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戰後的河川一線經歷了一個多月的沉寂傷痛後,漸漸恢復了蓬勃的生機。
年關將至,所有人都在為一年之計忙碌準備著。
那夜,飄飄揚揚的又下起了雪,雪花細膩,輕輕柔柔地遊走在微風下,很美很美。
這應該是今年的最後一場雪,等雪停了之後,新年也該到了。
剪斷最後一根線,楊曦把剛繡好的枕巾小心翼翼地疊放進衣閣。衣閣裡,大紅的床單,被套,枕巾,全是二十一世紀時最流行的新婚床上用品款式,還有兩個糖果形狀的抱枕枕套。雖然都做工很粗糙,可都是她自己親手縫製的,意義非凡。
這一個多月裡,沒事的時候她就躲在寢宮裡學習女紅,然後趕製這些東西喜慶物。
大戰後,在她的要求下,馮跋把婚禮推遲到明年二月,所以她得要在婚禮來臨之前做好這一切,她要給兩人留下一個最美好的回憶。
這是她唯一能留給他的一切
天色尚早,她望望無邊際的雪花,回身取了件貂裘裹上,遣退要跟上的婢女,獨自出了門。
最近,馮跋每天都忙於戰後的重建和民生,每日裡總是夜深了才回,沒有馮素弗在身邊,什麼事他都得親力親為,她真擔心他會忙壞身子,尤其,他身上的毒
算了算日子,時日所剩的不多。這事他出關後一個字都沒提,她卻一刻也不曾忘記過。
微微拉緊貂裘,她快步走在漫天雪花中。
如煙開門的時候,看到的便是披了一身雪的她。
「告訴我怎麼救他。」這是她說的第一句話,「我不怕死,我只要他活著。」
如煙微微怔愣了半刻後,為她拂去衣上雪花,把她安頓在暖爐邊。她淡淡一笑,柔聲道:「王不會允許的。」
「那便讓他不得不允許。」她握緊她的手,眼裡都是執著,「若你不幫我,到時死的將不僅僅是他。」
「若我幫了你,結果也是一樣。」她太瞭解她的王,「王妃,你該知道王他」
「我可以讓他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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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裡,龍城上下一掃多日的陰霾,處處張燈結綵,喜氣洋洋。
那夜,匆匆結束年夜飯後,楊曦早早便回了寢宮,馮跋與苻卿、白倩兩人在議事廳處理了一些事情後,也匆忙趕回。
這段日子他忙得分身乏術,少有空閒陪她,除了感到愧疚,對她的思念也是與日俱增濃得化不開。
寢宮深處浴池旁,楊曦正忙著指揮婢女在池上灑滿五顏六色的花瓣,小小的身子比起過去更顯纖細柔弱。他無聲步到她身後,柔柔把她摟在懷裡。
王的出現把婢女們嚇了一跳,所有人趕緊做完手頭的工作,便匆匆退了出去。
王不喜歡婢女們出現在他的寢宮,從前王妃沒來的時候,哪個婢女不小心跑進去都會受到責罰。
偌大的寢宮殿房裡,便又只剩下他們二人。
他把頭埋在她頸窩,細細聞著屬於她的幽香。他們很久沒有這麼親暱過了,他想她的味道,很想很想。
「跋,我該沐浴了」
話還未說完,雙唇已教他狠狠地霸佔了去。
良久,他依依不捨地放開她,看著她微微紅腫的朱唇,心裡滿滿的都是柔情溫馨。
「你好像從來都沒伺候過我沐浴。」她忽然調皮的笑了笑,拉著他一雙大掌走到浴池邊,「以前在小村莊的時候我還伺候過你呢,也該輪到你伺候我了,跋?」
他緊緊盯著騰騰而上的一池熱氣,一雙如星深幽的眼眸漸漸蒙上一層氳黯。
閉了閉眼,他瘖啞道:「妖精,別企圖勾引我。」
「不行麼?」她詭異一笑,蔥白小手放在胸前輕輕一拉,雪色衣裙輕飄飄地敞開,露出上身粉白勝雪的肌膚。
眼前美景令他心頭一震,呼吸頓時粗重了起來。「妖精,你不能」
「不能什麼?」她的笑嬌媚如花,含著濃濃的挑逗意味。
衣帶輕揚,衣裙飄然落地,幾近全∼裸的身子柔如初生兒般潔淨無暇,潤玉細滑。
他渾身在一瞬間繃緊,灼熱的目光再也離不開這副勾魂奪魄的身軀。「妖精」
雖然一切都在計劃內,可當自己真的幾乎一絲不掛裸露在他面前時,她臉上那些妖媚的笑便再也裝不下去。他目光炙熱,視線緊鎖在她身上,這時候的她,身子禁不住微微顫抖了起來。
身上只剩下胸衣內褲,卻沒有勇氣像方才般瀟灑的甩掉它們。
她不知,她這一抖,幾乎把他整個魂抖飛了出去。
「妖精!」長臂一勾,她落入他的胸懷。軟玉溫香在懷,噬人的慾念灼得他渾身發痛,他卻不敢亂動,怕自己忍不住當場要了她!「妖精,我會忍不住」
「那就別忍。」她抬頭,踮起腳輕輕吻在他下巴上。「不要忍,跋,我本來就是你的。」
「我不能」
「你可以,從此以後你都可以。」她溫婉一笑,眼底都是滿滿的柔情蜜意,「我讓如煙給我下了血蠱。」
他渾身一顫,倏地放開她。「你說什麼!」
他的怒氣在她預料之中,因而,心底沒有一絲懼怕。「我身上有血蠱。」
「你」他氣得渾身發抖,雙目在瞬間被怒火燒得發紅。「我殺了她!」
「你就算要殺她也得要先救我。」她緊緊抱著他粗狂結實的腰際,「若你今夜不給我化蠱,我想不用你動手,如煙明日也會自動請纓到陰間陪我玩兒。」
「楊曦!」這個時候,她竟還能說笑!
抬頭迎上他冒火的雙眼,她扁了扁紅唇,一絲絲委屈:「你從來沒有這樣呼喝過我。」
「我就是對你太縱容了,才會讓你膽子大到敢做出這種事!」他的聲音沙啞得一如車底下碾過的沙粒。
她扁了扁小嘴,一把推開他,轉身邁入浴池,趴在池邊,不說話也不看他,一雙圓潤雪白的雙肩輕輕顫抖著。
見她這般,心裡好生不捨,可想到她任性的行為,他不僅氣極,也是痛極。
驀地,他大步往外走。
「我給她吃的蒙汗藥足夠她睡上三天三夜。」身後,她大聲說道。然後,像是宣誓般,她扯下胸前的寒玉,用力擲在他腳邊的花崗岩地板上。
清脆的碎裂聲重重敲在他心上,把他一顆心在一瞬間敲得支離破碎。
看著一地的碎玉,他握了握拳,滿腔怒氣漸漸化作深沉的苦痛。
妖精為何要如此?——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