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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是心動.是一種幸福的感覺.它並不是佔有.也不是卑微.喜歡.應該是兩情相悅.應該是心甘情願的付出與接受.白羽.你對我.從來便是執著.」
「執著的讓你失去了自我.失去了快樂.這樣的喜歡.已經成了魔念.」
蘇清影斟酌良久.才滿臉冷靜地對白羽勸說.她已經不指望可以讓白羽一下子放手.她想要的.只是白羽漫漫地放下自己的固執.
「執念.」
白羽的手托著自己的下巴.滿面的迷茫.像是一個找不到路的孩子一般.喃喃地重複著.
「不錯.少年時的一絲執念.放手便是解脫.」
蘇清影放下手中的竹筷.盯視著對面美麗的鳳眼.不自覺地用著誘惑低啞的聲音輕語.
下一刻.男子臉上的迷茫悠忽間化為了妖嬈:「清影.你要做什麼呢.」
蘇清影驚異地看著自白羽衣襟間探出頭顱的銀色蠱蟲.銀燦燦的.閃爍著耀眼的光芒.頭部的位置.卻是流動著血跡.新鮮的.帶著些熱氣.只覺得一陣寒意自心底透出.
「你.你在體內養蠱蟲.你知不知道……」
蘇清影豁的一下子站起.她聽說過南疆異術.其中最是厲害的便是千變萬化的蠱蟲.有厲害的蠱師.更是將蠱蟲養在心間.以心血養成的蠱蟲.通常稱為蠱王.只是.那個養蠱人所付出的代價.不是普通人承受的起的.
「我知道.」
白羽的手在蠱蟲的頭頂間拂過.那血便將白玉般的手指染紅.便似是白玉有了瑕疵般.讓人心痛.
「你不知道.」
蘇清影看著白羽的眼神.便像是看著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一般.其實.她的心裡.早便將白羽當做了自己人.現如今.看他如此不知珍惜自己的生命.怎麼可能平靜.
「以心血蓄養蠱蟲.早晚心血枯竭而死.你還年輕.現如今還有大好人生.何必為了眼前的利益而放棄以後.」
連珠炮似的.蘇清影的臉上帶著一絲憤怒的紅暈.白玉般光潔的臉頰.越發的美麗.
「你擔心我.」
異樣的眼神轉換間.方纔的妖嬈被單純的開心所代替.似乎.蘇清影所說的心血枯竭而死與他無關.真正讓他關心的.惟有她的一言一行.惟有她對他的態度.
「……」
蘇清影瞪著白羽.許多的勸誡.都卡在了咽喉處.突然間.她對他.產生了一種無從下手的挫敗感.
「其實.蠱蟲是很有用的.不是一時的利益.不是沖昏了頭腦.是我自己經過慎重選擇.才會以心血蓄養的.」
看著蘇清影眼底的挫敗.白羽的嘴角勾起一個柔和美麗的弧度.淡淡的.卻也是溫柔的.他的手撫摸著那只蠱蟲的猙獰可怕的小腦袋.像是撫摸自己最心愛的寶物一般:「它便是我的命.」
蘇清影一怔.有些無法理解.一隻蠱王.再是神異.又怎麼值得自己一條命.隱隱的.她感覺到了一種不祥.卻又無法抓住.
頹然坐下.蘇清影的頭有些抽痛.纖細的手指.按揉著自己的額角.卻在感受到另一隻溫暖的手時.僵了一下.
白羽的手細細地揉按著蘇清影的頭部穴位.手法純熟精巧.讓蘇清影感覺到了一種被細心呵護的溫柔.靜逸而又溫馨.突然間.便不想掙扎.已經許久.沒有人給過她這樣無微不至的溫暖了.
一個人縱劍橫行.遨遊天下.說起來自由自在.卻總是會有那偶爾的一刻.被孤獨與寂寞所侵佔.這地宮.便只得他們兩個人.相處久了.一個人將另一個人的一切.看做了最重.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蘇清影的身子不自覺地放鬆.她的身後.白羽的眸子.柔和的彷彿能夠滴出水來.那麼的滿足.那麼的幸福.
蘇清影有些痛恨自己的敏銳.白羽的滿足與幸福.於她.便是一種諷刺.那麼重.她在他失蹤後.便只是問了一句.便默認了楚鳴昱將他置之死地.她再沒有找過他.一個絕艷無雙的少年.一個沒有絲毫自保之力的美人.他的艱辛.已是可以想見的了.
「可以告訴我.你離開皇宮後的事情嗎.」
蘇清影的話音方落.身後寧和的氣息便變得有一瞬間的暴烈.而後.又是似水的溫柔.只是.白羽的偽裝太好.連時時關注的蘇清影.也只是覺得他有些不對罷了.
「我離開皇宮後.父親的屬下找到了我.將我帶走.學了武功與蠱術.父親死後.便繼承了他的勢力.」
那麼平淡的敘述.沒有一絲波瀾起伏.蘇清影的心.卻驀然間.揪痛了一下.離開皇宮.怎樣離開的.學習武藝與蠱術.只是一個稍通武藝的.從未習過高深武功的人.如何才能練就現在的一身絕世武功.他的父親已經死了.他是否會痛苦親人的重逢短暫.看這地宮的規模.他繼承所謂的勢力.又付出了多少.
「你累嗎.」
眸子裡.閃過了一絲心疼.蘇清影忍不住開口.
「累.不.我不知道累.」
白羽有些驚異地反問.帶著些戲謔.這樣回答蘇清影.不知道累.卻不是不累.他在這地宮陪她耗著.這所有的一切付出.都不會有一個結果.既然如此.還不如去拚搏自己的事業.男人.有了自己的江山.對女人.總會更容易放手.便像是.他.
心臟處.傳來熟悉的痛楚.卻沒有以往那麼無法忍受.蘇清影的唇.微微掀起.帶著一絲悠遠.她.真的開始放下了呢.
「這地宮.我暫時走不出去.你可以放心去做自己的事情.」
沉默良久.蘇清影開口.氣氛冷凝下來.
「你怎麼知道.」
白羽的手.握的很緊很緊.他臉頰上的肌肉.緊繃成一道冷硬的屏障.擋住所有的傷害.
「你身上的血腥味兒.太重了.」
蘇清影站起身子.這樣回答了一句.而她的手.已經伸向了那些碗碟.既然一切說開了.便也沒有和白羽冷戰的必要了.這些事情.她還真沒有那麼厚的臉皮.全都推給白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