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三日為期,三日之後,若我的狀況如你所言,我便離開此地。瞙苤璨午」岳煙驪回答的倒也乾脆。
蕭天祐一陣風似的走了,留下岳煙驪在地洞裡隨意的四處走動,這裡很溫暖,其實應該說是熱,所以岳煙驪並不擔心自己會受涼。
一天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蕭天祐一次都沒出現在岳煙驪的面前,這讓岳煙驪十分的沮喪,她不知道蕭天祐為什麼這麼忍心將自己丟在下面。
還好隨心盒也留在下面,岳煙驪可以隨意的取出靈果來果腹和補充玄力,至於谷炎給她的那些靈丹在靠近蕭天祐時都化為灰燼了。
深夜裡,岳煙驪無法躺下來入睡,也不敢靠在牆壁上入睡,是以她只能靠靜立閉目冥想來歇息。
半夜裡,蕭天祐終於現身了,他隱藏了所有的玄力,返回了地洞,岳煙驪閉著雙眸並未發現他已經回來了。
蕭天祐這是不放心岳煙驪一個人獨自待在這裡,擔心她身上的血痂在她無意之間掙開,也擔心她扛不住靠在牆壁上蹭開傷口,更加擔心她站著入睡時一跤跌倒。
靜靜的注視著岳煙驪那已經變的瘦弱的背影,看到她連一片完整的肌膚都沒有的後背,蕭天祐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這一天來,他都在瘋狂的替岳煙驪尋找那可以幫助她恢復的藍晶石,但不知為何,那二截藍晶石就是藏了起來,不讓他找到。
這能醫治燒傷灼傷的聖藥,它的本體是不會被自己無意間散逸出來烈焰所融化的。
「驪兒,對不起,為夫實在無能,沒有找到它們,只要有半分可能,為夫都會替你尋到的。」蕭天祐看著岳煙驪血污滿身的後背,暗自說著。
他不見岳煙驪的面不是因為厭惡她了,也不是因為如今的岳煙驪變得這麼難看可怕,更加不是因為岳煙驪的肌膚幾乎全毀了的緣故,是他自己深深的認為變成怪獸的自己是不配同岳煙驪再在一起的。
「驪兒,三日之內為夫一定會替你尋到藍晶石的,你再忍耐二日,只是,屆時也是你我分離之時了,將你和兒子托付給步御風雖非為夫願意,但卻不得不如此了。」蕭天祐看著岳煙驪終於忍不住輕輕的歎息出了聲音。
岳煙驪聽覺十分的敏銳,當她的耳中才一聽到歎息聲時,她就知道一定是蕭天祐來了。
她不再細微調息,而是開口道:「天祐,我知道你回來了,你就站在我身後對嗎?你還記得我,你已經統統想起來了,不是嗎?既然回來了,就讓我看看你吧,你說過三日為期的。」
蕭天祐轉到了岳煙驪的身前來:「我不知你為何還如此不知所云,我乃上古神獸,之前同你並無交集。」
岳煙驪歎了口氣:「好吧,就算是之前沒有交集,可現在已經有了,你還是關心我的,你還會再愛我嗎?還是你口中不說,其實心裡嫌我太醜。」
蕭天祐深吸了一口氣,他其實想告訴岳煙驪,無論岳煙驪現在變成什麼模樣,他從來都不在乎,只因岳煙驪的美麗早就印在了他的心上,但他卻不能開口回答她安慰她。
「你為何不說話了?你這是默認了麼?」岳煙驪用一雙美麗的大眼牢牢的盯著蕭天祐的眼睛。
感覺到喉頭發緊,蕭天祐好容易才開口道:「不錯,你是太過醜陋,如此難看的人類女子,是我最不喜歡看到的。」
岳煙驪在聽了蕭天祐的這句話後,並未變的激動起來,她目光銳利的盯著他道:「你撒謊!你這是在撒謊!之前你明明是喜歡我的,你還說過找到藍晶石後要抱抱我,這麼快你就忘了嗎?」
「只有如同你這般又醜又蠢的女人才會這麼認為,我不記得曾經說過這麼愚蠢的話。」蕭天祐傲然的迎向岳煙驪的目光。
岳煙驪簡直懷疑自己的聽力出了問題,她就這麼靜靜的看著蕭天祐,沒錯的,每一個字都是從蕭天祐的口中說出的。
並且從蕭天祐的眼中,岳煙驪沒有看到半絲的情意和躲閃,這些都說明了什麼?莫非蕭天祐是真的嫌棄自己了,嫌棄自己如今這般醜陋,看來他果然是恢復記憶了。
感覺到頭一下子就要爆炸了,岳煙驪瞬間有一種要昏過去的跡象。
越想就越是如此,岳煙驪慢慢的不敢再去對視蕭天祐的雙眼,她怕自己那雙眼睛裡讀出更多蕭天祐對自己的鄙夷和疏離來。
這就是魔尊的「噬心泣血咒」的威力發揮了麼?難怪自己的心這麼難受,都快要不屬於自己了,心在滴血,比之身體上的流血要痛上百倍。
雖然心中已經在滴血了,可岳煙驪這一次面上半滴眼淚都沒了,哭泣是因為還有希望,那時自己只願蕭天祐能恢復記憶,是以不管他對自己多麼陌生自己都能忍受。
可這一次不同了,蕭天祐分明就是完全恢復記憶了,他清楚他就是蕭天祐,也清楚自己是何人,清楚自己是他的妻子。
他選擇了不相認,選擇了欺騙自己說他沒有恢復記憶,並且殘忍的開口承認說自己醜陋又愚蠢。
如此的決絕,如此的冷漠,難道這麼長時間的患難與共和夫妻情深都敵不過自己變醜的事實麼?
岳煙驪只痛苦的閉上了眼眸,她不想再看眼前這個已經變心了的夫君,或許男人天生就是只喜歡美好的事物,喜歡美麗的女人的。
感覺到自己已經深深的刺傷了岳煙驪的心,蕭天祐內心的難過不比岳煙驪少,但是他還是硬起心腸來,他不能在此刻心軟,不能還給岳煙驪留有半分念想,這就是他想要達到的目的。
既然已經確認了岳煙驪好好的,並未出現自己之前設想的情形,蕭天祐就放心多了,他將岳煙驪深深的看入眼中,然後轉身決然的離去。
這一眼,看得他痛苦萬分,他那麼美好絕世的驪兒,是為了他才進來的,也是因他才被燒燬成如今的狀態,這讓他如何能不自責愧疚,不但不能出言安慰她,替她分擔痛苦,反而還要深深的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