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律琿放下背在肩頭的女人,揚手攏了攏女人額前的碎發。嘩啦一聲抽出腰間的寶刀,對著刑房裡的幾名獄卒嗔目大罵道,「他奶奶的,真瞎了你們的狗眼!欺負到你術律爺爺頭上來了?這寶刀上面乃是那牢頭的狗血,你們幾個王八羔子是一個一個來受死,還是叫爺伸伸筋骨把你們一刀匯了?」
獄卒們一聽對方這尊貴無比的姓氏,便知自己這回是有眼無珠,惹上了閻王,膝蓋骨一沉,紛紛跪地求饒,「國舅爺饒命,國舅爺饒命啊!小的們只是奉命行事,牢頭叫我們幹什麼,我們就幹什麼。小的們不知內情,這小的們實在冤枉啊……」
此時,惕隱都監接到奏報,得知大牢裡有人劫獄。迅速帶兵趕到,將劫持人犯的大膽狂徒堵在了刑房裡,「大膽!何人在此造次?大惕隱司豈容爾等在此撒野?」
「你爺爺我——術律琿!」轉身望向堵在門口的惕隱都監,提著刀子咒罵道,「你們貪贓枉法,徇私舞弊,我愛妾的性命險些斷送在爾等手裡!爺沒去找你們拍桌子,乃是給惕隱大人留面子,你們倒有臉跑到這兒來跟我唧唧歪歪的?」
「哼,不管你是什麼人?結案之前,休想將人帶走!國舅若認定要一意孤行,就別怪下官不客氣了!」臉色一沉,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你他姥姥的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混了個芝麻綠豆大的職位,還真拿雞毛當令箭了?有種你就擋著爺的路!」從衣襟裡掏出皇帝老子的手諭,在他眼前晃了晃,「認得字麼?本將軍奉旨回京辦差,陛下點名叫我接茶花去天福城侍奉御駕。前方戰事緊迫,延誤了時日,你擔待的起嗎?」
都監草草掃了一眼聖旨,想不到對方是奉了陛下手諭,趕忙稱罪,拱手退到一旁,「卑職不知大將軍乃是奉旨行事,多有冒犯,請大將軍務必見諒!」
躬身扶起茶花,將女人橫抱在胸口,「這位茶花姑娘乃是本將軍的愛妾,陛下亦曾御賜她一道金牌,凡三品以下官員見此金牌皆要下跪。你們倒有膽量把人打成這樣?」
都監自知手底下這群雜碎闖下了大禍,連忙大喝一聲,「獄吏何在?」
「被我砍了!」術律琿冷冷一笑,轉身望向跪地求饒的一幫打手,「本將軍忙著回東丹侍駕,這幾個雜種,就有勞大人動手了。」
都監忙著抓住這將功贖罪的機會,當機立斷,「來人啊——將這幾個貪贓枉法,濫用刑罰的皂隸即刻拉出門外,斬首示眾!」
術律琿將茶花抱上了馬,直等到那幾個凶殘無恥的獄卒血濺當街,才揚鞭打馬,調頭而去。
在南市雇了一輛馬車,將茶花小心翼翼對安置在車上。騎馬帶著緊跟在身後的馬車直奔「三寶堂」。用打劫的速度,將失魂落魄的華老神醫塞進了馬車,跨馬跟在馬車一旁,心急火燎地解釋道,「老爺子,您別上火!龍體無恙,是陪王伴駕的人兒得了要命的病。哦,車上這名女子乃是本將軍的愛妾,陛下原本打算接她去御前效力的,誰知她獨自一人留在京中,竟被奸人嫁禍,含冤入獄,受了大刑。您閒著也是閒著,就發發慈悲給她看看吧,看看她那舌頭還能不能醫好,以後還能不能再說話了?」
華老神醫天生慈悲心腸,儼然一名現世的活菩薩。上了馬車,一看見遍體鱗傷的茶花,不等術律琿說,就在第一時間開始了驗傷切診。
這一查不要緊,生生把老爺子的眼淚給勾了出來,邊哭邊罵,「哪個天殺的把個姑娘家害成這樣?這些遭雷劈的打手都是鐵石心腸,他們哪還有一點人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