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到宋煜會用這樣的解決辦法,從那坑裡的洞壁四周探出的樹枝來看,樹枝網全都深入到了洞壁的深處,也就是他所站之處的地底,有足夠的拉力能夠承受在上面栽樹和培土。
「到時給我和慕容各留一套。」宋煜瞇眼一笑,轉身就看到扒在售樓部窗戶上往這望的蘇淑。
目光一對上,蘇淑就嚇得躲進了窗戶後。
「剩下的事就交給我好了,小宋,你先回去吧。」秦嶺滿意地說。
事做到這種地步,已超乎他的想像,只要兩套房子,他還是能接受的,比以前那獅子大開口的宋煜收斂了不少。
「嗯,應該不會再出紕漏了。」宋煜伸了個懶腰,帶著慕容青走向停車位。
站在車旁,手剛放在門上,就見蘇淑跑過來,這車就停在售樓部前,她才跑這幾步,就大喘了幾口氣。
宋煜和慕容青都含笑瞧著這個頗有幾分姿色的女孩。
「宋助理,慕容先生,」蘇淑按著上下起伏的胸口說,「你們都是有大能耐的人,我想請你們幫我一個忙,可以嗎?」
宋煜手指插在鑰匙環裡,轉了兩圈,笑道:「我可是要收錢的。」
「我有錢,這幾年我靠賣樓賺了一些錢,除了買房,我還剩下不少,你要是能幫我忙的話,不單是錢,就是……」說到這裡,蘇淑俏臉發燙,雪白的脖頸也染紅了,「就是要我做什麼事,我都會答應。」
慕容青呵呵一笑:「良家那還不缺小姐,蘇經理,我那也請不起。」
被他調笑一句,蘇淑的臉更紅得像秋後的楓葉,她鼓足勇氣,誠懇的望向宋煜,在她瞧來,宋煜肯定要比河上良家的老闆慕容青要好說話。
「說吧,或許看在都在一個公司的份上,我免費出一次手也不是不行。」
慕容青瞥了宋煜一眼,掌門可沒有那麼好心的時候,他難道是看上這個售樓小姐了?
仔細一瞧,蘇淑確實有幾分殊色,穿著得體的套裝,身型包裹得極好,卻也將該露出來的地方都露出來了,掌門最愛的腿也長得極纖細勻稱,不過,掌門不是心屬那位夏家的大小姐了嗎?
還在想著,蘇淑感激地連連點頭,指著車說:「能不能上車再說,要是秦總回來看到的話……」
「上車說吧。」
慕容青掌車,蘇淑跟宋煜都坐在後座上。
貼得近了,連她身上擦著的淡淡香水味都能聞到,是香奈兒的,具體是哪一號,宋煜也不清楚,他長的可不是狗鼻子。
蘇淑長吸了口氣,才說:「慕容老闆認識張嘯風嗎?」
話一出口,慕容青就笑了:「算是有過一面之緣吧,怎麼?蘇經理還跟張幫主是老相識?」
話說得蘇淑那張臉又紅了,她猶豫了一會兒才說:「我本來是張嘯風的女人……」
宋煜聽得抬了下眉,笑問道:「張幫主可了不得,大名鼎鼎的金河五大幫會之一,黑道上可是赫赫有名,既然你是張嘯風的女人,還拋頭露臉出來做售樓小姐幹什麼?」
「因為他殺了我爸媽。」
宋煜一怔,慕容青從後視鏡裡看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
蘇淑沒在再將故事說下去,車開到河上良家,進了包廂擺上酒水,慕容青把少爺叫出去,關上門,她才苦笑著將她的故事說出來。
蘇淑大學畢業就進了金河的一家房地產公司,原是做策劃,後來售樓部缺人就把她調了過去。她一上任就出色的完成了當月的售樓任務,一下被上面看中,留在了售樓部裡。
項目銷售完成後,被挖角到了另一家房地產公司,也就是在那裡,她遇到了張嘯風。
當時的張嘯風就已是海盜社的老大了,那年的海盜社比現在還要差上一些,名聲也極不好,多半就靠在江河上勾船強賣為生。
張嘯風想要買樓,蘇淑為了完成售樓任務,多賺佣金,就跟他出去了幾回。
這一來二去的,張嘯風就對她有意思了,起初是先約會,蘇淑略微知道他的來歷,也不敢反對,後來張嘯風就開始對她動手動腳,摸摸腿啊,攀攀肩啊,擠擠奶啊。
蘇淑敢怒不敢言,最後她不再答應張嘯風的邀請,不再同他單獨出去。
張嘯風就怒了,先是帶人砸了售樓部,再衝到她家裡,直接將她擄走,當天夜裡就強佔了她。還一再威脅她,要是她敢報警的話,她就將她家裡人全都殺乾淨。
之後張嘯風就成了蘇家事實上的女婿,蘇淑的父母一直心裡懷恨。
有天夜裡,張嘯風在蘇淑家裡喝醉後,跟蘇淑幹完事,起來夜尿,蘇淑的父親拿起放在衛生間旁的啞鈴衝著他的腦袋上砸過去。
本想將他砸死,誰料張嘯風腦袋硬得很,這一砸頭上開了口,出了一地的血,人卻沒暈,也沒死,反而清醒了過來。反手奪過蘇父手裡的啞鈴,對準他腦門就是一砸。
蘇父都六十七八了,這一砸當下就要了他老命,蘇母被驚得起床後,又被發瘋似的張嘯風砸暈在地,蘇淑當場嚇得花容失色,抓起電話就要報警。
不料張嘯風的瘋勁還沒完,拎起一把水果刀,衝她的腰上就是一刺。
劇烈的疼痛讓蘇淑直接暈了過去,等她醒過來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
警官過來做記錄時,蘇淑正想將事情經過說出來,就看到張嘯風帶著幾個人,站在病房外,冷冷地看著這裡,她當下就被嚇得不敢再說什麼了。
警官無可奈何,雖說根據鄰居那收集來的情報已能鎖定是張嘯風做的案子,可要是蘇淑不開口,那也無法定罪。
等警官一走,張嘯風就跑到她床前威脅說:「你爸死了,你媽送來醫院後急救沒成功,也死了,你蘇家就剩下你一個人,好好做我的女人,不然,早晚你也是個死。或者,我把你送給我那些在街面上混飯吃的手下,給他們做發洩的工具,就看你怎麼做了。」
蘇淑被嚇得話都不敢說,只能點頭。
就這樣斷斷續續的蘇淑就成了張嘯風的數個女人之一,而他只要心情不好就會來找蘇淑,別看她表面上風光,工作能力超強,光鮮亮麗,她心裡藏著的秘密,可是第一回說出來。
她的苦別人可都是不知道的。
宋煜托著一杯澄汁,看著臉色陰沉的慕容青,冷笑道:「慕容,你想做什麼?衝到張嘯風的家裡,將他直接剁了?這樣不能解決問題,他的那些手下沒人管,這一亂,整個金河的小偷誰來控制?」
「那就放任看那張嘯風在外頭囂張?」慕容青咬牙道。
他自不是那種聽一面之辭就要出頭幫人報仇的單純角色,只是蘇淑的故事確實有點慘,而蘇淑光用掉的紙巾都有小半盒了,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
「倒也不是那樣說,你憤怒也沒用,我也憤怒,而且是出離的憤怒,」宋煜瞟了眼低著頭的蘇淑,「你是女人,我不怪你,若是個男人,被人捅了菊花,殺了雙親,還不想著要玉石俱焚,為父母報仇的話,只知做個縮頭烏龜,那我瞧不起他,也不會幫他報仇。」
蘇淑渾身一震,突然抬起頭,一拉衣衫,就看她的小腹上有個極為清晰的傷疤,看上去就像是被刀捅傷的。
「幸好沒傷到內臟,從這個位置捅下去……」宋煜把目光收回說,「慕容,你先將張嘯風帶過來再說。」
慕容青出了房間,宋煜懶洋洋的瞧著整理衣衫的蘇淑:「你的慌話,我不想在慕容面前戳穿,你那傷口確實是用刀捅傷的,但絕對不是水果刀,從那傷口的大小來判斷的話,應該是匕首,軍隊裡標配的那種。」
蘇淑雙手一停,再抬眼時,眼睛裡已滿是精芒,哪裡是個要人保護的弱女子。
「咯咯,你怎麼看出來的?光憑那刀口?」
「因為你哭得很假,雖說眼淚流了不少,但你一直低著頭,是擔心我們看出你神態的異樣嗎?」宋煜把手裡的杯子放下,「你是哪個部門的?」
「宋先生既然是異人,竟然看不出我的來歷嗎?」蘇淑輕撫了下長髮,慵懶的伸了下身子,雙手搭在沙發上,微笑道。
「異事科?龍組?還是a隊?」宋煜目光不眨的瞧著她。
「咯咯,你猜吧,不過呢,我說的話也沒錯,張嘯風確實做過那些事,他坑害的是另一個女孩,事情你可以在金河的警官網上查到,」蘇淑嫣然道,「沒想到燭門的高徒還是熱心腸的人。」
她最後說的是慕容青,宋煜被她說穿來歷,卻是半點都不緊張,這蘇淑厲害是厲害,但也絕不到他會束手就擒的地步,就他猜測,她應該不是修士,那就不是龍組和a隊的人,八成是專門調查古怪事件的異事科的成員。
「異事科這兩年倒是很活躍,我在國內活動的時候,常常碰上,蘇小姐既然是異事科的人,大概知道異事科跟修真界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你找這個單獨說話的機會,要做什麼就直說好了,我那位徒弟可不是個好說話的人,要是他知道你騙他,我可不敢保證你的生命安全。」
蘇淑妙目往宋煜身上一定說:「宋掌門,我來這裡是為了調查那頭巨型野豬的事,那野豬被送去研究後就上報到了異事科裡,上頭就派我來了金河,做了個身份安排進了京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