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懷中的人兒肆意痛哭,卻不是為了自己,心底的痛,蓋過世間一切。|原是冰冷無情的人,憑著記憶,緩緩開口:
枯枝上的灰色寒鴉
聲聲訴說著無盡的牽掛
髮色如霜的人啊
歌盡繁華
人間多少雪月風花
不及你眉間肆意的瀟灑
傲視天地的君啊
寵傾天下
低沉悅耳的悠揚歌聲之下,她的淚漸漸停罷,風乾,一顆心莫名地平靜下來。
揉了揉眼角,她下意識的退了一步,抬頭看向一張冷清的臉,「原來你唱歌這麼好聽。」
他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看著她,千言萬語,沉澱在深沉的目光下。
她別過臉,這樣的氣氛,有一絲尷尬。「二弟」
「繼續。」衣袖輕揚,對著她的,依舊是那道清寒蕭肅的背影。
「摒除一切雜念,專心壓制住那道在四肢百骸遊走的氣息,不能讓它破體而出,否則容易走火入魔。」
聞言,她把目光調回天地間,深吸了一口氣,心神收斂,拋開一切念想,繼續吞吐著無形的清靈氣息。
她修煉這千里傳音的深法,氣息在全身遊走一遍後,會情不自禁的想衝破她的禁錮。|因而,完全沒有一點內功根基的她很容易氣息紊亂而被那道靈氣控制住意識,就像方纔的她一樣。
如不是他的梵梵之音讓她心緒穩定,恐怕她已經走火入魔,傷損了五臟六腑。
那隨意挽起的長髮隨風飄蕩,仍是美得眩人奪目。
桀栩寒清的劍眉微蹙,在入魔亂神之際,她那痛絕的眼淚,為誰而流?
大哥對她情根深種,那份深厚的情誼沒有一絲雜念和虛假,她該是活得比任何人都寫意快活,那淚那痛,卻是為了誰?難道,她還曾有悲傷的過往不曾遺忘?
神遊虛空之際看到聽到的一切都是潛伏在內心最深處的七情六慾,若不是刻意遺忘,那便是被某些外力禁錮,連自己都察覺不出絲毫。
是誰在她身上埋下了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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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曦的悟性之高,連向來冷情淡漠的桀栩都暗暗為之吃驚。除了第一次領悟時出了點岔幾乎走火入魔,往後的數日,她控制體內氣息的能力飛速增長,那遊走在週身的靈氣也在與日俱增。
短短幾日,她冗長的氣息竟比得過一般人修煉半年的成就。
好一個聰慧靈黠的女子!
桀栩目光一黯,萬年石化的眼眸裡,匆匆劃過一絲柔和。無奈咀嚼在唇齒間之物實在霸道,饒是再冰冷的臉,此刻也不得不蒙上一層汗濕的緋紅
那電光火石的一瞬柔情,卻沒能逃過如煙心細如塵的雙眼。
他,喜歡上那個女子
目光隨著他關注的焦點,落在不遠處正對著一群美男指手劃腳的楊曦身上——
「要有勁,酷一點,跟著我來一遍」秀眉輕蹙,白嫩的手指戳在一副僵硬的身體上,「喂,請問你這是什麼動作,詐屍啊?還有你!」
挑剔的目光一懍,長指又對上另一位臉色一跨的俊男:「你!誰讓你跳機械舞了?這是勁舞!勁舞!要剛中有柔,柔裡帶勁,懂?你那嘴撇成那樣是什麼意思?不服氣?得,你去那裡領罰,領到心裡服氣了再回來!去!」
「沒王妃,沒有不服氣,沒」
「去!快!」杏眼一瞪,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
俊男可憐兮兮的眼光瞟向一旁的主子,心裡哇哇的求饒:「英偉的統領大人,救救小人啊!」
別過臉,彥域裝著沒看到他哀求的目光,瀟灑的練著屬於他的那部分動作,眉角,竟有一絲幸災樂禍。
笑話!你英明帥氣的主子我都不得不受罰,你還想求饒,丫的算什麼東西!呸!
不小心又觸碰到唇邊殘餘的味道,一瞬間,喉頭一陣狂燒,強烈的火氣嗆得他差點沒落下英雄淚。
「還不滾過去!」一聲軟綿綿的喝叱,嚇得俊男腿一軟,慌忙向一堆紅紅綠綠的東西狂奔而去。
王妃有言在先,不及時、心甘情願的領罰,那懲罰的「刑具」得要翻倍!
一旁那群曾經一同出生入死義薄雲天的「兄弟」,此時均用憐憫的眼神爭前恐後的安慰著:
沒事的兄弟,好好幹,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就是就是,你看人家那將軍,受起罰來依然一派清幽,好不瀟灑。
對啊對啊,你要向將軍多多學習。
就是就是
俊男怒目一瞪。你們等著,早晚有你們受的!
英雄氣短,端著碗裡那十隻紅綠交織、新鮮脆艷的小東西坐在一旁安安靜靜的品嚐去了。
也不知道這古靈精怪的王妃從哪裡找來這些個據說叫「指天椒」的東西偷偷瞄了身旁從容淡定,細細咀嚼的將軍一眼,心裡微微鎮定了下來。看將軍那神仙般的身影,或許,這「指天椒」也沒有弟兄們傳說中的那般可怕
當下,丟了兩隻到嘴裡,大口咀嚼起來——
「嗚哇,統領救命——」嗚嗚
別看我,滾開!當心我挖了你的眼!滾——瞪了那無恥的嗆出英雄淚的笨蛋一眼,彥域心裡一寒,別過臉專心致志的練舞去了。
開玩笑,他可不想成為那魔女下一個再度殺雞儆猴的目標
「哎,你又跳錯了!」軟綿綿的魔音再度傳來——
「我沒有!」軀體一僵,彥域一雙腿很無恥的軟了一軟,「真的沒有,我記得很清楚,我」
「慌什麼慌,又沒說你。」楊曦白了他一眼,繞過他,對著他身後一名美男又是一陣辟里啪啦訓示。
「王妃饒命,我錯了,錯了」
「誰要你的命,給我好好跳。」
「是,是小的自當竭盡所能,萬死不辭,鞠躬盡瘁,死而」
「閉嘴!」——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