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還都是霧,張眼不見五米外,地上倒很乾,有些石筍長在地上,每隔一兩米一棵,高的有一米二三,矮的也有四五十公分。|i^宋煜將青龍靠在一棵貼得近的石筍上,就沖聲音傳來的地方張望。
跑進這元嬰仙府,自然不會是為了幫青龍治療靈脈那樣簡單,宋煜更想一窺元嬰境界的端倪。修真修的便是長生,渡劫期前長生只是延長生命,渡劫期後才能真正永生不死。
既然已到了金丹期,不想往元嬰期走,那腦子不是有病嗎?
左禁和軒轅老頭又將元嬰仙府說得天花亂墜,只要能出來就有所得,宋煜天不怕地不怕,難道還怕被困在裡面?
但那聽著空靈飄忽的聲音還是讓他心頭不安,探著腦袋就喊:「誰在說話?」
「哼!」冷冷地一聲,聽來隔著還有十七八米遠。
「藏頭露尾,屬耗子的?」宋煜喊道。
「哼!」
「你就不會說別的了?」
「哼!」
「哼你妹啊!」宋煜沒好氣的嚷了句,才看到從霧中走出來一個人。
銀髮披肩,一身灰紫色的八卦道袍,身型碩長,背上倒掛著一柄藏青長劍,青光在濃霧中倒不算亮,卻也蓋著厚厚一層,本當氣勢不凡,那人卻走兩步就伸手往空處摸幾下,摸到石筍才再往前走。
這哼了半天,在黑暗中就一語道破宋煜藏著灌天邪劍的強者,竟然是個瞎子?
隔著宋煜大約還有四五米,瞎子站定,按著個七八十公分高的石筍說:「你既不是修劍門弟子,緣合能進這元嬰仙府?凡能進來此地,皆需滴血鑒身……噢,是了,你不單身負灌天邪劍,連那邪帝的邪心四象都學成了?」
宋煜靈氣全失,也不知他怎麼就看出邪心四象和灌天邪劍的,也打定主意裝孫子,先得幫青龍找到醫仙路,才能再瞧瞧這元嬰仙府有什麼寶物,或是劍訣能順走。
「不回我的話?那就是承認了?」瞎子冷聲道,「我不管那『元嬰玉盤』是不是落在你手中,你既是邪帝之後,來這指天路就休想再回去!」
咻地一下,所有的濃霧一下散去,露出一個鐘乳石大洞般的景致。k";不單地上有石筍,頭頂也吊滿鐘乳石,地勢稍低的地方還聚了一些水。空氣中瀰漫著冰濕的氣息。
瞎子身上的灰紫道袍已全然被他靈氣鼓動,那柄藏青長劍更發出嗡嗡的響聲,左右搖晃著想要從背上飛出。
要是宋煜靈氣還能使用,他才不怕一個瞎子。
有灌天邪劍在,打不贏還逃不了?
現在卻光被靈氣震盪所吹起的罡風都帶得快站不穩,拉住一棵石筍才總算讓身體穩下來。
「我是修劍門內供奉,我敬你是修劍門先賢才不想跟你動手,你別仗著是元嬰分身就仗勢欺人,我也不是吃乾飯的!」
宋煜將灌天邪劍拿出,雙手一握,整個身體被帶得差點摔在地上。
好沉!
就算認了主,沒了護身靈氣、五行靈氣,想要提起灌天邪劍也費了他好大力氣。再被那罡風一吹,都快往後倒過去。
「哼!供奉?這代門主眼睛瞎了?竟然敢尋邪帝后人做供奉……」
「邪帝后人?不敢當,我可不認這稱號,」宋煜握緊灌天邪劍,喘著說,「我不過是機緣巧合,被人坑了修了這邪心四象,拿了這把灌天邪劍……」
「少說廢話!」
藏青長劍突然往上一衝,瞎子並指往前一伸,就帶著一股冰寒之氣直飛向宋煜。
完全沒有反應的時間,四五米遠,那長劍的速度比子彈更快,宋煜只能勉強舉起灌天邪劍往前一擋,就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氣將他打得往後一飛,撞在一棵石筍上,連那棵石筍都被撞得稀爛。
宋煜更是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看灌天邪劍上覆著一層寒冰,不用想,這分身修的是水行的分支冰行靈氣,心中不由得惱火得很,支著灌天邪劍想爬起來,腳下卻是一滑,摔得連尾椎骨都痛。
「你管得著現任修劍門主怎麼想的?我是供奉,我就能進來,你不過是個分身……」
「分身?你太小瞧這元嬰仙府了,何況,」瞎子背著雙手走過來,那藏青長劍就懸在半空,劍尖指向宋煜,「凡進仙府者,靈氣全失,任我等宰割,你還想活著出去?!笑死人了!」
手指一勾,藏青長劍從空中極速刺向宋煜的胸膛。
宋煜已閉目等死,心裡想著的還是怎麼不早點把夏清推倒,白費了在她身邊做這一年多的貼身保鏢。
就聽到錚的一聲,宋煜一怔,睜開眼就見一柄流光溢彩的法劍架在那柄藏青長劍前,那不正是青龍的那把武神戰劍。
他趕緊往旁邊瞧去,就看青龍緩慢睜開眼,嘴唇還是緊緊抿成一條線,卻在揉著手腕,直起了腰桿,冷冷地走過去擎住武神戰劍,輕輕一揮,那柄藏青長劍就化成飛灰,消失在空氣中。
「好,好,不想還有一個修劍門弟子,還握有武神戰劍,將我的青劍都毀了,厲害!」瞎子冷聲說了句,話鋒一轉,厲聲道,「你是不是現今的門主?怎麼跟這邪帝后人混在一起?可知正邪不兩立,我修劍門……」
「立你妹!」宋煜爬起來就罵,「也不知你是哪個時代的元嬰修士的分身,你腦子是不是被驢踢過了?這都什麼時代了,還正邪正邪的,你哪只眼看我邪了?噢,我知道了,你是瞎子,沒眼睛,看不了,哈哈。」
瞎子氣得手都抖起來:「你個瓜娃子,老子今天不把你毀了,老子就不……」
「不你妹啊!你有本事就過來啊,青龍兄,別客氣,這不是你的祖師爺,這是分身,把他殺了也沒什麼。反正他剛才也要把我們殺了不是……」
青龍斜他一眼,宋煜還要興奮的說下去,就看他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宋煜嘴巴一下合攏,剩下的話都吞回去了。
「哼,這個小子有傷在身?」瞎子冷笑道,「一個殘,一個廢,就憑你倆也想闖這元嬰仙府,也太小瞧這百路千蹤裡的萬千分身了。」
「你還不是把護身法劍都毀了?分身就是分身,說白了,那智商就等於零,」宋煜嘴上還要佔便宜,還用腳尖去踢了踢青龍,看他是不是裝的,誰知青龍一動也不動,那武神戰劍也再度消失,「你要讓開的話,這事就算了,你要再杵在那裡,別怪我不客氣。你知道的,我有灌天邪劍?」
「我呸!你連靈氣都用不了,別說灌天邪劍,就是邪帝復生親臨,他也別想過這指天路!」瞎子說話間又拿出一柄白色的法劍,就瞧他手一晃,一分為二,分別指著宋煜和青龍。
「你殺我沒關係,你知道他是誰嗎?他是現任修劍門主的大弟子,青龍護法,也是軒轅家唯一的,不須指定就必然是的下一代的門主。你把他殺了,軒轅家後繼無人,修劍門要是落在外人手中,這不成修真界的笑話了?」
宋煜在拖延時間,他試著運轉邪心四象,這時能感到些許的靈氣在慢慢地從靈脈中湧出來。或許是剛才灌天邪劍那一擋的緣故,又或許是武神戰劍擊毀青劍時,青劍的靈氣消散時的靈氣被灌天邪劍吸附,再傳到靈脈之中。
細想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些,想著灌天邪劍中傳輸來的靈氣更能明確的感受到,如涓涓細流匯入靈脈這大海之中。
靈氣雖不多,也夠打一架的了。
瞎子沒留意到宋煜的變化,卻在低頭思索宋煜說的話,若真是軒轅家的獨苗,倒麻煩得很,誰知現今門主還有多少壽限,要是到時不能生養出孩子,那豈不是軒轅家要絕種了?
這一思索就有些遲疑,那空中的兩柄白劍倒在不住顫動,遙指宋煜和青龍,只要兩人稍有異動,想必就會以蛟龍之勢將兩人給擊殺吧。
「喂?這傢伙靈脈受創,我帶他來是想去醫仙路,你要顧惜他,就讓開路,還順手給我們指指路,不然就滾一邊去。」宋煜將靈氣化火,再集中於劍刃上。
「哼!好狂的口氣,他是否軒轅家的人也還說不清,現今門主壽限幾何也不知,殺了他,難道現今門主就不能再生養一個了?就算歷代門主中最差的金丹期也有幾百年壽命,這天下凡人又多如螻蟻,夜夜做新郎,還怕生不出來?我看殺了你倆也不是什麼大事……」
瞎子越說越相信自己說的正確,聲音也越來越高,手指運劍,正要讓白劍把這兩個倒霉蛋給殺掉,突然眼前風一動,四周霍地熾熱起來。
「好大膽的狂徒,竟敢偷襲!」
瞎子雙手往前一併,兩柄白劍衝向已夾身奔到他身前的宋煜身後,可那白劍依然是冰行法劍,還沒到背上就被滾燙火氣帶得一滯,速度陡然慢下來。
就在這毫釐之間,宋煜手中的灌天邪劍已穩穩刺中瞎子的前胸。不等瞎子失聲痛叫,轉瞬間他已被灌天邪劍吸個乾淨。
那兩柄白劍失去控制,鐺啷啷的落在地上,劍身上的光澤全然消失。
宋煜感受著劍上傳送來的靈氣,滿足地想要閉上眼,就聽身後傳來聲音:「宋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