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抱著她,等到眼角的一絲紅痕不再顯眼後,才留戀般地,緩緩地抬起了頭。|
「你還在,真好!」
楚鳴昱看著眼前的人,沒有憤怒,沒有愧疚,她還俏生生地在他的懷中,與他生氣,與他彆扭。這一刻,他的心才完全正常運作,才開始慶幸她還是活著的,活在這個世上,活在他的身邊。他的手從她的腰間抬起,捧著這張清冷的容顏,細細地看,怎麼都看不夠一般。
他的手指微微地動了一下,終於忍耐不住,不斷地撫摸著蘇清影的小臉,那溫熱的感覺,讓他臉上露出了一點點的笑容,為著她的生命依然如此鮮活這一事實。
隨著他的動作,她臉上的灰塵被劃出了一道道印痕,像是一隻調皮的小貓,不復美麗,有點可笑的樣子,卻深深地印入了他的心底。
「你也還在,真好!」
聽到楚鳴昱的感歎,蘇清影就是不由自主的,也想要告訴他,她的感動。
蘇清影的潛意識中,就已是牢牢刻印著一個念頭,若是真的有重要的人,那就珍惜自己的生命,因為對用情至深的人來說,最大的傷害就是天人永隔。|
她不確定自己對楚鳴昱的感情是否是愛情,她也不願給他殘缺的情,但是她知道,她可以在遠方祝願他幸福,卻無法接受世上再也沒有這個人。
他的黑髮掃落她的臉頰,他的唇向著她的唇靠近。蘇清影的眸子因著他忽如其來的動作有些睜大,一瞬間,卻明瞭般的微闔上了清澈的眸子,這時的他,想要安全感,她便給他。
——
「參見皇上,臣等救駕來遲,請皇上降罪!」
將要相接的唇因著這突來的請罪,如同火燒一般,快速地向著兩側分開。兩個人終究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接吻的愛好。
「哼,回去後每人罰三月俸祿,至於周統領,就罰半年吧!朕如此懲罰,可有心服?」
楚鳴昱看著近在眼前的香唇,怕自己受不住誘惑,轉過了頭,看著眼前黑壓壓的一片,心中有點兒憋悶地瞪了周梓延一眼,慾求不滿的男人不能要求他保持好脾氣。
本來沒想怪罪侍衛,畢竟是自己一開始想要與蘇清影安靜相處,才將他們支開的。可惜某人太不識趣,就別怪他了。
「皇上,臣心服口服,只是,臣觀皇后娘娘手上有傷,是否需要包紮?」
周梓延對楚鳴昱的罰俸毫不在意,請過罪後趕忙說出這件事。
「……」
蘇清影無奈地垂下了眼睫,一直和楚鳴昱相擁,居然會忘記自己手上還受著傷,看來自己真的對他太過注意了。
——
「傷在哪兒?」
楚鳴昱再也顧不得責怪周梓延的煞風景,聽到他的話,才想到蘇清影在馬上那麼久,怎麼可能不受傷。
他先捧著她的臉觀察,又捉住她的雙肩,一點一點地看著,務求不再有一絲遺漏。
「臣妾只是手上受了點傷罷了,沒有大礙。」
蘇清影眼見楚鳴昱緊張的樣子,心中一暖,將手從他的背後移回,主動伸到了他的面前。
楚鳴昱看著那雙原本如同白玉般嬌弱的小手,現在卻已是血肉模糊,尤其是掌心各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可怕無比,傷口之深,彷彿再加一把力,就要將這雙細弱的手分成兩段。
楚鳴昱想起她不止抓了一路韁繩,最後還用手握住了自己充滿內力的馬鞭,看著離腳邊不遠的鞭子上的隱隱血跡,他心中的愧疚快要將自己溺斃一般,洶湧氾濫。為何他要自作聰明地想要讓她心軟,為何他不能更早地將她救起?
「朕現在只相信太醫的話!」
楚鳴昱輕輕地抓著蘇清影的手,話語毫不客氣,聲音卻帶著一種悶悶的感覺,他為什麼總是做些讓自己後悔的事情呢?
「周梓延,去找個御醫到鳳鳴宮等著,要擅長治外傷的,還有,準備龍輦,皇后不能再走路了。
此時此刻,他已經完全褪去了一向的溫和,顯示出了從不輕易顯露的強硬,下達著一連串的命令——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