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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靜默,轉而聽到竊竊私語的聲音。
顧相宜身子冰冷,如墜冰窖。
她抬頭,看向台上,劉紹東的目光,依然看著她,好多人都覺得不對勁,台上的陳潔雲,笑容都僵了,低低喊了聲,「紹東……」
劉紹東回過神來,陳潔雲含淚看著他,都到這個地步,為什麼他要給她這麼大的難堪?
這是他們的訂婚典禮啊。
司儀正要說話,打破這一刻的尷尬,劉紹東突然說,「小雲,謝謝你。」
顧相宜鬆了一口氣,謝天謝地,幸好劉紹東沒說任何話,然而,陳家的家人們,目光全部看向顧相宜,陳麗臉色難看至極,陳佳碧和陳俊傑也頗為不解。
劉紹東和相宜之間,發生過什麼?
顧相宜只顧著自己鬆了一口氣,沒注意到家人們的眼色,連顧奶奶都覺得氣氛不對勁。
劉紹東剛剛的眼神,太露骨了。
看著顧相宜,顯然是心儀愛慕的眼神。
雄少似笑非笑,看來這一場訂婚宴,有戲看。
司儀正要繼續訂婚典禮,劉紹東又繼續說,「小雲,謝謝你這麼愛我,我很感激,我本來以為,我可以接受這一切,放棄我的真愛。我一直自欺欺人,不敢面對現實,我怕失去我現在擁有的一切,如今,我才發現,我真的錯了。站在這裡,我突然覺得心慌,害怕。我真的錯得太離譜了。是,名利,地位很重要,金錢也很重要,我曾經以為,我追求的,就是這些東西,如今我才知道,如果沒有她,這一切對我來說,毫無意義。」
「小雲,對不起,我不能再欺騙你,我不能再錯下去,這一場訂婚禮,我沒辦法再欺騙自己,我愛的人,只有相宜,我很感激你,我也希望能夠一直這麼錯下去。可我做不到。」
全場靜默。
陳潔雲臉色蒼白,顧相宜如墜冰窖。
所有來賓,都震驚極了。
劉紹東朝下面深深鞠躬,「媽媽,對不起,我不能滿足你的願望,如果放棄相宜,我得到一切也沒有意義,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陳總,對不起,大家,對不起,相宜……對不起。」
顧相宜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她根本就沒想到,劉紹東會在婚禮上反口,她根本就不知道,劉紹東會說出這些話,她已經祝福他們,她已經開始釋懷,他為什麼要說這些話?
在場的,全是家人,朋友,世交,生意上的夥伴。
他為什麼要這麼任性?
在他和姐姐的訂婚禮上,向妹妹告白,向妹妹說愛,這多荒唐?
這讓朋友們,怎麼看他們姐妹?
這讓她如何面對她的家人?
她該如何自處?
劉紹東,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這麼任性?你真是被你媽媽寵壞了,你以為,這樣做,就是好的嗎?這就是我要的嗎?不,你錯了,你大錯特錯了。
分手後,她給過劉紹東機會,不止一次,不止一次。
哪怕劉紹東回頭,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可他沒有,堅持和陳潔雲一起走下去。
既然如此,都到如今這一地步,為什麼要反悔?
為什麼要傷害所有人?
陳麗的臉色難看極了,顧相宜耳膜一陣陣疼痛……哽咽得說不出話來,看在別人眼裡,卻以為她是感動得淚流滿面。
陳潔雲臉色死白,目光淒楚地看著顧相宜。
「相宜,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姐姐?紹東是你姐夫啊,你為什麼……」陳潔雲哽咽得說不出話來,雖然沒明說什麼,那背後的意思,太多了。
劉紹東反駁,卻被陳潔雲歇斯底里地吼著,「你們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是不是相宜勾引你,你們……」
……
來賓嘩然。
顧相宜臉色無一點血色,差點崩潰。
她勾引劉紹東?
她是他們的小三?姐姐,你怎麼可以顛倒黑白?
「這不是陳家二小姐的訂婚宴嗎?怎麼新郎會和四小姐表白,真是太荒唐了,這是什麼事情嘛?胡鬧……」
「妹妹勾引姐夫,噁心,她有沒有一點道德?」
「看起來挺乾淨的孩子,怎麼會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情,姐姐的男人也搶,她也太惡毒了吧?」
「聽說陳總不喜歡這個女兒,說不定是她想報復,故意搶姐姐的男人,讓姐姐在婚禮上丟進顏面。」
「真看不出來,現在的女孩子小小年紀,心計這麼重。」
「竟然當姐姐的小三,太噁心了。」
「太賤了,竟然和自己的姐夫搞在一起,陳總的面子往哪兒擱,這是什麼訂婚宴?」
「狐狸精啊……」
「荒唐,太荒唐了……」
顧相宜冰冷地站著,無助又有痛苦,哽咽得說不出一句話來,眼前逐漸模糊,台上的劉紹東在她眼前晃蕩,整個天地都轉動起來。
來賓們的話,一句比一句惡毒,一句比一句更刺得人體無完膚,顧相宜差點崩潰。
她很想大聲反駁。
她不是小三,她沒有搶姐姐的男人,她沒有想要破壞姐姐的婚禮。
她什麼都不曾做過。
她真的不是小三。
她很想大聲地喊,你們閉嘴,你們閉嘴。
你們什麼都不知道,怎麼可以這麼污蔑我。
顧相宜如萬箭穿心,體會到一種被人凌遲的絕望。
所有人的目光,如毒箭一樣,落在她身上。
顧相宜眼淚不斷掉下來,劉媽媽站起來,指著顧相宜大罵,「你這個女人太不要臉了,我們家紹東都和你姐姐情投意合,為什麼總是來纏著紹東,你這個狐狸精,我早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你小小年紀,怎麼這麼壞?」
「狐狸精,不要臉的女人。」
顧相宜看見陳麗怒氣沖沖地走過來,她悲哀地喊一聲,「媽……」
陳麗揚手用盡全力,掌摑顧相宜,她力氣大,打得顧相宜臉頰紅腫,唇角裂開,陳麗氣得發抖,指著顧相宜厲聲說,「你不要叫我媽,我沒你這麼不要臉的女兒。」
顧相宜捂著臉頰,看著她的家人,沒有人幫腔,大家都驚呆了。
劉紹東想要去保護顧相宜,卻被陳潔雲死死抓住。
陳麗指著大門,「滾,我陳家沒你這樣的女兒。」
顧相宜難堪地往後退,傷心欲絕,突然轉身,跑出宴會大廳,劉紹東想要追,卻被陳潔雲抓住手臂,「你還嫌丟人丟得不夠嗎?」
……
顧相宜在街道上狂奔,夜風很冷,雷聲不斷,放佛就要下雨了,她漫無目的地奔跑,放佛哪兒都不是她的家,天大地大,沒有她的容身之處。
眼淚如注,從她的眼睛裡滑落。
心臟的位置,疼痛得無法言語,她都不知道,人的心可以疼到這種程度。
為什麼,要如此痛苦?
失魂落魄的顧相宜,橫闖馬路,開來的一輛路虎慌忙剎車,顧相宜臉色蒼白如紙,車主探出頭來,破聲大罵,「找死嗎?找死別來馬路上尋死害人。」
顧相宜腳步蹣跚,毫無知覺……
她該去哪兒?
哪兒才是她的容身之處?
她不知道。
他們為什麼要那麼傷害她?
二姐,我從來沒有對不起你,為什麼你要這麼殘忍,來傷害我?
媽媽,為什麼不能聽我說一句。
榮西顧和東歐的珠寶部開了一個會議,手機轉成關機狀態,會議開了兩個小時,總算結束,天空悶雷不斷,下起大雨,瓢潑大雨。
他微微鬆了松自己酸疼的肩膀,一看時間,已是晚上九點。
這丫頭參加訂婚宴,該結束了吧?
榮西顧開機,突然有一通留言,是顧相宜給他的,榮西顧一聽,心中一凜,顧相宜的聲音充滿恐慌,放佛夾著一絲哀求。榮少蹙眉,撥打顧相宜的手機。
無人接聽。
榮少瞇起眼睛,抓起車鑰匙往外走。
該死的,她若碰上雄少,這男人不會放過她。
九點,訂婚宴估計剛剛結束,應該來得及。
榮少一邊撥打顧相宜電話,一邊開車去gk東方國際酒店,大雨天,他卻開得極快,車速飆到極限,電話一直撥打顧相宜的號碼,卻一直無人接聽。
榮少並不知道,原來,他也可以這麼著急,大失方寸,只是因為沒了顧相宜的消息。
「顧相宜,你在哪兒,接電話……」
接電話,小丫頭,別怕,我馬上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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