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托狼兄的福。」慕容青微微一笑,他跟金狼前後腳突破,雖是借了之力,實力也不會比金狼差太多,倒也能平起平坐了。
「狼兄要我過來談什麼?」宋煜問道。
慕容青替他拉過一張椅子,坐下後,又去給他倒茶。
比起夏清原住的病房,堆滿的花籃,數不清的營養品,這房間裡只有幾箱牛奶,都是慕容青過來看望時帶來的,有些寂寥了。
「慕容兄將我的意思帶到了?我金狼跟著肖家人干了半輩子,現在想轉換門庭,宋兄要能代夏家做主的話……」
「這件事我可以做主,狼兄的意思我也帶給了夏老闆聽,夏老闆讓我帶話給你,你要回京的話,有空閒就去見他一面,具體的安排他會跟你說。金狼會那頭,要是狼兄還能控制,夏家也會扶持一二。」
宋煜坦率直言,讓金狼一時愣住了,眼睛盯著眼前這個二十多歲的修士,半晌後才笑說:「既然宋兄跟夏老闆這樣有誠意,我金狼也是識作的人,以後就靠宋兄和夏老闆吃飯了。」
宋煜跟他笑著說了幾句話,就問:「肖戟的下落狼兄知道嗎?」
這小子跑到金河一直埋頭不出,倒是個好大的隱患,明知他在打夏清的主意,被動等他出手再還擊,不如直接將他做掉。
跟他仇怨那樣深,倒是沒什麼覺得下不了手的了。
「他原來住在紅葉賓館,這幾天我住在醫院裡,他都沒來過,也不知他還住不住在那兒了……」
宋煜打個手式,讓慕容青找人去查一查。
沒來醫院的事他倒是知曉的,田蟒等人安排了人手在溪山醫院,肖戟要是現身,總能探到些消息。
「你那位大師兄叫什麼?」宋煜又問。
既然金狼投靠過來,有些消息總要是探聽出來的,他也要交出些誠意來,這誠意可是雙方的,一方有誠意,另一方沒有誠意,那算是什麼?
「顧玄,他的來歷我也不明,只知道青袍都叫他顧師兄,青袍是五行金旗門的門主……」
宋煜恍然,原來青袍是金旗門的,可金旗門修的是金行,那青袍為什麼修木行?看來金行法訣他也沒掌握。
這金旗門宋煜倒是聽過些消息,在百來十年前是京城的一個大派,後來被關外的修士帶人圍攻,一夜慘敗,半城凋零,剩下來的人也不多了。
等到解放後大清掃了一次,幾乎就沒剩下什麼。
那顧玄怕也是金旗門的人了吧?叫他顧師兄,也不見得就不能是金旗門的人,師弟做門主的也不少。
繼續問了些別的事,金狼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到這地步怎麼做他還是懂的。
收集了這些信息,宋煜就趕回雜物科去了。
鈴鐺好幾天沒補課,正急得很呢,打電話給宋煜也找不到他,今天也是好不容易聽說宋煜有空,就曠課跑過來了。
「你正課不上,跑來這裡補課,雖說都是做補習,你也不怕你老師說你?」宋煜翻著課本說。
「我老師?他自己都沒來上課呢。」鈴鐺用圓珠筆頂著上嘴唇說,「現在都是自習的多呢。」
看來這老師也是個奇葩,按理說到高三是要爭升學率的關鍵時候,那帶高三課的老師一根筋都繃得緊緊地,恨不得時時都盯著,每一次的模擬考的數據都要做分析,來分配教學資源。
哪個學生還要抓緊哪一科,那都是心頭有數的,哪個學生能考一本,哪個只能考二本,除非有突況,那都一清二楚。
哪有不來上課的老師?
宋煜聽得歪歪嘴,就說:「你媽怎樣?」
「葆葆姐說,你幾天沒來了,上回給你喝的糖水還好喝嗎?要不要以後每天都送來學校給你?」鈴鐺眨著眼睛笑瞇瞇地問。
「你叫你媽葆葆姐?改稱呼了?」宋煜後面的話就當沒聽見。
吳葆葆在新湖大那頭給網吧打掃衛生,新湖大金河大本來就不遠,她真要過來送糖水什麼的,倒也不是麻煩事,只是這樣一來的話,怕是學校裡的風言風語就傳得更多了。
「這樣叫不顯得她年輕嗎?我說,宋老師,我媽可是一片癡心呢,你別不領情。」鈴鐺嘟嘴說。
董科長在那頭看報紙呢,聽這裡就咳嗽說:「我說小鈴鐺,你媽有四十多了吧?小宋才二十多歲,你這不是胡點鴛鴦譜嗎?」
「誰說的,董科,我媽才三十出頭呢,比宋老師大不了幾歲,她生我生得早。」鈴鐺還嘴說。
董科長伸出手指一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好嘛,這多少歲就把鈴鐺生出來了啊。那不是違法的事嗎?
「董科,我心裡有數,您就不用替心了。」宋煜忙把場子圓回去。
「你有數就行,對了,那個黃晴同學的事……」
黃晴那天被宋煜反鎖在體育館裡,大半夜才有人救她出去,還是巡夜的保衛科的人救的,人出來後,眼睛都哭腫了,聽說後來眼睛還發了炎,在校醫院做了三天的治療才消腫。
問她怎麼搞的,她也不說,黃校長大那頭也是大發雷霆,打下屁股就算了,這鎖人算是怎麼回事?
可他猜到是宋煜,也沒證據,不能隨便開除他,那得讓下面的人不服氣啊。
但也不能這麼就完,就暗示李主任叫董科長讓宋煜去給黃晴道個歉。
「道歉嘛,好說,我晚些就去。」宋煜滿嘴答應下來。
董科長微微點頭就繼續看報紙。
鈴鐺好奇地問了下,宋煜也沒瞞她,就小聲將黃晴的事說了遍,她聽得笑得前仰後合的,這想要占宋煜的便宜,那不就跟想從溫州人手裡賺錢一樣難嗎?
「喂,宋老師,我媽你可得對她好一些,她可是好幾年沒交男朋友的了。」鈴鐺臨走前跟宋煜說。
「我心裡有數,有數,那要不我晚些給她打個電話?」宋煜笑說。
「那樣就最好了。」鈴鐺喜滋滋地走了。
在去黃晴宿舍的路上,宋煜就給吳葆葆打了電話,那頭一聽是他的聲音,聲調都高了八度,那歡喜的感覺從聽筒裡都能傳過來。
「喜歡喝糖水,那我就每天給你做嘛,好人。」吳葆葆膩聲膩氣地說。
一句好人,把宋煜嚇得快從台階上滑下去,用力的咳嗽幾聲才說,「葆葆,我可不想長成胖子,你天天送糖水就不必了,我想喝就去你那裡。」
「嗯,好吧,好人。」吳葆葆甜甜地將手機掛斷,回頭看滿網吧瞪大眼瞧過來的男生,就瞪眼說,「沒見過你們吳阿姨交男朋友嗎?切!」
黃晴住的宿舍是兩人間,本來她可以申請住校外的,可她想體驗宿舍生活,就被安排到了這裡,這算是最高檔的學生公寓了,直接就在校內,不像別的都在校門對面。
宋煜這才走到門口,就看到了睡眼惺忪的胡海鵬跟揉著衣角的馮千千。
想上回胡海鵬說馮千千要跟他分了,說是他修了法訣後,不能跟他行房事,這讓她覺得好沒意思。
那這又鬧的是什麼?
「海鵬,千千……」
兩人都沒說話,直到宋煜走近了,喊了聲,兩人才回過神來,瞧過來的目光都是閃爍不定,還有些懼怕。
「師父……」
「宋先生……」
「幹什麼呢?海鵬,你不住家裡,跑來這裡做什麼?千千,你來找海鵬幹什麼?」宋煜皺眉問道。
這高檔的學生公寓,女生有兩棟,男生有三棟,都是這一片,中間隔著小樹林,他倒不認為胡海鵬是跑到哪個妹子的床上去睡了。
「師父,我做了錯事……」胡海鵬猶豫了一會兒,低頭說。
「嗯?」宋煜瞟了馮千千一眼,心想他會做什麼錯事?馮千千還要過來找他的錯事?
「我來說吧,宋先生,我懷了海鵬的孩子……」
靠!宋煜像被雷擊了一樣,一把抓過胡海鵬的手腕,就說:「你給我靜心沉氣!」
胡海鵬忙聽話照做。
片刻,宋煜緊鎖眉頭,嘴也緊緊抿住,像在思索什麼為難的事。
都搞大肚子都還有靈氣,像是也沒有減弱,那道門規是不是用來嚇人的?那我是不是可以無視那道門規了?宋煜托著下巴,眼神低沉得可怕。
胡海鵬和馮千千都以為他動了真怒,要處置他倆,嚇得噤聲不語,瑟瑟發抖。
「想生下來就生下來吧,門裡也不禁這個,你們先走吧。」
好半晌,宋煜才抬頭,聽到這話如承恩赦,拉起馮千千的手,胡海鵬和她就往外跑。
夏清的妙修之體,談悅,白媚,吳葆葆,一個個的名字如走馬燈似的在宋煜的腦中飄過,他背著雙手在公寓外踱來踱去,半天都沒思索出一個能讓他放心的答案。
臉色陰沉來到黃晴住的三號樓下,守門的大媽先瞟他一眼,就喊:「喂,你進來做什麼?」
「我是校工,你瞎眼了?」宋煜罵了句,一腳把門踹開,正大光明的走進去。
樓下圍著在等人的男生都豎起大拇指,娘的,還是人家牛逼。
大媽愣了下,才大喊:「你要是上工的話,條子呢?」
「沒條子。」宋煜回頭目光冷如霜的一瞪她,就邁步上了樓。
大媽被瞪得渾身一抖,心想,沒條子就沒條子嘛,犯得著這麼凶嗎?
黃晴住的是四樓三號房,她那眼睛才剛好,眼袋還有些微腫,拿了兩片黃瓜敷在那兒,正托著筆記本電腦在玩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