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來火擋,水來水擋,」宋煜聳肩道,「大不了把他們全殺了。」
談悅繃著臉說:「就知道殺人,警察抓你關起來。」
藍袍人瞧著這倆很有趣的笑了下:「這樣吧,我跟修劍門的關係不淺,不如燭門併入到修劍門中,有修劍門做庇護,他們也不敢太為難你。」
宋煜愣住了,這藍袍人是誰?口氣倒是真大。
並派的事在修真界也不算是新聞,時有發生,大派吞小派,小派吞散修,散修嘛,就沒得吞了。
大派跟大派倒是很少合併,燭門上下四口,還得算上胡海鵬那小子,這被修劍門一吞,就幾乎算是滅了字號了。
托庇於修劍門下,在修真界行走自是方便,誰不賣修劍門面子?
但燭門千年名號沒了,宋煜再不肖,也不會做這種事。
「這位兄台的好意我心領了,不說人家修劍門看不看得上我,我骨頭還沒軟到要人挺的時候,」宋煜挺直腰說,「大不了就是個死,我寧願站直了去死,也不想做縮頭烏龜。」
談悅躡起腳拍他肩膀說:「有骨氣,我挺你。」
左禁失笑道:「宋門主骨氣是有的,就是有時候好死不如賴活著,死在這種散修手中可有點無謂了。」
「我倒不這樣想,」宋煜淡笑道,「人總是要有點不能捨棄的東西。」
說完,他就一拍談悅的腦袋瓜,轉身走了。
左禁若有所思的低下頭,那藍袍人瞟他一眼說:「怎麼,後悔了?」
「說不上,只是看這小子,倒是想起了年輕時的一些事。」左禁輕歎聲,笑道。
藍袍人嗯了聲道:「燭門門庭雖小,這宋煜倒確實是個好苗子,我劍修一門雖大,後繼乏人吶。」
左禁不禁一笑:「修劍門都要說後繼無人的話,齊門主,你這話傳出去,可會讓整個修真界無語的啊。」
怕是青袍老人,宋煜都沒想到,這藍袍人就是現今的修劍門門主。
「少拍我馬屁,」藍袍人鼓起眼說,「我看那幾個散修要給宋煜找麻煩,讓玄武去一趟看看吧。」
左禁轉身,就聽藍袍人輕聲說:「宋煜這小子很有意思,沒想到慕容停還能出這種徒弟,當年可是走眼了。」
宋煜邊用眼盯著夏清,邊領著談悅在逛,不說夏清原就是他的保護對象,剛才突然出現扔下一億替他買下雲泥枝,這錢不說借不借吧,也欠她一個人情。
「哎,孽緣吶。」談悅猛地一歎。
「咳,去第十層看吧。」懶得理她,要這話荏子一接上,那可就沒完了。
給白媚打了個手式,讓她看著夏清,要出裕龍的話,給他打個電話,就坐電梯上了第十層。八層是賣丹藥的,九層是賣材料的,第十層就是賣法寶跟零碎的了。
這才叫真正的人山人海,整個第十層都快成沙丁魚罐頭了,討價還價聲也極大,又跟菜市場差不了多少。
肖戟三人也上來了,那青袍老人就走在前頭些,感到宋煜的目光瞟過來,就回頭狠瞪了他眼。搶雲泥枝這事,可讓他心下不爽透頂。
本來這修到金丹,再差的氣都養得不錯了,青袍老人平常也是個老成穩重的角色,但眼睜睜的被搶去雲泥枝,肖戟這金丹突破無望,可真跟生吞了個綠頭蒼蠅一樣,心裡噁心得要命。
宋煜還得替慕容青瞧法寶,雖說他人已經來了,但估計也沒啥錢。
青袍老人瞪就瞪吧,瞪幾下還能懷孕了不成?
沿著大門往裡擺的一長排攤位,擺著各式各樣的法寶,劍就是屬於是常備品了。修士劍修多,就是宋煜不也有把金劍。
看材質也是各有不同,用青銅精鋼所鑄份屬尋常,再高檔一些就是用星鐵打造的了,再要往上有青玉黑石一類的寶劍。
能耐也各有不同,有幾把劍還能自動的鑄造出劍網精芒,唔,這種價錢自然也不低。
但這也要看使劍者的能為到何等地步,要不三歲小孩拿手槍,打不中還怕自傷。
逛了半圈沒啥屬意的,倒是談悅看得眼睛都直了。
「這都快成景區外的雜貨堆了。」
這就是談悅的感受,宋煜笑也笑不得,又想用手去摸她腦門被她翻白眼躲開。
「大庭廣眾的注意些影響。」
呃……他很鬱悶的轉身往裡面走。
這越往裡面的攤位法寶就是越厲害,還有專門賣些傀儡法器的,賣符貼的,至於御空帶步的紙鶴,縮地成寸的秘寶,都能看得到。
可畢竟跟萬年以前不同,那紙鶴還不如私人飛機呢,倒是有人買來做收藏,或是在深山中使用,真正生活在大城市中卻用得少了。
而那些奇形怪狀的法寶也多了起來。慕容青原用的青傘就屬於這一類的。
但這中間有小半卻是那煉器時出了差錯,弄出來的半吊子玩意兒,作用參差不齊。
宋煜花一千萬買了一對納虛通戒,準備給慕容青和白媚。
想跟在金河一般淘寶,那是不可能的了,這裡頭行家不知有多少,揀漏這種事也得看地方。
快要離開時,宋煜的目光才突然停留在一座銀塔上。
「『琉璃斑疏塔』……」
這塔的說明上寫著,用靈氣或妖氣催動,擲於半空之中,便能射出萬道鏡光似的斑芒,芒間能彈出水箭樣的光線,中者伏地不起,適合金丹期前的所有修士妖族。
這倒跟慕容青原來的那把青傘有異曲同工之妙。
他那青傘原也是擲空射出雨點似的小刀,刺中者非死即傷。
瞧下價錢倒也不貴,一千八百萬,宋煜看那攤主長著也是張厚道臉,就說:「一千五吧,一口價成交?」
攤主剛要笑著答應,旁邊肖戟就過來了:「三千,我要了!」
宋煜瞥他一眼:「肖少也看中這琉璃斑疏塔了?」
「許你看中,就不許我看中?我翻一倍價收下了。」肖戟冷聲道。
宋煜聳聳肩,拉著想要破口大罵的談悅走開。
「這傢伙不地道,就為個破樹枝,又跟你搶東西。」
「管他呢。」宋煜笑了聲。
人家有錢要亂花,那我有什麼權力去阻止呢。
接著他走到個賣流水劍的地方又停下來,餘光就看到肖戟跟了上來,心下一笑。
這法寶有好些都是自命名的,特別是那種煉出來有特異之處的,可也有些是有固定名稱的。
像這流水劍就是,這是水行劍修在練氣期時用來修煉劍芒的法劍,按市場價算,最多一百萬一把。
那攤主標價頗高,已標到二百萬了,宋煜托劍故作沉吟,肖戟上來就拍案說:「五百一把,這十把我全要了。」
靠!遇到冤大頭了,攤主樂得臉都笑開了花,趕緊打包起來。
「我就一窮小子,肖少大門大戶的,何苦跟我搶東西,我好不容易瞧上個,你就搶走,你讓我怎麼辦?」宋煜一臉愁苦。
肖戟臉帶冷意:「想買東西,你得看我讓不讓你買。」
宋煜哀怨的一聲長歎,往前走去。
肖戟跟個尾巴似的跟在後頭,談悅回頭瞪他一眼,才跟上去。
一路轉著,凡是宋煜停下來的時候,肖戟就翻倍把東西買了。
等金狼跟青袍老人再跟他匯合一問,差點沒吐血。
「這流水劍你買來做什麼?那姓宋的也不需要,你被人坑了你知道不?十億啊!」青袍老人痛心疾首地說。
「有錢也不是這麼花的,現在掙錢難啊。」金狼扶著額頭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金狼會現在被夏成彰打擊,滿京津唐的白道都在圍剿,收入大幅流失,不說日薄西山,卻也快成昨日黃花了。
他還在想著要轉型,黑道那些勢力要留下來,可也要洗白些,正是要用錢的時候。
這徒弟倒好,跟人賭氣,逛這一圈就花了十億,還都買些沒啥大用的東西。
「哎,肖少,我這又瞧上了,怎麼不過來?」宋煜轉頭喊道。
肖戟這時也知道吃虧上當了,當下臉色一變,就要發作。
一個黑衣大漢走上來瞪他:「想幹什麼?要打去外面打。」
這氣還沒出呢,就洩了去了,青袍老人拉著他往外走:「在外頭等著,朱玄武說了,這裕龍賓館裡不能住人,逮著他就先把雲泥枝搶過來。那夏家的大小姐也在,你不是看上她很久了,這回也一氣搶回去。」
金狼微一皺眉,真要撕破臉了?
肖戟倒有些畏縮:「搶清清幹什麼?這硬搶來的不美啊。」
靠!怎麼攤上這麼個徒弟?青袍老人真有點無語了。
夏清這時也帶著慕容青和白媚上到十層了,她正眼都不瞧就離他五六米遠的宋煜一眼,把他當空氣了。
「小姐。」宋煜主動跟她打招呼。
就這麼僵著也不是個事,回去肯定要護她走的。
「嗯,」夏清大眼睛一瞇,就掃向談悅,「你倆昨天住一個房間的?」
宋煜恍然大悟,她來承德肯定先去賓館找自己,那經理不定說了些什麼,確實晚上又另開了間房,可在她瞧來那意思就不一樣了。
多半是想,幹完事了,才換房睡的。
「他想得美,一個房間?哼!鬼才跟他一個房間。」談悅哼道。
夏清妙目再看宋煜時,就有了些神采。
我就說嘛,你不可能看上這小不點的。
僵局還不算打開,突然就聽到一聲巨響,宋煜抬頭往窗外一看,就見兩條人影如利箭般往城外的森林裡奔去,速度之快,他都萬萬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