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衣都來不及穿好,房門已砰的一聲被人踹開。舒骺豞曶四目相對,尷尬一愣——
「你?」茶花緊捂著被子,氣急敗壞地咒罵道,「你進來幹嘛?還不給我滾出去?」
術律琿凶神惡煞的臉上霎時綻開一朵渾濁的笑容,雙手叉腰,得意洋洋地怪笑,「哈,天意啊!撞到爺爺槍口上了!」舉步進了屋,一把將她從被窩裡拎了出來。對著身後嚇破了膽的店小二說道,「收拾房間,鋪蓋用具全換新的!」
「是,是,小的這就去辦。」瞄了一眼「興起劫色」的凶神,連滾帶爬地衝向前堂。
茶花用力掙扎,卻死活掙不脫男人緊握的大手,嘴裡憤憤大嚷,「放開!你給我放開……你再不放開我可就喊人了!」
一臉邪氣,傲慢地撇了撇嘴,「你叫啊,叫啊,叫破了喉嚨也沒人來救你。」
「救命啊——」尖銳地嗓音震徹樓宇。
餘音未落,門口即刻衝進來一夥彪形大漢,個個手裡拿著傢伙,氣勢洶洶地質問道,「你是何人?不想丟了性命就快快放手!」
術律琿下巴嚴重脫臼,懷疑自己眼花了。低頭看了看眼皮底下的混蛋丫頭,揚手指著她的鼻尖,一詫然失語……
「看看看,看什麼看?放手啦!」狠狠甩開握住胳膊的大手,高昂著下巴仰望著高自己兩頭的混賬男人。
屋內劍拔弩張,情勢一觸即發。忽聽門外傳來一縷低沉的嗓音,「你們想幹什麼?」
耶律堯骨喝完了剩下的酒,自前堂不緊不慢地跨入後院,走過寂靜的環廊,怎麼也沒想到術律琿被一群拔刀相向的綠林中人團團圍在房裡。不在一條道上,井水不犯河水,懷疑對方是怎麼惹上這夥人的?
幾位鏢師趕忙轉身望向手握長刀的男子,來人醉眼惺忪,不怒而威。看一身富貴的裝扮,或是位極有背景的人物。相視一眼,以為對方得罪不起,為首的師傅一抱拳,客客氣氣地說道,「我等是威遠鏢局的走鏢之人,這位姑娘乃是我等的僱主。」
「哦?」臉色微微緩和,饒有興趣地步入房門,捏著下巴望向咬牙切齒的小女人,滿心疑惑地調侃道,「茶花,不枉來京一趟,還置辦下了幾車家當?」
「沒有!我哪有?」鬱悶地癟著小嘴,狠狠剜了一眼臉色鐵青的「禿驢」,「我就拾掇了一包,多了也帶不走。不過那些東西還是蠻值錢的,我就是怕半路被什麼人給盯上!」
術律琿越想越窩火,指著她的鼻尖叫囂道,「你把我府裡但凡值錢的東西都淘騰地差不多了,分明就是個毛賊!」
押鏢的諸位一臉錯愕,一時間冷汗都下來了……
茶花見狀,趕忙解釋道,「禿驢,你少無賴好人!那天,我可是當著你的面把東西裝進包裹裡的!」側目轉向張嘴觀望的一群男人,憤憤地大嚷道,「來來來,你們大伙給評評理,這能叫偷麼?」
「裝是裝,爺可沒準你拿走!」天衣無縫地狡辯,純屬偷換概念。
呃……無語。
「怎麼著,還要我拉你去見官麼?」憤憤地扯著她的胳膊,這下打死他都不會放手。
耶律堯骨心中暗暗發笑,穿過擋在面前的人牆,揚聲大喝道,「不用去了,爺就是官!」說著話,自腰間的玉帶上解下盛放印綬的錦囊,在眾人眼前晃了晃,草草判決道,「茶花身為奴婢,偷盜主家財產,其罪當誅。財產一律充公!念其是當著主子的面兒裝的,情有可原,就暫且留她一條性命好生將功補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