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巡山的人都不少,你怎麼埋人?
「這不愁單大小姐關心了,我早算好了。」宋煜笑道。
兩位大小姐都知道他是有本事詭計多的傢伙,就打算瞧瞧他怎麼做。
不到十多分鐘就將慕容停的屍骨挖了出來,幾年的時間,再加上這附近的蟲蟻頗多,肉早就化了,剩下的只有一堆白骨,但依然看得夏清和單小蓮直反胃,找個借口跑到山路上去吹風去了。
宋煜小心的將慕容停的屍骨撿起用一個檀木盒子裝起,再塞在一個大的旅行袋裡,往肩上一扛就往山下走。
看到夏清心有餘悸的說著盤山路前頭的斷崖,他就笑道:「這條盤山路馬上就要清通了,買下這裡的開發商可不想只有一條道通往市內。」
夏清瞥了他眼,就突然指著公路對面喊了起來:「你們看。」
就見幾輛巨大的挖土機衝到了廢棄公墓中,後頭還跟著一堆扛著鐵鏟鐵鎬的工人,領頭的是一個戴著頭盔眼睛細長得妖異的年輕人,古怪的是在他們的後面跟著十多個穿白大褂的。
細長眼指揮著工人先將墓給鎬開,用鏟子先挖一下,再招手讓開挖土機的直接挖。
按政府的公示時間來算,早超過了,這裡的公墓沒有認領的,就會統一的挖出來,放在指定的地方做一個超大型的公墓,上頭還將豎起一個紀念碑。
只是,那些白大褂……
「咦,這不是那個武哥?」單小蓮眼尖,瞧見站在細長眼身旁的壯漢就是文物市場裡被宋煜狠揍過的傢伙。
「是他,咦,他怎麼也跟著來了,不是混不下去改拆遷了吧?」夏清疑惑道。
「過去瞧瞧。」宋煜好奇心大起,也想弄個明白。
越過盤山路,才下路基,武哥就看到三人了,一下眉毛亂跳,在細長眼的耳邊嘀咕起來。
細長眼聽他說了幾句,頭就轉向宋煜他們,看到夏清和單小蓮,眼睛霎時一亮。好漂亮的女孩,怎麼跟那傻不拉嘰的男的身邊?
「武哥啊,好久不見了。」宋煜笑呵呵的上來打招呼。
武哥那臉上的傷都還沒好全,印子還在,勉強堆起笑抬了抬手:「這位兄弟好,姑娘們好。」
「這是在做什麼呢?」單小蓮往那工人中一指問道。
「這,這……是市裡的工程,這位是譚少,是負責人,我就過來打醬油的。」武哥忙說。
譚少不悅地哼了聲,心想你被人家打了次就嚇成這樣,要不是借你的人手用,我才懶得帶你出來。
「譚少是負責人?」聽到這稱呼宋煜就想笑,***,還痰多呢。
「嗯,這位兄弟,我這裡忙就不招呼了,這兩位姑娘要想留下來觀摩的話,那我歡迎。」譚少擺明看宋煜不順眼,倒對兩位大小姐感興趣。
「噢,那你給我們說一說,那些白大褂是幹什麼的?」單小蓮問道。
「小武。」譚少喊了聲,武哥就清清嗓子說,「大家知道這廢棄公墓最初是什麼時候建的嗎?民初!是咱們金河的第一座公墓,解放後陸陸續續的有人埋在這裡就形成了現在的規模。這回市裡要在這裡蓋別墅,這位譚少就是開發公司的少東,我帶的白大褂都是文物市場裡的掌櫃。這要是挖出有價值的東西,就先收起來,事後再交給市文物局。」
扯淡吧,你們會交給文物局?這話連夏清都不信。
「譚少,武哥,出貨了!」一個白大褂這時扯著嗓子就喊。
武哥登時小跑過來,譚少衝著夏清笑說:「要不要過去瞧瞧?」
夏清和單小蓮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宋煜剛想跟上去,被他一攔:「對不住了,這位兄弟還是請您離開吧。」
「不要緊,他是我的保鏢。」夏清回頭說了聲。
譚少這才笑起來,原來是保鏢啊,我就說嘛,這位小姐國色天香,就算是指腹為婚也不會指到這麼個膿包嘛。
「既然是這位小姐的保鏢,請吧。」譚少很有風度的收回手。
那頭武哥已經呼吸都快停止了,讓他做夢都想不到在這裡竟然會挖出一個幅完整的張大千的畫。那發現寶貝的白大褂也是一副激動的神情,市場上張大千的畫最少都在兩百萬以上。從這幅的畫卷長度來看,至少得上千萬。
按理說這種紙製品放在墓中早就被蟲咬蟻啃,壞得不能再壞了,可偏偏這畫一點都沒事。畫是從一個石匣子中取出來的,不用說那石匣子也是個寶貝。
宋煜瞟了幾眼就知道那匣子是修士的法寶,卻屬於檔次較低的那一類,納虛通戒同樣能保持物品不受到外物的侵害,而且能存放的重量和空間都遠遠在這石匣子之上。
可等武哥拿著石匣子,用手從裡頭拿出一張白紙時,他臉色一變。
化金訣?!宋煜心底一震。
按五行法訣來說,他修習了木行的無由生木訣,火行的雲火訣,尤其是雲火訣,宋煜修得極深,燭門這門號中自就帶了火,火行是基本款。
可金土水這五行中的其三,他連門道都摸不到。
那張白紙在武哥的眼裡就是一張白紙,但宋煜能看到白紙中用極細的乳汁寫著一篇金行的化金訣,聽慕容停說也是屬於最基本的金行法訣。
可金行他是連看都沒看過的,這個機會可萬萬不能放過。
「你做什麼?」宋煜一伸手就將那白紙抓在手中,武哥頓時一驚,回頭看是他,臉色一下變得難看起來。
「這東西我要了,開個價吧。」雖說譚少和武哥做的事上不得檯面,可宋煜也無法明搶,燭門戒條可是極嚴的。
「東西要先拿給市場裡的掌櫃鑒定了才能開價,」譚少淡淡的說,「不過嘛,這兩位小姐要是能陪我吃頓飯的話,那我說不定能把東西送給你。」
明知宋煜是夏清的保鏢還提這樣的要求,譚少根本就是在拿宋煜開涮。
「這個……譚少。」武哥都為難了。
誰料夏清轉頭看向宋煜,見他一副珍惜的樣子,一咬牙說:「好,我們答應你。」
譚少一愣後喜出望外:「那就下週日,在簫聲小築?」
「行。」夏清應了聲,拉著一臉不樂意的單小蓮轉身就走。
「謝謝你。」宋煜把化金訣藏到懷中,誠懇的說。
「別謝我,這個人情以後會讓你還的。」夏清白了他眼說。
「是,我還,我做牛做馬一輩子慢慢還。」宋煜微笑道。
單小蓮不知想到什麼,掩著嘴在夏清耳旁說了句,夏大小姐的臉一下紅透了,伸出手捶打著她往停車的地方跑。
載著兩人趕到九龍山景區,買票到半山腰,天就整個黑了。好在為了方便市民上山鍛煉,一路上都修了路燈,倒也照得四周通亮。
一到山頂,夏清和單小蓮就打算看宋煜怎麼埋骨立碑。
誰知宋煜竟然朝山上唯一的一座佛塔走了過去,難道他打算把慕容停的屍骨埋在佛塔中?
佛塔是典型的舍利塔,半實心,高十多米,寬近五米,外頭的漆都脫落了,塔前還立有一碑,上面寫著這塔是唐朝的時候立的了,至少都有一千多年歷史了。
埋葬的是位叫渡玄的法師,他原是這金河郊區著名的古剎昭雲寺的主持,隨鑒真到過日本。老了在寺裡坐化,留下遺言讓弟子信眾在這九龍山頂建舍利塔葬遺骨。
「你不怕天打雷劈嗎?」單小蓮的母親是位佛教徒,她見宋煜膽大包天,氣得小臉都白了。
宋煜沒理她,那渡玄法師是位禪修大德,鑒真東渡的時候都是他保護的,跟燭門關係極深,都是修真一脈,不講究挖墳損陰德的事,把他的舍利塔給挖一角埋慕容停,他可能還會感謝自己,畢竟禪修在修真史上都不受人待見的。
「小姐,替我望風。」
夏清撅起了小嘴,堂堂夏家大小姐,竟然要給這位保鏢望風,可看他舉起工兵鏟要開挖了,這要被人瞧見了,一個都跑不了。
這回宋煜的速度就快得多了,他幾鏟下去,直接把舍利塔下的塔基給挖了出來,土都堆到了一旁。把慕容停的屍骨放基座下一放,就用鏟子將土全都堆回去,再從旁邊把幾株野草堆上去,用上無由生木訣。
片刻後,野草的根紮在土裡生出一大片新草,根本就沒有半點痕跡。
接著,宋煜在塔下鑿空的地方,用手指硬生生的寫上慕容停三個字,算是墓碑,就算有人發現,也會當成是某個不道德的傢伙,把這慕容停跟那寫到此一遊的劃為一類。
等都弄好了,宋煜拍拍手走出來,這時,一個強燈打過來。
「喂,你們在幹什麼?這是渡玄法師的舍利塔,是文物保護單位,沒事別站那麼近,都出來。」看上去像是景區工作人員的男子在喊。
「我們這就走。」宋煜賠笑說。
從九龍山上下來,宋煜才伸了個懶腰,總算把這樁事給辦妥了。
陪了宋大保鏢一天,夏清跟單小蓮都有累了,上車就和衣睡了。聽到車後傳來一陣陣的息聲,密封的車內瀰漫著的體香味,宋煜狠狠的掐了把大腿,腹誹道:該死的戒條,老子一定要突破金丹期,絕不跟那老鬼一樣,一輩子做處男。
車回到市區裡,還沒到庭芳閣,宋煜的手機就響了,令他意外的是,打電話來的是唐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