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掛帳裡的大木落被耶律堯骨突然爆發出的大吼嚇得一哆嗦,唯恐對方盛怒之下治王叔的罪,顧不得羞臊,擱著帳簾開了口,「陛下息怒!此非王叔之過,乃是因為木落早已被父王逐出了王族。木落孑然一身,沒有人會怪罪於我,誠謝陛下的一片體恤之情。」
耶律堯骨壓抑著心頭的怒火,越發覺得眼前這老東西不近人情。輕歎一聲,闊步回到榻邊,長臂一攬,將她連帶裘被一起裹進懷裡,「罷了,既然你已經不是大氏的族人,朕也懶得再同他廢話!沒人要你朕要,沒人疼你朕疼,從此以後再莫說那孑然一身的傻話,朕不會叫你再受苦了。」
「陛下……」大素賢向前跪了半步,苦口婆心地勸諫道,「此等做法必然會惹起後宮的非議,臣請陛下三思,懇請陛下三思而後行!」
「朕已經做出了讓步,她們還想怎麼樣?照朕的本意,就把人八抬大轎台進宮。」
「陛下這麼明目張膽地在宮外養奸,就不怕天下人恥笑麼?」
「天下人愛怎麼說就怎麼說,朕全當聽不見!」
「您聽不見,太后和諸位娘娘們也聽不見嗎?說不出什麼便罷,若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話來,陛下還想叫太后再下旨取她的性命嗎?」
「這……」心所顧慮,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既然決定的事情,絕不會再變卦。
術律琿抱著一身女裝再次踏進了帳門,打量著跪在地上的「死腦筋」說道,「百姓知道什麼?說皇帝老子長著三頭六臂他們都信!照我看,沒有身份給她個身份不就完了嘛!」將衣裙呈上御前,站起身接著說道,「奴才曾記得,主子在天福城收養過一名義女,這事兒連皇后都知道。因為某種特殊的原因收養一名民女作義女,這有什麼可非議的?當爹的閒時去女兒家走動走動,看看女兒,關上門誰知道怎麼回事?」
「胡鬧!」大諲撰徹徹底底地不敢苟同,「術律將軍這是成心添亂吶!收養就是收養,在天下人眼裡,如同親生,此等悖逆倫常的醜聞萬一要是洩露出去,陛下該如何對天下百姓交代?」
耶律堯骨將衣裳塞給了懷裡的女人,起身掩蔽了帳簾,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叫朕看,術律琿說的倒是個主意。別總跟朕說萬一,喝口水都有嗆死的萬一。為人臣子當替君解憂,朕養你們一個個,不是叫你們給朕潑冷水,就為了叫你們給朕想辦法避免那些『萬一』。」
「呃……」大素賢順著眉,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叫朕看,此計可行。萬事俱備,唯一欠缺的就是個名目。」
術律琿挑起小指,撓了撓光禿禿的腦門,「若要叫人信服,恐怕得用心編排一場好戲。」
「不,不用這般費心。」大木落此時已穿好了衣服,撩開掛帳,裊裊婷婷地下了榻,「名目眼下就有,大誠諤打著復辟的幌子圖謀寶藏,只要能抓到躲在大誠諤背後的那支黑手,別說是義女,陛下就算封我個女將軍憑此功勳也能服眾。」
耶律堯骨暗暗白了女人一眼,輕聲嗤笑,「呵,別指望!朕絕不會放你回去跟那個金太熙成親。」
「什麼?」大素賢心裡一驚,瞪大了眼睛問道,「落兒,莫非你就是叛軍大營近日裡走失的那個『海東聖女』?」
術律琿更是一頭霧水,眨巴著眼睛問道,「金太熙——不就是整日裡蹲在煙花巷口害貴妃娘娘小產的那個廢物麼?」
耶律堯骨這才對號入座,原來她設計要嫁的那個「軍師」,就是當日把大木末撲倒在煙花巷口的那個臭要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