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屋內的墨軒帝的心一滯,竟像是遭受了重創般的鈍痛,總覺著有人在注視著他,他猛地推開藍千蝶,站起身來,銳利的眸子看向四周。
墨徹的眼睛一瞇,唇瓣揚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倒是未曾想過,他竟會發現,低頭看了看沐玲瓏,只見她眉宇間滿滿的皆是失落,目光低垂著並未看向那邊,他的眸中微閃,攬著她輕巧離開。
藍千蝶被推倒在地,面上十分的委屈,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惹人憐惜,而墨軒帝卻沒有注意到她的情況,四處望了望,見並沒有人在,心上的那股疼痛也慢慢消失,卻仍舊有著難以言說的失落感,他向來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只除了在面對她的時候,可是現在這種情緒卻無論如何也說不清楚。
他緩緩地轉過身,面上的表情有些高深莫測,雙眸有些失神。
他的眸子淡淡的掃過地上的藍千蝶,心下有些莫名的煩躁,若不是為了沐玲瓏,他是不願意與她多接觸的,他冷冷的道,「蝶妃,若是沒有別的事,你便先回去吧!臨江縣的事,朕自會處理,你的意見,朕也會採納。」
藍千蝶的面上一黯,自己略略有些艱難的站起身來,她不過是藉著來送湯的名義,順便提了些小的意見才得他的另待,卻未曾想他竟這般冷漠的推開她,也是,他的柔情,或許給了那個人,便再也給不了別人了。
她勉強一笑,面上仍舊是柔弱之色,聲音柔弱溫和,「皇上日理萬機,那臣妾便不打擾了,只是臣妾希望皇上能將那湯喝了,才好繼續應對臨江縣的事情。|」
墨軒帝看她一眼,淡漠的點了頭,藍千蝶面上流露出濃濃的失落,她躊躇著退了出去。
墨軒帝的心緒卻微微有些亂了,可他腦中縈繞著那些流離失所,甚至是失去性命的百姓,便只想著盡快能找到一個解決的辦法,方才蝶妃來進言說,可讓京中的富人捐贈,幫助臨江縣的百姓重建房子,這樣也不失為一個好的主意。
「皇上,丞相與幾位眾臣皆已進宮,說是想到了好的法子,要與皇上商議。」李清平面上帶著喜色,急忙走進來稟報。
「快宣,朕也正好想要與他們商議。」墨軒帝的聲音裡隱隱有了一抹急切,方纔的那些情緒全都消散,這一刻全都被國事圍繞著。
而沐玲瓏被墨徹攬著,縱身離開,沐玲瓏心如死水般,面上有著深深的淚痕,她也懶得去擦,眼神黯淡無光,墨徹的目的已然達到,的確是傷到了她的心,此刻她也沒有心情再去顧及別的事情,他的目的,她也沒有心情去探究,她只知道自己的一顆心痛得快要死去,那種隱晦的痛,像是攫住了她所有的心神,她想要大聲的吼叫發洩情緒,可是身上無半分力氣,她只能頹然,在心中默默的哀傷。
她像個廢人般任由墨徹摟著,閉上眼,面上全是疲憊之色,為何在這深宮中,她從未覺得哪一天是輕鬆的。
本以為墨徹要帶她回宮,可是轉悠了許久,仍舊未見他停下,她驀地睜眼,突然低低的道,「墨徹,你的目的達到了。」
墨徹看著她那雙清澈而又帶著妖嬈的眼睛,眼角微微上挑著,漆黑的瞳仁中閃爍著動人的光芒,此刻,眸中卻無半分情緒,他以為,她至少該是恨他的,又或者應該是憎恨著墨軒帝的,可是沒有,除了面上的疲憊,她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他的眸子微微一瞇,心中忽然有種異樣的情緒蔓延至心底,說不清那種感覺,卻又真實的存在,但至少是從未有過的。
她的反應著實不像個正常的女人,若是個正常的女人,至少該對他大喊大叫,怨恨他,或者是大罵著墨軒帝,這樣的情緒才叫正常。
究竟是她不夠愛墨軒帝,還是她根本就不在乎,他的唇瓣微揚,面上卻無半點笑意,看上去十分的詭異。
「我的目的,遠遠不止這些。」他凝著眉,低低的道,聲音冰冷,細細的聽,卻有著淡淡的不忍。
沐玲瓏的唇瓣微揚,也不再問他,隨便吧,還有什麼能比這更壞。
墨徹終於停住了,攬著她的手力道卻未減,沐玲瓏一雙眸子淡淡的打量著周圍的場景,淒涼,寒冷,荒蕪,不用說她也知道,冷宮。
「主上,人已經帶來了。」一個黑衣人聲音冷冷的道,神情麻木,像是一個機器人一般,全身上下散發著冰冷的氣息。那張臉極為的平凡,平凡到讓人過眼便忘。
墨徹對著他淡淡的點了點頭,一雙桃花眼中幽深不見,面上無表情的打量著面前被壓著的黑衣男子,這墨軒帝身邊的暗衛,果真是不錯,他費了極大的功夫,才讓他開口,他修長的指捏向那男人的下巴,將他的臉扭向沐玲瓏所在的方位,面上有著淺笑,眸中卻有著嗜血殘忍,他低低的道,「玲瓏,你不知道,身邊竟還有這麼一個人,日夜跟著你吧!」
沐玲瓏大驚,怎麼可能,她的身邊還有林遠盯著,怎麼還會有這麼一個人存在,不過是片刻的震驚,她便又收斂思緒,不再看他。
「來,給我們的惜嬪娘娘說說,從她獲得寵幸的那一刻,你跟著她,聽到了什麼看到了什麼,統統都說一遍,看看我的皇兄究竟給你下達了什麼樣的命令。」墨徹道,聲音裡有著戲謔。
那男子先是不屈,隨即卻又忽然變得神色痛苦,雙手緊緊的攥著自己的衣襟,面上佈滿了汗珠,他咬了咬牙,一雙眸子瞪向墨徹,近乎咬牙切齒地道,「皇上說,若沐妃有不軌之舉,直接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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