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木落匆匆掃過獄卒色米米的眼神,慌忙退了半步,暗暗吞了幾口吐沫,壯著膽子說道,「一個。舒骺豞曶……長得很醜很醜的人。」
「嘿嘿,陪哥哥找地方說說話,哥哥一高興,說不定就想起他在哪兒了。」湊近慫了慫鼻子,嗅著女兒家特有的體香。
「你想幹什麼?」惶恐地瞪大了雙眼,不由變得警覺起來。
「喜歡妹妹,想跟妹妹親熱親熱。」大膽地湊上前來,歪著腦袋端詳著水靈得不能再水靈的小臉。打一進門他就盯上了,細貨!
「我要找的人名叫孟丑兒,你先告訴我他在哪兒。」只要能救丑兒哥,大不了,她豁出去了!
「呵呵,好。你說的不就是那個捏泥人的麼?」高昂著肥墩墩的下巴,故意邁著關子,「告訴你,有什麼好處?」
「憑你說。」咬緊牙關,看上去鎮定凜然。
「先親哥哥一下。」恬不知恥地將臉頰湊近她面前。
「你先說,說了再親。」咬緊牙關,幻想著狠狠甩他兩個嘴巴,「我親了,怕你哄我。你一個大老爺們,還怕我跑了不成?」
「也是。」悠然點了點頭,「好吧,告訴你算了。人沒進牢門就被押送到了天福城。」
「因為什麼?」雙目圓睜,急切地追問。
「這我可不清楚。聽堂上的兄弟說,好像事關一尊菩薩……」不太確定,疑惑地撓了撓腦門。
「菩薩?什麼菩薩?」看似追問,實則是在問自己。他莫不是財迷心竅,把塑好的范模拿到街上賣了?可即便如此,又怎麼會被官府抓了起來?
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按捺著急促的呼吸,彷彿忽然想明白了,就此告辭,「多謝官爺,」如約在對方的臉上狠狠親了一下,「沒事了,我先走了。」
「別走啊,妹妹?」緊追一步,蠻橫地攥住她的肩頭。
扭動肩膀,抖開對方放肆的掌握,「別打我的主意,我是個不祥的女人,沾上我的男人——都得死!」
「嘿嘿,哥哥不怕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死皮賴臉地貼在身後。
「那就來吧!」嘩啦一聲咧開衣扣,抖落了肩頭的袍子——
脊背上的《逐鹿圖》露出了大半,上面分明提寫著畫工的大名。瞬間合起了衣領,側目笑問道:看到了麼?都看到了什麼?」
獄卒講話的嗓音明顯開始打顫,雙條腿抖得像篩糠一樣。不知是顧忌面子,還是出於疑心,揚起走了調兒的嗓音追問道,「這是,真的?」
蔑然哼笑,淡淡挑眉,「呵,不信你就來呀?」
呃……
連白他一眼的力氣都省了,逕自繫好了衣扣,闊步走出了獄門。
元帥府奢華的大帳內終於有了間或的笑聲,壽哥終於退了熱,連日操勞的蕭溫也終於有機會坐下來喘口氣了。
「你還知道回來啊?」一肚子的怨氣,緊繃著小臉淡淡掃了倚在榻邊逗弄娃兒的男人一眼。
「呵,微服走了一趟東丹,差一點就回不來了。」輕描淡寫,看不出心裡是憂是喜。
「怎麼?」詫異地睜大了雙眼。
擺手屏退左右,壓低嗓音說道,「疏忽之下暴露了行蹤,東丹王得知此事,下令全城封鎖,一心想要置我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