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煙驪並不知曉步御風在這麼短的一段下追時間裡所經受的煎熬,她才一落地,便發現前方有一扇門,是水晶做的
雖無光線,但岳煙驪任然可以透過水晶的大門,看到裡面的香案和靈牌。
步御風只用白練一擊,那扇水晶的大門便向著二旁打開,門打開的一瞬間,整個祠堂都亮堂了起來。
卻原來是這祠堂內安放的幾盞油燈都亮了起來,岳煙驪疑惑的看向步御風,不知他是怎麼做到將這幾盞油燈同時點亮而人還站在自己身旁的」「。
步御風率先走了進去,來到了香案前,拈香對著先祖拜了幾拜,然後才開口道:「不孝步氏兒孫步御風,今日帶一外姓女子前來,攪擾列祖列宗清修實在罪過。」
岳煙驪也整肅了容顏拈香道:「夕帝城的各位前輩、前前輩們,今日小女子唐突了。」
換了其他人或許會對進入別家祠堂有忌諱,擔心對自己腹中的胎兒不利,但這些在岳煙驪看來卻是無稽之談,她除了被那惡魂侵擾之外,並不相信來這些地方有何不妥,自己疑神疑鬼才是對胎兒的最大不妥。
步御風向來不關心俗務,是以也沒覺得將一個外姓孕婦帶來此地會衝撞了祖宗。
上完香後,步御風就在前引路,將岳煙驪帶入了香案後隱藏著的一間暗室內。
同之前一般,步御風一進入,那暗室內的油燈就亮了起來,這裡的空間實際上同外面一樣大,裡面有一巨大占盤。
岳煙驪往那占盤上一看,只見上面很清晰地留下了一行字,赫然是:「銀眸現夕帝衰」在一旁還隱隱出現一個長髮飄飄地女子的身形。
岳煙驪愕然的指著占盤,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步御風站在岳煙驪的身旁,沉聲道:「此乃當年我祖父臨終前的最後一次推盤,自此家父便一直謹記在心傳下此警示。」
岳煙驪默不作聲,步御風接著道:「冥氏一直是單傳男丁,此警示便從未應驗,直到玄族滅亡,我本認為這一切是不會發生的,是以漸漸將此事遺忘了,直到那次見到你的眼眸居然變成了純銀的色澤。」
待步御風說完後,岳煙驪才開口道:「這占盤推算之時恐怕連我爹爹都還未出生,這也能作數?之後你爹爹和你自己就沒再推算過嗎?」
步御風搖搖頭,有些艱澀的道:「步氏只我祖父一人擅長此道。」
「你真的就這麼相信麼?若天意如此,你何必幾次三番救我?你若真的信了,那時也不必將我封入結界,直接殺……」岳煙驪的話沒說完就被步御風的舉動嚇了一跳。
「不、我不會殺了你的!」步御風一把握住了岳煙驪的手:「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殺了你!」
岳煙驪居然從步御風那雙歷來清明幽靜的眼眸之中看到了只有蕭天祐看自己時才會出現的眼神,她一下子有些心慌了,簡直懷疑自己發生了錯覺。
步御風也就是一瞬間的真情流露,他很快了收束了自己外露的感情,連忙放開了岳煙驪的手,側過身去:「既然當初救了你,我便不會殺你。」
看到步御風變化如此之快,岳煙驪心下稍微安穩了些,但她還是感覺到了今日的步御風同以往都大大的不同,他對自己似乎是有情意。
一念及此,岳煙驪嚇了一大跳,這是她從來就沒想過的,雖然她知道自己一直是許多人仰慕的對象,但倒還沒自戀到會認為自己挺著大肚子還有人傾心愛慕,特別還是超凡出塵的步御風。
二人一下都陷入了沉默,步御風很是後悔自己方纔的言行,但他卻是無法控制好自己,雖然步氏有規定,男子須得三十五歲後方可成婚配,且必須娶夕帝城內十八歲的黃花女子,但步御風自從見了岳煙驪後便再也無法將她從自己心頭抹去。
並且步氏一族從來禁止子嗣動情,特別是不能愛上任何世間的女子,只因凡是同步氏一族婚配的女子都活不過十年,只是傳宗接代的工具,是以步御風從小就是被清心寡慾培養長大的。
岳煙驪雖然不知曉這些,但也知道步御風對自己存了非分之念,自己的處境看來是相當的糟糕,但為了蕭天祐,有些話再難她還是要說。
「你不殺我,便是你心中並未完全相信這話,我的實力有幾兩,你很清楚,有你這般強大的存在,夕帝城怎會衰落?」岳煙驪沒有去看他的側臉。
步御風只是緩緩地點點頭,表示她的話有道理。
岳煙驪看著他的反應接著道:「長老院在你眼裡本不堪一擊,只是為了維持多年的平衡你一直留著他們。」
步御風歷來知曉岳煙驪的聰穎,什麼也沒說只靜靜的聽她說下去。
「你要的只是那隻金箱,那三個老妖怪將近一萬年了都不出來,他們顯然立場是站在維護夕帝城這邊的,這同夕帝城的衰落其實關係不大。」岳煙驪大著膽子說了這話。
果然說中了步御風的心事,他讓蕭天祐進內宗堂最主要的原因只是因為蕭天祐是岳煙驪的丈夫而已,岳煙驪已經洞悉了這一點,這讓一貫風輕雲淡的步御風突然間有些無措了。
他猛地轉過身來,嚇了岳煙驪一跳,只因岳煙驪是想點醒他,讓他同自己前去內宗堂支援蕭天祐,否則自己活著也無趣,還不如讓步御風一掌斃了。
岳煙驪本能的向右邊閃身,可沒成想自己的後背卻撞到了占盤邊緣。
就在這時,這靜置了幾十年的占盤突然間動了起來。
步御風沒顧得呵斥岳煙驪,也沒顧得方才岳煙驪所說的那些話,只拿眼睛牢牢地看向占盤。
岳煙驪知道自己似乎是闖禍了,也用眼睛盯著占盤,一時忘了步御風會如何對待自己。
只見占盤上的圖形文字緩緩地移動著,就像書頁翻篇似的,不過二分鐘就翻了一頁,這時另一副字畫顯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