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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腦子一發昏,帶她來出差。
這一次出差,其實他根本就不必親自來,根本就沒什麼事情,一個電話就能搞定的事情,就算合作商比較狡猾難說話,隨便派一個人去就可以。
他不必動身。
可b市是旅遊城市,很適合散心,放鬆心情,顧相宜去一趟也無所謂。
正好散散心,免得留在a市,總是傷心事。
他是瘋了,對吧?
榮少捫心自問,顧相宜的話,對他漸漸有一些影響力,真不是一件好事。
煩躁。
飛機要四個鐘頭,晚上的飛機人也不算特別多,頭等艙除了他們只有一名中學生模樣的男孩,正戴著耳機聽音樂,榮少很大爺地躺著睡覺。
顧相宜睡不著,手心盜汗,榮少想要關了燈,顧相宜卻倔強,一定要開著,榮少也沒堅持,顧相宜翻雜誌看,正好有一本gk國際的珠寶雜誌,顧相宜看得津津有味,看完雜誌,已經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她也躺下來休息。飛機裡突然一陣震盪,顧相宜驟然醒來,榮少也微微睜開眼睛,空姐很溫柔的聲音傳來,他們是遇上亂流,沒什麼事情,讓大家繫好安全帶不要驚慌。
突然,又是一陣劇烈的顛簸,是巨大的顛簸的那種,機艙內的燈光突然滅掉,顧相宜有幽暗恐懼症,特別是在狹小的空間中,燈光突然一暗,顧相宜整個人都顫抖起來,緊張不安,出汗,恐懼,情緒失控,放佛要馬上衝出狹小空間的衝動,身子縮成一團,緊緊地咬著牙,臉色蒼白,如驚弓之鳥。
空姐說,由於亂流的影響,下面的線路出了一點問題,機艙內的燈光都滅了,但大家不要擔心,不會有事情。
飛機又是一陣劇烈的震盪,顛簸,放佛要墜機似的,顧相宜雙唇顫抖,雙手放在胸前,形成一個保護自己的狀態,倏然閉上眼睛,不要看,不要看,不會有事,不要怕,相宜,不要怕。這種巨大的亂流是很少遇見的,且是機艙內所有的燈光都滅了,所有人都覺得恐懼。
商務艙和經濟艙早就尖叫成一片了,空姐慌忙去安撫他們,只是亂流而已,大家不要害怕,顧相宜什麼都聽不到了,恐懼已佔據了她全部的心思。
黑暗中,榮少原本沒發現顧相宜的不對勁,直到嗚咽聲傳來,榮少才覺得不對勁,側過頭去看顧相宜,只見顧相宜鎖在椅子上,雙手握得緊緊的,不停地顫抖,哭泣,如受了欺負的小白兔。榮少蹙眉,「顧相宜,你就這點出息,不過是遇到亂流,你哭什麼?」
顧相宜什麼聲音都聽不到,她七歲開始就有幽暗恐懼症,這麼多年,不敢一個人待在狹小失去光線的空間裡,坐飛機,她從來不敢坐晚上的飛機。
她甚至捂著耳朵,拒絕所有的聲音,把自己縮到最小,亂流的恐懼並不是她真正的恐懼。榮少伸手去握住她的手才發現,她的手冰涼冰冷的,如碰到一塊冰。顧相宜顫抖著,甩開榮少的手,呼吸急促,榮少蹙眉,整個機場都亂成一團,頭等艙的他們沒有驚慌,空姐都跑到後面去了。
榮西顧握住顧相宜的手,「別怕,不會有事的。」
顧相宜再一次想要甩開,榮少卻緊緊地抓住,心中忍不住想,這丫頭膽子也太小了吧。顧相宜嗚咽中,如受了委屈的小姑娘。
輪流總算停止了,飛機恢復了平靜,顧相宜卻一直沒有恢復平靜。一直在顫抖,嗚咽,手也是冰冷冰冷,榮少蹙眉,總算發覺不對勁了。
他解開顧相宜的安全帶,想把她抱過來,顧相宜卻抗拒著他,伸手打他,甚至是驚慌失措要尖叫,「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她的尖叫聲,引來了空姐,空姐關心地問,「這位小姐,你怎麼了?」
顧相宜捂著耳朵,嗚咽聲漸大,榮少粗暴一喝,「滾開,別來吵她。」
空姐嚇了一跳,慌忙走開,榮少抱著抱起顧相宜,坐在他腿上,顧相宜的身體僵硬至極,他一遍一遍地撫摸著她的背脊,讓她放鬆下來,顧相宜原本尖叫,掙扎,慢慢地恢復平靜,突然伸手抓住榮少的襯衫,指尖碰到他的肌膚,冷得凍人,榮少把她圈在懷裡,吻了吻她的頭髮。
「不要怕,我在這裡。」他難得放柔了聲音,鐵臂有力地把她圈在懷裡,不厭其煩地撫摸她的背脊,她的頭髮,溫柔至極,顧相宜如受了驚嚇,一直在抽泣。
榮少說道,「別哭了,飛機不顛簸了,亂流過去了,沒事的。」
顧相宜放佛沒聽到,依然抖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榮少問,「你怎麼了?害怕什麼,告訴我。」
顧相宜匆忙搖頭,又想逃離榮少的懷抱,躲到角落去,榮少豈會讓她躲,強硬地抬起顧相宜的下巴,顧相宜的眼光驚慌至極,沒有焦距。
「別害怕,一點事情都沒有。」榮少強硬地說,「看著我,顧相宜,我是誰?」
顧相宜搖頭,睫毛輕輕地顫抖,那模樣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榮少把她擁緊,低頭吻住她的唇,顧相宜抗拒,榮少卻壓著她的後腦,不允許她躲避。靈活的舌竄到她的柔嫩中,四處遊走,溫柔地刷過她每一寸肌膚,舔吻她的上顎柔軟的肌膚,輕輕地碰觸她受驚的舌尖。
顧相宜想躲,他卻窮追不捨,含住她的舌尖吸吮,溫柔得不像話,一點情,欲都沒有,只是溫柔地舔吻著她,安撫她緊張的神經。
這一招,很有效果。
顧相宜漸漸的沒有顫抖得那麼厲害了,只是緊緊地抓著他的衣領,身子漸漸柔軟,伸出小手,抱著榮少的脖子,把整個人都偎依在他懷裡。
她和他親密已久,他身上的氣息,她早就刻在骨子裡,熟悉的味道,安撫了她的緊張,顧相宜把他抱得更緊,這種情不自禁的依賴,取悅了榮少。
他吻得更深了,舌尖堵著她的唇齒,像一條小蛇,要鑽到她喉嚨去。
深喉之吻,曖昧又纏綿。
這一刻,萬籟俱靜。
什麼聲音都沒有,只有他們唇齒糾纏的曖昧聲音,吞嚥,舔吻,吸吮,親密的氣息把他們全部籠罩,顧相宜柔順地順從著他。沒有抗拒,心中的害怕,慢慢地壓了下去。
這是榮西顧。
雖然很壞,偶爾卻對她很好的榮西顧。
她微微睜開眼睛,顫抖的睫毛掃過榮少的臉,勾起一陣心癢癢的意亂情迷,他把她更緊地壓在懷裡,更恣意地索吻,顧相宜的眼光裡,全是他的臉。
他閉著眼睛,表情陶醉。
如沉浸在什麼美好的事情中,她眼角所到之處,全是黑暗,她很害怕,可她的視線落在他臉上時,卻奇跡般的安穩下來,榮少的表情,性感又陶醉,她第一次見到。
他每次要她,都很冷靜,偶爾失控,她卻不敢看,她總是想著,如何更快地結束,她可以睡一個安穩覺,他不要再折騰他,所以,她從來沒看見過,榮少是什麼表情。
她能讓他覺得陶醉嗎?
榮少察覺到她的眼光,微微鬆開她的唇,兩人吻得深了,分開時,還滑出銀絲,顧相宜的臉色爆紅,不知所措,榮少再吻了吻她的唇。
「不怕了?」
顧相宜不知道怎麼回答,榮少冷聲道,「滾回自己座位去。」
她卻一動都不動,他一說這句話,顧相宜卻下意識地握緊他的衣襟,一不做二不休,偎依在他懷裡,不願意離開,她害怕,哪怕此刻不害怕了,若讓她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她也會害怕。
「顧相宜……」
「我不要一個人坐。」顧相宜低聲說,把臉乖巧地貼在他的胸膛,聽著榮少略有點快,很有力的心跳聲。
榮西顧也不勉強她,安全帶也不繫了,把她抱在懷裡,雙手圈著她的腰,如抱著小姑娘,姿態卻十分親密,微微往後靠,讓顧相宜躺在他的懷裡。
「我要一杯溫水。」榮少對空姐說。
空姐剛剛被榮少嚇了一跳,不敢違抗他的命令,很快就端來一杯熱水,她見兩人如疊羅漢一樣坐一個椅子上,剛要說話,榮少說,「滾,別來煩我。」
空姐剛要走,顧相宜小聲問,「什麼時候有電?」
空姐溫柔地說,「這一點我們也不知道,可能一會兒就有電了。」
空姐走了,榮少把水給顧相宜,「喝了。」
顧相宜接過水,乖巧地全部喝完,榮少很滿意,把杯子放到一旁,安撫著她的神經,突然問,「你是不是有幽閉恐懼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