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仙仙的失蹤固然令人疑慮.但.如今大部分人關心的不是這個問題.他們更關心的是.這個被太子欽點為太子妃卻是冒名頂替的女人.她還有沒有資格坐上太子妃這個寶座.
「皇上.此女子冒名參賽.罪犯欺君.請皇上下旨將她賜死.以儆傚尤.」端木清河朗聲道.
這女人壞了他的好事.這時再不除去.他日只怕不再有這麼好的機會.
楊曦不自覺地往赫連栩懷裡縮了縮.赫連栩連忙收緊臂上的力道.他看著赫連勃勃.冷聲道：「我不管她是什麼身份.也不管她是如何進的宴會.她是我選中的太子妃.除了她.我誰也不會承認.」
所有人又是抽了一口涼氣.震驚與不甘的目光悉數又落在楊曦的小臉上.傳說中太子對他殿裡的女人寵愛有加.原來.這都是真的.這並不僅僅只是個傳說.
赫連勃勃看著赫連栩.沉默.
葉清清了清嗓子.正要說什麼.卻見楊曦抬頭凝望赫連勃勃.眼神明朗道：「民女有話要說.」
其實她不確定赫連勃勃會不會像上次一樣不允許她說話.那次的陰影畢竟還沒有過去.赫連勃勃看了她一眼.半晌.才慢聲道：「說.」
楊曦心下鬆了一口氣.道：「敢問皇上.這次選妃宴.皇上是否曾說過參選的女子不論出生不管背景身份.只要是滿十六而未滿二十的女子都可以參加.」
赫連勃勃點了點頭.不說話.
楊曦繼續道：「民女芳齡十八.符合皇上對太子妃的要求.所以不管民女出生如何是何身份.民女也該有資格參加這次的選拔.」
「但你並未經過挑選.須知今夜能進入大堂的女子都是經過十數次精心挑選才被選進來的.」端木清河道.
「請問」此人身形高大.長相彪悍.應該是個武官.楊曦瞟了他一眼.揚聲道：「請問將軍.皇上這次選拔太子妃.最看重的是什麼.」
「自然是要得到太子的歡心.」這一點在場所有人都知道.太子平日裡不近女色.三番四次拒絕皇上所御賜的美女.因此皇上才會做出如斯決定.不論身份背景廣選美人.希望能有一女子能入得了太子的眼.不過.端木清河說完這話便後悔了.如今看來.太子對這個女子情有獨鍾.那不正是皇上想要的麼.
他低咳了兩聲.別過臉不再說話.
楊曦再看向赫連勃勃.聲音平靜：「皇上.民女私自頂替何小姐參加這次的選妃宴.實在也是情非得已.民女自知有罪.但.請皇上看在民女有幸能得太子青睞的份上.饒過民女這次.民女今後定當好好伺候太子.若太子想廣納其他美人.民女也絕不會橫加阻攔.」
「我不會.」赫連栩沉聲道.
楊曦卻沒看他.她提了提裙擺.盈盈跪下.誠懇道：「皇上.請相信民女對太子的一片真心.也請皇上相信民女的赤誠.」
赫連勃勃還是沒有說話.
他自然明白赫連栩的性情.只怕不是楊曦不讓他要其他女人.而是他自己不願意要.十幾年來自己沒有教育他.也沒有與他一起相處多少時日.但.對這個兒子的性子.他還是十分瞭解的.
也因此.他在第一輪比試舞劍時便認出楊曦.卻也沒有當場拆穿.或許.他內心其實也是樂意的
赫連栩見他遲遲沒有回話.他抿了抿唇.忽然也在楊曦身邊跪下.誠懇道：「父皇.孩兒對曦兒一片情深.請父皇成全.」
赫連勃勃手下的動作頓了頓.他握了握拳.臉上雖沒有異樣的表情.劇烈起伏的胸口卻已洩露了他的激動與震撼.這是赫連栩回胡夏後.第一次稱呼他為「父皇」.從前.他一直喊他「皇上」.
雖然明知兒子只是為了他心愛的女人.但.赫連勃勃此時仍是激動得無與倫比.
不僅是赫連勃勃.就連葉清也激動得一塌糊塗.她回胡夏的時日雖不多.卻也知道兒子從來沒有喚過赫連勃勃一聲「父皇」.他知道.兒子對他們兩一直都心存芥蒂.不願付諸一絲一毫的情感
「皇上」她扭頭看身邊的男人.眼裡都是懇切的期待.此時此刻.竟有一種想要與兒子兒媳婦跪在一起懇求他的衝動.
赫連勃勃雖然心底激動著.臉上卻沒有多餘的神情.他沉默了半刻.才看著楊曦.道：「你可知太子將來是要繼承王位成為一國之君的.若你成了太子妃.你能保證永遠留在太子身邊嗎.」
他是胡夏的國君.不管做任何事任何決定.首先都要站在胡夏國的立場上去思考.情份可以講.但不能越過這條線.
楊曦看了他一眼.又側頭看著赫連栩.眼底都是執著和深情：「以後.太子在哪.民女就在哪.民女不會離開太子.也不會丟下太子.」
就算走.也要把他一起帶走.不讓他一個人孤零零地留在這個地方.終日與孤獨為伴.
不過.這些想法可不能讓赫連勃勃看出一絲一毫的端倪.否則.今夜這選妃宴她怕是要血濺當場.再無半點取勝的機會.
赫連栩如何能不瞭解她的想法.
他緊緊握住她的手.以眼神給予她肯定.
以後.我在哪你便在哪.而.你在哪我也會跟在哪.天涯海角.永遠相隨.再不分離.
如此深情對望的兩人幾乎感動了在場所有的人.當然.某些心懷怨恨的人除外.
端木清河與張東裕互視一眼.難得有一瞬間短暫的默契.
端木清河上前一步.道：「皇上.雖然這女子與太子情投意合是一樁美事.但.被選上的十位女子卻都是皇上親自挑選.並金口應諾在其中選出太子妃的人選.可如今這太子妃並非從她們當中選出.這對他們來說似乎有欠公平.」
眾人一聽.也開始悄聲議論了起來.
端木清河這話雖然略顯牽強.但.卻也是字字真理.皇上乃九五至尊真命天子.金口一開.怎麼能不作數.
堂下所有人凝神靜氣.似乎都在等著赫連勃勃做最後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