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隊星夜兼程,眼看就到了幽州。上京二百里加急文書送入營地,忽然接到術律太后重病的消息……
耶律堯骨看完了手中的文書,微微抬眼望向送信的屬珊女將。入主幽雲久未還京,太后老娘催他回去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這文書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趕在他打翻食盒,誅殺閹使之後,不得不叫人生出幾分疑慮。
「太后得了什麼病?此時病況如何?」隨手將文書交予陪侍在一邊的術律琿,轉身步向拴在不遠處的戰馬,「朕需返回幽州安排一下瑣碎的事情,隨後即刻返京。」
其中一名屬珊抱拳一拜,揚聲勸說道,「太后病起突然,不宜拖延,還望陛下盡早上路。」
耶律堯骨睨了對方片刻,沉肅的臉色看上去異常不悅,「好吧,朕連夜出發。」忍下一口氣,轉向術律琿吩咐道,「朕要帶天德一同上路,幽州的事,暫時就交予你代辦。」言語含蓄,對方應該明白他指的是照顧傷勢方才好轉的女人。
術律琿面露難色,瞥了一眼咄咄逼人的屬珊,欲言又止,壓低嗓音回應道,「臣——盡力而為!」太后若私下裡有旨意,除了皇帝本人,其他所謂的保護皆形同虛設。
耶律堯骨隱約明白了對方話裡有話,沉沉冷笑,「呵呵,這一句『盡力而為』倒叫朕心裡沒底了。」
「臣能力不及,有負主子的信任,望主子恕罪。」斟酌了片刻,小心翼翼地提點到,「咳!不只奴才,這件事怕是沒人敢對陛下拍著胸脯打包票……」
「哦?」抹著下巴上泛青的胡茬,會意地點了點頭,「如此說來,朕只有親力親為了。」
「此乃萬全之計!」抱拳一拜。
「別的都好辦,只是擔心她再使小性兒,執意留在幽州不肯隨朕回京。」
「嘿嘿,這事交給奴才,有茶花呢!」
「有何妙計?」微微挑眉,淺淡的笑容邪氣十足。
「主子忘了,茶花有罪……」
「呵呵,好主意!」霎時瞭然,滿意地點了點頭,「那就這麼定了!朕親自押解茶花連夜啟程,明晨朕等你一起出關。」
「主子放心,奴才這就下去辦。」
術律琿回到寢帳將主子爺的意思,一五一十地跟「夫人」說了一遍。只見茶花撇著嘴角,疑心重重地問道,「有道是君無戲言。一旦被鎖進了囚車,我可就真成死囚了!主子爺不會忽然改變了主意,真的把我給處死吧?」
術律琿站在背後,雙手攥著夫人的肩頭安撫道,「有『小木末』在,怎麼會呢?」
茶花猛一轉頭,狠狠瞟了對方一記白眼,「哦,原來是我領錯了情啊!要是沒有『小木末』,你就眼睜睜地看著我上法場啦?」
慌忙陪上笑臉,「嘿嘿,胡思亂想什麼呢?要是真上法場,我豁出命去也得把你救出來。縱然我不心疼,家裡那三個『禿子』離了你可不行。」
「少拿兒子說事!我就問你——我要死了你是不是特高興?備不住得敲鑼、打鼓、放鞭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