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律琿費勁口舌為蕭宮人求情,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又是恐嚇,又是奉承,兩位美人自覺佔不到便宜,總算鬆動了口風。正在沾沾自喜時,身後忽然響起一片隆隆的馬蹄聲。
「什麼人?」兩位蕭美人翹首而望,不約而同的發問。
一襲絳紅戰袍衝破濃重的煙塵,在通往行營的大道上現了身。
術律琿愕然一驚,口中喃喃低咒,「該死!他怎麼來了?」正了正身上的袍帶,趕忙揮手叫隨行人馬讓到一邊,側目掃了一眼那走霉運的女人,俯身參拜,「術律琿給大元帥請安!」
李胡放慢了馬速,利落地一抖長襟,旋身下了馬,看都懶得看那禿驢一眼,直奔被二位蕭美人擋在身後的女人。
「見過大元帥!」兩位美人並肩進前一拜。
「嗯。」無心理會,大咧咧地搡開二人的肩膀,打量著轉身退避的蕭卓貞戲謔一笑,「躲什麼躲?害怕本帥把你吃了?」捋著唇下的一小撮鬍鬚,湊近女人面前,「界山一別,本帥似落下了心病。想不到有朝一日還能相見,更想不到竟會在這裡。」
「你我二人素無瓜葛,大元帥莫要信口開河。」大木落淡淡瞥了對方一眼,謹慎地背過身去。
「呵,是麼?那日在我府上……你都忘了?」憶起當日無邊風月,心裡愈加興致勃勃,「本帥早就說過,有福大家享,江山輪流做。識相點,乖乖遂了本帥的心願——」曖昧地貼近她耳邊,「我保證,皇兄他不會知道的……」
大木落抬眼望向對方,不陰不陽的輕笑道,「幾年不見,大元帥越發的睿智了!」看似恭維,實則嘲弄。這傢伙原本就比常人缺塊心眼兒。如今總算學會了轉彎,可惜還是缺那麼一點。
術律琿左顧右盼,趕忙輕咳一聲,插話道,「時間不早了,敬請二位美人早些回宮吧。這罪婢就交給我吧,我保證替德妃娘娘向陛下討個公道。」
「怎麼?」耶律李胡恍然回眸,才想起問問方才發生了什麼鳥事。
「蕭宮人一時不慎,衝撞了德妃娘娘,礙於她是皇子生母,二位美人才把她帶到此處找太后評理。」術律琿硬著頭皮裝出一副笑臉,特意提醒這「呆霸王」今非昔比,這女人如今可不單單是個宮人,她已為陛下生育了皇子,提醒對方千萬別打她的主意。
因為界山那次短兵相接,李胡對這禿頭厭惡至極。挑眉打量了對方半晌,代答不理,「太后怎麼說?」
「呃……」
術律琿剛要開口,年長的蕭美人已搶先回應道,「回大元帥的話,我等方才到此,尚未得見。太后鳳體欠安,術律大將以為不宜驚動她老人家,勸我等息事寧人,將這奴婢交予陛下論處。」
「哈!」李胡仰頭嗤笑,「陛下偏心至極!把她交給陛下還論得什麼罪?皇帝哥哥必定護短,結果自然是不了了之了。太后的病已大好,依我看,不妨事!還是帶她面見太后吧,總要有人替德妃娘娘和二位美人住持公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