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玲瓏一驚,這公主又怎麼了,她可是未曾惹過她,頭有些暈,心下也有些煩躁,不欲理她。
「本宮就在此,公主有何事要闖我伊影閣。」她冷冷的道,眉心微蹙。
「沐妃,你也太不識好歹了,本公主今日定要替皇兄好好教訓你。」墨麒麟俏麗的面上滿是怒容,重重的推開攔在她面前的清芷,她本是習武之人,清芷哪裡攔得住她,被她重重的推倒在地。
她從腰間抽出隨身攜帶的鞭子,直直的抽向沐玲瓏所在的地方,沐玲瓏本就生病,行動不是十分的利索,這時候哪裡能躲閃,只能本能的用手臂護住自己的臉。
她在心裡哀歎,她怎麼總是逃不掉她的鞭子呢?手腕上一陣刺疼,她痛苦的蹙起眉,用另一隻完好的手緊緊的抓住那只受傷的手,緊緊的咬緊了自己唇瓣,試圖緩解那鋪天蓋地的疼痛。
「娘娘。」綠芙驚叫著,奔到她的面前,擋住墨麒麟又欲落下的鞭子,她的神色裡有著憤怒,像是有一簇簇的小火苗燃燒在她的眸中,恨不能灼傷面前的人。
「公主,您怎能這樣對待娘娘呢,娘娘還病著,你想害死她嗎。」她憤怒地瞪著墨麒麟,以一種保護的狀態張開雙手,用自己的身子隔開她和沐玲瓏,不讓她再動手。
墨麒麟的眸子裡閃過一抹詫異之色,不情願的放下手中對著她們的鞭子,悶悶的道,「我不知道她病著。」
沐玲瓏輕輕推開綠芙,一雙妖嬈的眸子裡全是冷漠,她冷冷的道,「本宮不知又如何得罪了公主,公主竟要下這般狠手。」
墨麒麟聽她一提,立刻想起了自己來這兒的初衷,十分火大的瞪著她,怒氣沖沖的道,「你這個狠心的女人,竟然這般對皇兄,皇兄都病了這麼久的日子,你為何連看都不曾去看他一眼,現下他高燒未退,卻強撐著批閱奏折,分明是不把自己的身子當一回事,都怨你。」
她可聽說了,皇兄是從她的宮殿回去後才病的,現在病了這麼些日子,卻也不見好,說了狠話不讓任何人告訴沐妃,她便更加斷定了與她脫不了干係。
「什麼,他病了。」沐玲瓏心下一震,他怎麼會生病呢?難怪這些日子,他竟從不踏足伊影閣,她以為是他心狠,沒曾想他竟是病了。頓時心急如焚,雙眸中盈滿了淚水,一時間所有的情緒湧上心頭,她才發現,所有的事情加在一塊,也抵不住他的身子重要,顧不上自己的傷,便下了榻,竟連鞋也忘了穿,便直直的奔了出去。
墨麒麟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她的樣子也不像作假,應該也是心繫皇兄的吧!她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沐妃生病,她還不管不顧地給了她一鞭,若是皇兄知道了,定是不會放過她吧……
重華殿外,眾人有些驚詫地看著疾奔而來的略有些狼狽的沐妃,低垂著眸,不敢說話,皇上不是說了,不許任何人告訴沐妃。
李清平正歎息著端著殘碎的藥碗從殿內出來,額上是滲出的汗珠,這該如何是好啊……有些無奈的對著身邊的人吩咐,「小福子,吩咐下去再去熬碗藥來。」
「李公公。」沐玲瓏輕聲喚道。
「娘娘,您這是……」李清平驚訝地抬頭,有些詫異地看著她的妝扮,她髮髻鬆散,衣衫上還有著血痕,腳上連鞋也未穿。
沐玲瓏搖了搖頭,笑道,「公公這是從殿內出來,皇上的身子如何了。」
「這已經是今日摔碎的第十碗藥了,娘娘來的正好,皇上病了好幾日,可是卻是滴藥不進,這樣下去身子可是熬不住啊!」李清平忍不住擠皺了一張臉,他可愁死了,明明知道癥結何在,可是卻也無能為力,皇上又不讓人去告訴她。
沐玲瓏面露急色,心中酸澀不已,他怨她恨她都沒關係,可他這是在和她賭氣,還是和自己的身體賭氣呢?她覺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揪住了一般,尖銳般的疼,急急地道,「李公公,你吩咐下去,多熬一碗藥,我去勸勸皇上。」
「可是,皇上說了,誰也不見……」他有些遲疑地盯著她,聲音細如蚊蚋。
「顧不了那麼多了。」沐玲瓏拂開他,奔入了殿內。
殿內寧靜得有些詭異,她直直的奔向內室,墨軒帝正側躺在床上,旁邊竟空無一人,有微寒的風輕輕吹動著床簾,平添了幾分淒清,他的背影孤單而又清冷,低低的咳嗽著,像是在極力隱忍著一般,她只覺得辛酸無比,都是自己將他逼成這般模樣,若不是自己那般的計較,他又怎會變成這般模樣。
「朕說了不喝藥,給朕滾出去,不要再來打擾朕,否則朕要了你的命。」似是聞到了聲響,墨軒帝聲音冷漠卻有些虛浮,揚手拿起一個枕頭扔了出去,因著病了幾日的緣故,身上氣力有些不夠,那枕頭在沐玲瓏的面前落了地,滾了滾便躺在地上不動。
沐玲瓏蹲身撿起那個枕頭,用手輕輕的拍了拍上邊的灰塵,慢慢地走近床榻,將枕頭放在床上。
「沒聽清楚嗎?給朕滾。」墨軒帝見身後仍有響動,便怒氣沖沖的回頭,見是她,冷冽的眸子輕輕一瞇,複雜的情緒一閃而過。
最後卻冷冷的道,「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語罷,竟冷漠的別開臉,像是對待陌生人一般。
沐玲瓏微微一笑,低低的道,「那臣妾便滾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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