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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那麼敏銳.也許.便是你的這份不同.讓那些男人瘋狂吧.」
勾唇.滿是諷刺的意味.惡意撲面而來.蘇清影蹙眉：「讓哪個男人瘋狂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我只是無意與你們相遇.這便離開.」
她的唇形很美.只是.再也無法傾吐出那清冷動人的聲音了.路非有些惋歎.卻拒絕了蘇清影的提議.
他擋在了她的身前：「若是真的便這樣放著你離開.恐怕在下會很難做.」
蘇清影手中的劍一緊.方才隱藏在眼底的戒備不加保留地射到路非的身上.
「好了.好了.你以為我是什麼人.既然知道我不想你和王爺見面.還不想放你走.應該有原因吧.難道你以為我真的會將你……怎麼樣.」
路非按住了蘇清影持劍的手.強制性的.將她的劍插入了劍鞘.他的眸子刻意地在周圍行走的兵士們身上掠過.他在告訴她.軍隊秘密行進.怎麼可能任由不相干人等來去自如.
蘇清影一愣.此時仔細看來.方才發現.這是一支何其龐大的隊伍.而他們行進的方向.分明是她曾經呆過一段時間的北齊大都.
一直與獨孤羽呆在一起.近乎與世隔絕的日子.讓蘇清影根本不曾知道兩國之戰.還有將要發展成三國的慘烈戰爭.但是.特意去看.真的去想.卻容不得她否認：「楚國出什麼事了.他.還好嗎.」
路非看到了蘇清影眼底的憂慮.那聲他.絕對不可能是自己的主子.那個傻瓜.
眼底異芒閃過.路非又掛起了柔和的淺笑.向著蘇清影更加靠近.小聲地將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盡數告知.蘇清影臉上的神色幾經變色.尤其在說到楚鳴昱被刺殺.重病回潮的時候.
「相識一場.你一個人回去也不安全.不如隨著我們的軍隊一起走吧.這樣我們兩個都方便.」
路非忽然提議：「和軍隊一起走.你可以最快的速度確認他的情況.」
蘇清影心裡幾乎是被憂慮填滿.聽到路非的話音落下.便已經應了一個好字.她清楚楚鳴昱的武功.絕頂高手.在她所見過的人當中.除了南宮絕與獨孤羽之外.數他氣勢最盛.連楚洛離和林銘都差他一籌.這樣的身手.怎麼可能被輕易刺殺.
可是.她想到了楚宮中隱藏的重重殺機.邊關上迸發的森森戰意.心神.已經亂了.
「都安排好了.」
路非將蘇清影安置好後.騎上那匹等的不耐.正在撅著蹄子的黃膘馬.漫步到楚洛離身邊.還在思索怎麼交代.便聽到了他這聲難得帶著些調笑味道的問話.
臉上適時的一紅.路非看起來像是一個羞澀的小伙子：「那位姑娘不能言語.留她一個弱女子在沙漠中.恐怕也是不能生存的.而且她略通些醫術.正好隨軍軍醫人手不夠.屬下便安排進了那裡……」
「好了.好了.我還不信任你.」
楚洛離隨手拍了拍路非僵硬的背部.唇勾起一個清淺的弧度.將滿目的冰冷都融化了去：「我已經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了.你若是真的喜歡.便不要猶豫.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明明是兩句瀟灑肆意的詩詞.自那張薄唇中輕吐.卻是刻骨的落寞與後悔.
那時候.總想著給她最好的.卻原來.在他奮鬥的時候.她已經成了別人的新娘.心底的信念從不曾動搖.楚洛離告訴自己.他會得到自己想要的.只是.真的能夠嗎.
這其中的懼怕與苦澀.又與誰人說.
「王爺……」
楚洛離眼底的落寞.讓路飛忽然想要衝動一把.卻在看到他轉首時.那份強撐的剛強時.閉上了嘴.
楚洛離已經不能回頭了.即使是強撐著.他路非.也會不惜任何代價.讓他登上最高的位置.文士低垂的眸子中.閃爍著勢在必得的光芒
火光繚繞.血濺飛塵.到處都是慘叫聲.喊殺聲.生命.在戰爭中.顯得如此的微不足道.蘇清影手中的長劍揮舞.在這一刻.她也成了一個肆意殺戮的惡魔.收納著世間最珍貴的生命.
對面兵士被一劍穿心時的驚愕還在眼前晃動.蘇清影已經轉過了身子.她有一些想要作嘔的衝動.好久沒有這樣麻木地殺戮了.居然已經無法適應.想要離開這裡.想要丟下手中滴血的長劍.
只是.手中的劍.不止是殺戮的武器.更是守護自己生命的朋友.蘇清影被頭盔遮蓋的容顏上.是一片堅韌與倔強.又是一劍穿胸.對不起.我選擇的國家是楚國.是有著太多人.太多回憶的楚國.
他們是一支深入的孤軍.自沙漠繞經草原.躲過北齊大部.直取王庭.雖有眾多人馬.只是.經歷了路途之上的勞病死亡.已經大損元氣.再與這一國之力想必.卻無異於九死一生.
皇廷已經不遠了.他們已經直入北齊大都.鮮血佈滿腳下.匯聚成了一汪汪的血紅溝壑.讓人眼暈.蘇清影腳步踉蹌了下.卻還是為身邊一個並肩作戰的楚人擋下了來自身後的一擊.
「兄弟.謝了.我是第八小隊伍長黃羅子.以後有什麼困難.盡可以找我.「
那個士兵歪斜的頭盔下.露出的半張臉帶著些憨厚粗獷.在看到倒在身後的敵軍時.咧嘴道謝.真誠的.爽朗的笑容.在這清輝月色之下.有如一道暖陽.
「……「
蘇清影不自覺的回以一笑.空閒著的手輕擺.示意不用謝.她面前的兵士在看到她的手勢後.露出了一絲恍然與憐憫.手撓了撓頭.帶著些不好意思：「原來是個呀……「
啞子.啞巴.他沒有說出口.含混了過去.看的出來.這樣粗獷的人也會細心.應該是怕傷了別人的心.
「兄弟.等會兒你往那邊去.別在這邊了.太不安全了.「
黃羅子指了指最為平靜的破舊房屋處.那是貧民區.反抗近乎沒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