天宇哥哥做什麼?為什麼要下跪呢?不是拜祖先的時候才下跪嗎?」
眾人,「……」
容顏說,「寶貝兒,拜祖先上墳是雙腿下跪,天宇哥哥是單腿下跪的。」
「那是什麼意思?」念痕問。
楚離解釋,「就是以後你遇到喜歡的女孩子,想娶她,一起生活,你就拿著戒指這樣跪在他面前,求她嫁給你。」
念痕哦了一聲,扭頭問墨玦,「外公,你也給外婆跪過嗎?」
「沒有!」墨玦十分乾脆。
葉薇磨牙,念痕天真地問,「爺爺,你看外公都不跪,外婆也嫁給他了啊。」
楚離淡定,「那是你外婆太主動了,還有你外公這種產品是特產,特產你懂嗎?」
念痕咬著手指,又問墨遙,「那大舅跪過小舅嗎?」
墨小白搶答,「念痕寶貝,是小舅向大舅下跪的。」
墨遙,「……」
眾人,「……」
葉薇撲哧一聲笑了,指著墨小白說,「小白,你看念痕都把你定位成女人了,沒問小舅,你跪過大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