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木落扯起衣袖擦乾了頰邊的淚水,緊咬著下唇抑制著急促的哽咽。舒榒駑襻鎮定了片刻,忽然扯開一抹淒涼的笑容。不想解釋了,也沒什麼可解釋的……
掠過他的肩膀,舉步出了刑帳。逕自走向行營門口。雪夜,沒有什麼可怕的,孤獨,她早就習慣了……
耶律堯骨終於揚起一抹輕鬆的笑臉走出刑帳的時候,甚至,連個背影都沒看到。走得那麼急,莫不是什麼人在等她?
呵,算了……有情人終成眷屬。天大的好事!
逕自回到御帳,殘燈枯坐,忽然聽到帳外有人求見。進門才知是落兒派來的信使,意外地接過對方呈上的密信。
拆開信箋,默念著一卷憂思,滿紙掛慮,當然,還有關於他惹惱太后的事情。恍然發覺,愛情從來就不曾遠離,它一直靜靜地守候在那裡,只是他一心走在自己的路上,不曾回頭,也不曾留意……
清晨拔營,起駕還京。一路上心浮氣躁,不知是忙著給太后一個交代,還是,急著奔向他虧欠已久的愛情。亦或是需要一點慰藉,來填滿他孤獨而蒼涼的心。
耶律圖欲僥倖逃出虎口,在高云云的陪同下連夜奔赴上京。作為行刺天子,逃營越獄的欽犯,想要保住這條性命,唯有倚仗太后的庇護。跨在馬背上默默地流著淚,還在為昨夜裡逝去的兩條鮮活的性命而傷心。
死去的都是他最親近的人——訛裡古,還有曾經夜夜相伴的那名女子。
昨夜裡,他曾再三叮囑訛裡古,待他走後,伺機挾制她脫身,切記切記,不可傷她性命。直到今晨才聽高云云念起那首《易水歌》,恍然明白,訛裡古不會再回來了。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心裡好像著了魔,疾馳一路,嘴裡始終念著這句……
還有她,也不會回來了。
與訛裡古一同前往劫營的左都尉得到了王妃的口諭,授命他替汗王府清理門戶。豆蔻畢竟是隆先的生母,她的放簜行徑令人皇王乃至皇帝陛下蒙羞。
二人搶先一步到達上京,入宮向太后傾訴著連日來所受的委屈。尤其說道劫營的死士和他愛妾在營中的淒慘遭遇,忽然間聲淚俱下,撲在母親膝下痛哭流涕……
術律太后神情悲涼,望著殿外的飛雪輕撫著長子的頭頂,越發認定自己當初的選擇是對的。她這大兒子太重情義,不是塊當皇帝的材料。叫他誅殺至親,難保不徇私情。所以,就由她替對方下這個狠心吧。左都尉奉的不是王妃的口諭,而是她的意思。
相比之下,她那二子堯骨又太過心狠手辣,同胞手足他都說殺就殺,他根本就是一隻狼!沒有人的感情。這樣的君主賢明便罷,若是固執己見,偏聽偏信,黃圖霸業頃刻之間便會毀在他手中。
她的希望全都寄托在幼子李胡的身上,可惜對方年紀尚輕,真希望他能快些長大,接替他兄長執掌國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