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
冰塊出現了裂紋。|
砰!
碎冰四濺,宇文軒震碎冰塊,穩穩站定。
他看了看戒律部首座嚴巖,臉色微慍,不過卻沒有說什麼。
「作為聖龍導師,要以身作則,觸犯學院的戒律,任你是誰,都要受到懲罰。」嚴巖表情嚴肅地道。
宇文軒知道,嚴巖的這句話是說給自己聽的,是訓誡。
「你們回去吧,以後若再飲酒,一定適量。」嚴巖揮手道。
邢南和宇文軒同時抱拳躬身行禮,然後一道向山谷之外走去。
「刑兄,你那天沒醉?」一邊走著,宇文軒一邊好奇地問道。
「也醉了,不過還有幾分清醒。」邢南則是給自己換了一件衣衫。
宇文軒覺得心裡舒服不少,自己醉得不省人事,若邢南還沒有半點醉意,那他實在太沒面子了。
「對了,刑兄,雲裳公主也在聖龍學院吧?」宇文軒又問道。
「在。」邢南點頭道。
「在哪個班階?」宇文軒追問。
「眼下她並未在某個班階,而是在學院後山的火池裡修煉。」邢南淡然回道。
「後山火池?」宇文軒皺眉。
「宇文兄還不肯死心嗎?」邢南反問道。
「呵呵,如此佳人,既然遇到了,豈有輕易放棄的道理?」宇文軒笑了笑,「三表弟未必能爭得過我。」
「我勸宇文兄還是盡早死心為好,你不該在她身上浪費時間和精力,她是我的。」邢南直言不諱地道。
「你的?」宇文軒稍感詫異,「我還以為是三表弟的呢。我祖父宇文鼎,已經認定她是我們宇文家的媳婦了。」
「國舅公?」邢南同樣皺眉,但隨後堅定地道,「這聖龍帝國和這聖龍皇城,並不是宇文家可以為所欲為的,三皇子殿下或許會讓著你,可我卻不會。」
「刑兄倒是底氣十足,在這點上,要比我那三表弟強不少。」宇文軒依然表情輕鬆,他對宇文家的實力和影響力非常清楚,他並不認為邢南可以對抗宇文家族。
二人一道出了戒律部的山谷,然後又一道走回了東區。
已經三天沒有回去,邢南有些擔心,所以沒有和宇文軒再多閒聊,到了東區後,就快步向自己所住石樓而去。
宇文軒也有些擔心自己妹妹宇文禾,自然不會再糾纏邢南。|
……
還未走到石樓門口,邢南便就先看到了段芷柔,此刻她正佇立在石樓門口,看著像是在靜靜眺望遠方。
一把已經出鞘的長劍,被她別在身後,閃耀著寒光。
越是靠近石樓,邢南越是覺得腳步很沉重,他不知道段芷柔現在心境如何,所以有點不敢面對。
可能是察覺到了有人靠近,段芷柔驀然側首看來,臉色卻冷淡無比。
原本是一個活潑的女子,但如今竟是變成了這樣,看她的表情,竟給人一種心已成灰的感覺。
咻!
忽然,她手腕反轉一抖,一道劍光便是呼嘯而出,直逼邢南而去。
邢南心中一緊,他感覺自己已經被劍光死死鎖定,只能在一聲輕喝後,伸手向前一點。
劍元力瘋狂湧向手指,從邢南指尖霎時湧出一道精純劍芒,將那道劍光擊潰。
唰唰唰……
段芷柔已經拎劍衝來,長劍在她手中頻頻掃出,竟是在瞬間便讓十多道劍光將邢南週身籠罩。
每一道劍光,都是直逼邢南的要害。
邢南再一聲大喝,無數劍光從身體裡狂湧而出,將段芷柔劈出的劍光全部擊潰。
嗖嗖嗖……
段芷柔圍著邢南迅疾閃動,她身形如風,速度極快。
嘩嘩嘩……
長劍或劈或砍或削或刺,攻擊自然全數是向邢南身上招呼過來。
裂天劍也已經浮現在邢南手中,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看似輕描淡寫地揮出一劍,便能在瞬間有十多道劍光閃耀。
叮叮鏘鏘!
兩把劍兵不斷碰撞,發出銳響,摩擦出火星。
段芷柔狂攻不止,她的劍法如細雨般連綿不斷,又如海浪般一波蓋過一波。
與邢南雙修過後,段芷柔的靈魂完成塑形,而且憑借大道真意煉化了黑鳳殘魂,讓她的靈魂境界,比邢南還高出很多,她的功力和劍法都遠不如邢南,可她在境界上的優勢,讓她擁有了可堪與邢南一戰的實力。
可邢南畢竟是在劍法上已經到入微之境,任憑段芷柔如何攻擊,都不可能傷得到他。
僅憑入微之境的劍法,邢南就能將全身防禦得無比嚴密。
可能是聽到了外面有打鬥聲,樂華和段睿都從石樓裡趕了出來。
「怎麼打起來了?」樂華有些訝異,當下要跑過去拉架,卻被段睿拉住了他的手臂。
「應該是在切磋劍法,讓他們打會兒吧。」段睿搖頭道。
「你老姐一直處在上風,不過好像攻擊力還有所欠缺。」樂華評道。
「她之前不過只是劍師水平,如今雖有長足進步,可還需要一段時間來消化才行。」段睿點頭道。
「邢南一直不動,看著有很大保留的樣子,我估計他可以很輕易擊敗你老姐,只不過他像有很大顧慮。」樂華道。
「唉!」段睿沉沉歎息,「若我老姐解不開自己的心結,實力再怎麼進步都是枉然,時間久了,早晚會形成心魔。」
……
叮叮鏘鏘!
段芷柔還在狂攻,雖然她不可能攻下邢南。
可她就是一直不停下這種無謂的攻擊,而且攻擊越來越雜亂無章。
而且,在她的眼眸中,還有顆顆淚珠滑落下來。
這種雜亂攻擊再持續下去沒有半點意義,而且段芷柔的情緒明顯有問題,若任憑她發瘋,只怕她會心境崩潰。
於是,邢南覓得段芷柔的攻擊漏洞,迅速出劍。
段芷柔正要再揮劍,卻是發現,邢南的裂天劍的劍鋒,已經距離她的咽喉不足一寸遠。
只要再向前一寸,裂天劍便能夠刺透段芷柔的咽喉。
匡當!
段芷柔手中的長劍墜地,她卻倔強地向前半步。
邢南反應極快,先一步將裂天劍收了回來。
「你救了我的命,卻殺了我的心。」段芷柔已是一臉清淚。
那天醒來後,她嘴上說是讓邢南放心,她不會破壞邢南和雲裳公主的感情,可她卻要如何面對自己,面對自己的以後。
邢南的心不屬於她,也不娶她,可她以後要如何嫁人?
最最關緊的是,她並不介意嫁給邢南,也可以說她內心裡對邢南有幾分情意,但邢南要了她的身子,卻沒有完全接受她的打算,這讓她情何以堪?
情何以堪!
段睿和樂華也快步走了過來。
見自己老姐傷心悲泣,段睿也是鼻子酸酸的,眼圈也已經紅了。
「這又是何苦呢?」樂華搖頭,他看向了邢南,「不論如何,她都已經是你的人了,只要不是她主動放棄或對不起你,你都該對她負責。」
邢南皺眉沉思。
「我知道,你是為了救她才與她雙修,可她是被救了,她卻會因此而產生心魔,你又把她害了,這又是何苦呢?」
樂華作為局外人,似乎看得很透徹,他接著道:「為什麼就不能皆大歡喜呢?作為一個男人,咱們得有擔當,對一個已經屬於你的女人都無法容納,這氣度和胸懷實在太小了吧?」
邢南依然在沉默。
「我知道你喜歡雲裳公主,她也喜歡你,可能你們已經私定終身,如果是真心相愛,真是彼此誰也離不開誰,她也不會因為你多擁有一個女人而放棄你,更何況你和段芷柔的情況特殊,而雲裳公主和段芷柔也是關係極好。」
樂華繼續道:「就算雲裳公主不願意,你難道就沒有辦法和氣魄讓她服從於你?你覺得自己征服不了她的心嗎?換句話說,你連去征服一個女人的勇氣都沒有嗎?」
邢南知道,剛才自己的劍鋒指在段芷柔的咽喉位置,她卻毫不猶豫地往前走一步,已經是抱有死志,這可以看出,她對自己的貞潔看得很重,如今也確實十分痛苦。
剛才自己收劍很快,沒有傷害到段芷柔,可以後呢?誰能保證段芷柔會不會因為想不開而做出什麼傻事?
不論如何,先穩住段芷柔的心境才是當務之急,也許等她緩一陣子,她就能想通。
於是,邢南向前走了兩步,輕輕地將段芷柔攬入懷中,幫她將臉頰上的淚水拭去,輕聲道:「別哭,至少我還在。」
段芷柔輕輕抬頭,淚眼朦朧地看著邢南,道:「不用管我,全心全意對雲裳表妹就好。」
言語過後,段芷柔離開了邢南的懷抱,繼而撿起自己的長劍,背對著石樓,一個人默默走開了。
段睿不放心,自然是追了上去,不過也只是遠遠跟著。
「剛才你是不是準備放下執念?」樂華問道。
「你怎麼知道?」邢南反問道。
「你並不是冷漠的人,也不是固執的人。」樂華笑了笑,又拍拍邢南的肩膀,「說實話,女人往往比男人固執,但她們也比較容易打破自己的固執,你若不能讓段芷柔放下對你的固執,便試著讓雲裳公主放棄『不能與別的女人共伺一夫』的固執。段芷柔若放不下固執,你還不能接受她,那她多半只有一死。雲裳公主若放不下自己的固執,她便有可能離你而去,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她早晚會知道你和段芷柔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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