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戴著老花眼鏡,穿著黑馬背白襯衣,一瞧起來就絕對專家范兒的老頭站在丁芸的跟前,眼睛都快瞪出來了:「我不相信,就這一個小毛賊能闖進防備森嚴的博物館,將雪萊的手稿盜出來。你們是在敷衍了事,肯定是隨便抓了人來頂缸。」
丁芸微笑說:「希爾先生,你要相信華夏的警察,審訊過程你也看見了,他承認是他偷的雪萊手稿。而手稿也是由他送回來的,人髒並獲,這在英國也是鐵案一樁吧?怎麼會說我們隨隨便便找個人來頂缸呢?這要是隨便找的人,手稿能拿回來嗎?」
負責這次全球巡迴展,提高英國文學界聲望的希爾先生聽到這話,氣得鬍子都快飛起來了。
「丁隊長,我知道手稿是他送回來,可即使這樣,也無法證明是他動的手腳,做的案子。極有可能是那犯案的人將手稿放在他身上,示意他過來投案自首,真兇還在法外逍遙。」
丁芸不高興了:「希爾先生,你這話說的我金河的警察都是吃乾飯的嗎?我們抓到他,肯定也進行了調查。有證人證明案發當天,他就在溪山公園裡。在他家裡還搜出了案發前一天,他到博物館去參觀的票根。能證明那是他在動手前去踩點……」
「我不信,」希爾氣道,「要是他做的,那莎士比亞用過的筆呢?怎麼沒有找回來?」
「他交代說是將筆拿去黑市出售了,得到的錢也在他的賬戶上,我們現在正在追蹤相關線索,要是有收穫的話,我們一定及時通知希爾先生。」丁芸很不高興地說,「現在希爾先生還有什麼疑問?我是沒有的話,請不要妨礙我辦公。」
希爾怒道:「這是你現在的首要任務!你知道嗎?那些丟失的文物,都是倫敦博物館一等一的藏品,他在黑市上才賣五千塊,你信嗎?我不信!你必須馬上、及時、立刻幫我把東西找回來!」
「請問希爾先生,您負責金河的警局嗎?不是的話,您沒有權力教我怎麼辦案。」丁芸冷聲道,「現在,請出去。」
希爾定定地看著丁芸半晌,才惱怒的跺跺腳出了辦公室。
丁芸吁出口氣,扶著額頭臉露苦笑。
「那個做案的人確實不可能單靠一個人辦到,」站在一旁的刑警說,「按在場的保安和攝像監控表示,至少要兩個人才能做得到。而且動手的是一個身材姣好的女賊……」
「我知道,問題在於,最重要的雪萊手稿已經追回,那個小偷又是主動投案,我們總不能再生枝節吧?我看現在就可以結案了。」丁芸把手中的卷宗一合說。
那刑警愣住了,像這種還有很有疑問,不清晰的案子,丁隊長一般都要再三覆核,把所有的漏洞都弄清楚才結案的,這回怎麼?可他不敢再問,捧著卷宗就出去了。
「請進!」丁芸還在一臉發愁地時候,就聽到敲門聲。
「還沒吃飯吧?」宋煜提著幾盒子快餐,笑著走進來。
蘇淑跟在後面,拿著幾杯咖啡,看丁芸那張糾結的臉,就噗嗤笑道:「還在犯愁呢?那些英國人逼得很緊?」
「才走不到十分鐘,那個叫希爾硬說案子有漏洞,還在讓我把剩下的東西給追回來,」丁芸跟她說了句,就繃起臉看向宋煜,「你就不能給我省省心?沒事跑去偷英國人的東西幹什麼?不是給我沒事找事嗎?」
「我也不想啊,是夏清她臨時起意,想要拿雪萊的手稿去顯擺,我能做什麼?勸她她又不聽,只能跟著過去了。」宋煜叫屈道,「出了事她有夏老闆做靠山,我呢?」
「你不是金丹修士了嗎?」蘇淑掩嘴笑說。
「咳,那是另一回事,」宋煜咳嗽道,「我說那些英國人還有臉來要東西,鴉片戰爭,八國聯軍還不知偷了咱們多少東西呢。對了,丁芸,那傢伙交代得怎樣?」
「還不錯,詞兒都是慕容給編的吧?還算是很配合,也沒什麼破綻,」丁芸把飯盒給打開,吃了一塊雞肉說,「我找你來不是為這個事。」
「噢?」宋煜心想,那你發短信說有破綻,說是英國人要發火了。
「我聽說有人想找你去nba打籃球?這咋回事啊。」丁芸問道。
「咳,都是金河大鬧的,我就在校隊裡打個替補,上場打了十來分鐘,權紫找的耐克贊助商就看中我了,不要臉的想求我去美國,」宋煜說,「可你想啊,我什麼身份?我是修士啊,我跑美國去打籃球,那燭門在修真界裡還不被人笑死?這事我幹不了。」
「我聽說耐克那邊都去找市裡了,」丁芸壓低聲音說,「說是想讓市裡出面,死活都要你去美國,說這是為國爭光的事,你能代替姚明、易建聯成為新一代的nba巨星。」
「我要去打的話,那是自然,」宋煜說,「可我沒那個興趣,說賺錢嘛,打籃球一輩子賺的錢,可能還不夠我一顆千靈丹的。」
他還一批千靈丹在納戒裡呢,批發價一顆五千萬,要是零售價,黑市的價格是一顆兩億。那些nba的板凳球員,一年也才二三十萬美元吧,拿的是底薪,那一年就是一百多萬人民幣,打二十年才兩三千萬。
齊婕想拿賺錢多來引誘宋煜,也實在太想當然了。
「那邊還是要給英國人一個交代吧?」蘇淑突然問。
「嗯,我現在先糊弄他,真想把東西找回來,那希爾也知道希望不大,不然也不會在剛才發那麼大的火了,」丁芸擦擦嘴說,「英國歷史短,是個東西就是文物就是寶貝,這些還都是不可再生的,丟了就沒了,哪能不火大,我很理解他。」
「理解歸理解,想把東西要回來,門兒都沒有。」宋煜想起件事,就說,「我得去機場接個人。」
「談悅嗎?」蘇淑擠眼說。
談悅一來,這金河就成一鍋粥了。
「她說她不來了,談劍鋒那邊有個大手術,要讓她幫忙。我就想不通了,她又不是手術護士,是負責特級病房的護理護士,能有什麼用,難道是術後恢復?我要接的人是左禁。」宋煜拿起杯咖啡說,「他找我有事談。」
那時賣了200顆千靈丹給修劍門,藥他們拿了,錢還沒給。按批發價,這就是100億,放誰那裡都是一筆驚天財富了。
後來修劍門出事,宋煜也就沒催他,前天卻接他電話,說是要親自來金河給宋煜送藥錢。宋煜覺得有必要嗎?100億,你得用幾個麻袋裝啊,轉賬不就行了。
趕到飛機場就看左禁和一臉憔悴的朱雀走出來,後頭還跟著兩個黑衣金丹。
「我聽說了,節哀!」宋煜跟左禁握手就安慰,到底是一直做生意的,這承德據點幾乎被毀,也是大為感歎。
「哎,都是命,」左禁說,「走吧,邊走邊說,訂了酒店了,希爾頓。」
宋煜瞧了眼還在養傷中的朱雀說:「你的傷好了?」
「還沒好全,用了宋門主的補靈丹,才算恢復極快。」朱雀苦澀地說。
上了車,宋煜就問起跟九尾妖族大戰的事。
「九尾妖族出動那麼大批的人手,事前門裡就沒警覺?」
「要是警覺的話,也不會這樣了,」左禁苦笑道,「就是沒有警覺,才會中了他們的詭計,等人到了賓館裡,突然出手,先將白虎打傷,讓我們失了先機,再動手反擊,就力有未逮了。」
「嗯,」宋煜很同情地說,「那現在都退回山門去了?」
「按師父的意思,是想將新的握點放在金河……」
朱雀突然開口,宋煜嚇了一跳:「啥?就算不在承德,你們也可以考慮北戴河啊!」
「新一屆的黑市大會就要到了,我們打算在金河舉辦。這次門裡損失慘重,想借大會挽回些,我和左師叔就是來打前站的,晚些軒轅師兄和白虎也會過來。師父自然也是要來的。」
宋煜有些頭大,這金河雖不能說是燭門的地盤,可到底他的勢力大半也在這裡,何況,你劍修門來了,那譚風水那邊跟你們怎麼相處?
「錢我帶來了,現金支票。還帶了一批材料,準備將千靈丹在大會上做重點推薦,售價絕對會超過一億,要是宋門主能抓緊煉製一批的話,那收穫可說是不小。我只要三七開就行了。」左禁微笑說。
他算定宋煜是個錢串子,這拿錢來做引子,也不怕宋煜不配合。
說到底現在修劍門遭到重創,除了需要賺些錢重新找個據點外,也需要找個庇護。左禁和軒轅老頭都知宋煜是沒什麼野心的,而他和拜劍宗、水門關係極深,就是跟九尾妖族和明武宗都有些說不清的曖昧關係,他本身也實力超絕,來金河是首選。
「我考慮一下吧。」宋煜握著方向盤,頭疼地說。
左禁笑著點頭:「應該的。」
你來送錢就算了,還給我出這麼大個難題,我得先問問譚風水的意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