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真以為我慕容一族無人麼?
此話一出,那些侍衛禁軍們齊刷刷亮出兵器。|
馮跋冰冷的目光只是微微掃過,那些侍衛禁軍們竟無由來的背脊一涼,軟軟退了一步,其中兩名定力不濟的竟被他寒冰冷刺的目光嚇得手一軟,兵器跌落在地上。兩人大驚,慌忙跪下:
「屬下屬下該死!」
馮跋並未因此覺得可笑,他只是淡淡掃了慕容熙一眼,冷言道:「這就是所謂的慕容一族?」
此話,恁地輕狂,恁地放肆,恁地大不敬!然,慕容熙卻在一瞬間像只鬥敗的公雞,飛揚的利爪被剝得乾乾淨淨。他兩肩一垂,道:「無論如何,嫣兒是你青梅竹馬的愛人。」
「她不是。」沒有轉彎的餘地,不是便是不是。
「你不該」
「她傷了苻卿,動了不改動的念頭。」
慕容熙不語。
沒錯,慕容嫣傷了苻卿,光是這點,不僅是馮跋,就算是他也恨不得狠狠扒了她的皮!但,她畢竟是自己的同胞妹妹,人,傷不得。
至此,慕容嫣才算明白,方才自己吐了兩口血並不是她以為的氣極傷身,而竟是竟是馮跋用內力逼得她氣息翻湧,氣血攻心。
他對自己竟是如此無情無義!
懷裡的人頭一歪,在無人注意之下竟呼呼昏睡了過去。馮跋眼眸一亮,唇邊翻過一絲連自己也意識不到的溫柔。
打橫抱起楊曦,便要邁步離開。
「你不能帶她走。」慕容熙沉聲喝道,「後宮出了如此大事,皇后身中奇毒,安寧郡主嫌疑最大,理應留在宮中直到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他俊眉輕揚,冷眼狂傲:「我倒想看看誰敢動她。」
誰敢動她!
這,是身為臣子的他對一朝君主所說的話!
慕容熙心中恨絕,表面卻依然不動聲色。「你知朕要對付的並不是你。」
「但你動了不該動的人。」他要對付誰他沒有興趣,但,若是敢傷害他的人,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朕以為安寧只是皇叔未來的妻子」這話不假,卻也是有意要說與他聽。馮跋對楊曦的在乎不在他的計算之內,「若你想要她,朕可以」
「與你無關。」
他!一再無禮挑釁,欺人太甚!慕容熙的銀牙咬的錚錚作響,表面上,卻仍是一派自若。「但,下毒事件已發生,朕必須給天下一個交代。」
「三日。」丟下簡短的二字,他大步流星,瞬間消失在夜幕裡。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裡,慕容熙眼裡的陰狠再也隱藏不住,顯露無遺。
馮跋今日橫插一手是他始料不及的,本來,在沒有完美的計劃能動他之前,他絕不敢打他一絲主意,但,今夜的馮跋那囂張放肆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的態度深深的激怒了他!
他是一國的君皇,是高高在上受萬人敬仰的聖上,豈能忍受國中竟有如此氣焰囂張的臣子?他本不想在自己羽翼尚不夠豐滿之時動他,但,今夜這口惡氣,他萬萬嚥不下!
就算你有固若金湯的城池又如何!如今你身在皇朝且重傷未癒,此時不下手更待何時?
馮跋,是你逼朕的!
今夜他不敢動手只因他未曾布下天羅地網,但,三日之後,朕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良才若是不能降伏,那便——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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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依舊清寒,無情劃過窗機,留下一室清冷。
苻英躺在暖和的被褥裡,身上不見一絲寒意,心裡卻沒有一點溫暖。
此時的她,毒雖已清除,流產過後的身子卻仍虛弱,理應好好歇息,卻因心中瑣事,輾轉難眠。
「值得嗎?」
清潤的聲音拉回她的思緒,她抬眼,看著這個比自己還要美上幾分的哥哥。只可惜,那張原是完美無瑕的容顏,此時留下了幾道醜陋不堪的傷疤。
心裡一酸,她幽幽的反問:「那你呢?」
「值得。」沒有一絲猶豫。有些事,他從不需要隱瞞。
「既是如此,又何必問我?」想伸手輕觸那些令人心憐的傷痕,卻始終沒有勇氣。
他們,雖是血親,卻從不親熱熟絡。
苻卿為她拉好被子,難得有一瞬的溫柔。「不管值得不值得,好好待自己。」
「睡吧。」最後看她一眼,他轉身離開,不再留戀。
有些路,選擇了便要自己一步一步走下去,他無法責怪她的情癡,正如,他無法停止自己的癡情。
門外,慕容熙一身寒露,似已等待了多時。
「聖上。」苻卿微微躬身,禮貌卻疏遠。
目光觸及到他臉上依然未經打理的傷疤,他眉眼一怒,「你竟敢不聽朕的命令!」
「臣不敢。」
「朕命你治好那幾道該死的傷痕!」
「臣遵旨。」他再度躬身,溫言道:「臣這就回院治理傷口。」
言畢,往後退了幾步,躬身離開。
「苻卿!」
忍無可忍!慕容熙大步靠近,狂烈地把他逼到石柱前:「你敢!你敢故意氣朕!」
「臣不敢。」苻卿仍是溫婉順從,任由他盛滿怒火的身軀狠狠貼上自己。他低垂著眼臉,未作反抗。
「你不敢?」他的眉眼間寫滿了怒意,那話語,卻像是從齒縫裡迸發出來:「你若不敢,為何不聽朕的話先處理自己的傷口?你若不敢,為何總是對朕假情假意,虛與蛇尾!你!有什麼不敢?」
「臣只是救皇后心切,一時忘懷」
「誰能與你相提並論!」
「皇后是臣的妹子」
「你閉嘴!」倏地,他傾身向前,狠狠吻住那雙叫他又愛又恨的薄唇。
他瘋狂的啃噬著他,用力的啃咬肆虐。苻卿對他的掠奪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抗,然,一雙唇依舊冰冷,沒有任何溫度。
慕容熙重重地放開他!
他的雙唇因他的狂暴肆虐變得腫脹,甚至現出一絲淡淡的血痕。
「你究竟要如何才能接受朕?」
「無法接受。」
「若是朕非要」
「你只會得到一具屍體。」
「滾!」
夜,很深,房內的苻英卻無論如何睡不著。
那滴在眼角徘徊了良久的淚,終於忍不住緩緩滑落——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