訛裡古愕然一驚,帶著老郎中,直奔東丹王的寢院。舒骺豞曶隔著院牆便聽見女人淒慘的哭號,碧空顫慄,風兒悄然住了口,毛骨悚然,一縷寒意從後腳跟一直貫穿到頭頂……
站在門外猶豫了片刻,安頓恭候在院門口的內侍引領老郎中直入內院。
逕自繞過遮天蔽日的高大影壁,遠遠看到一群身著鎧甲的羽林正揮鞭痛笞綁在樹上的女子。疾步上前,一把攥住左都尉無情揮落的鞭子。側目掃過面前被挖去了兩隻眼睛的侍女,壓低嗓音勸斥道,「這又是何必?幾個辛苦當差的女娃娃,恰逢主子心裡不快,何苦置人於死地?」
左都尉狠狠甩開訛裡古,蔑然掃過那張正義凜然的紫紅面子,冷冷地回應道,「末將只是遵照大汗的旨意辦事,訛將軍既然這麼仁義,何不去跟大汗討個口諭?」草草一抱拳,「請大將軍體諒末將的難處!」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空氣中浮動著令人抓狂的血腥,雖久經沙場,面對十餘名被折磨得血肉模糊的女子,卻著實不忍抬眼。
「將軍何不親自去問大汗?」懶得搭理這自以為是的傢伙。不是不怕死麼?想探他的口風,做夢!
訛裡古高昂著下巴與之對視半晌,猛一咬牙,轉身直奔內院的寢殿。
剛一步上環廊,便聽見殺豬似的慘叫,隨手拉住一名內侍,壓低嗓音問道,「何人在寢殿裡?究竟出了什麼事?」
「嗐,還能有誰?除了那位鐵骨錚錚的夏美人,還有什麼人這麼不開眼?木末姑娘眼看就斷氣了,主子通曉醫術,自知無力回天,恨不能隨姑娘一起去了。她到好,趕在這節骨眼上教訓起主子來了。主子那脾氣您還不知道麼?平日裡極少發火,發起火來必是死傷一片。」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只是苦了咱們這幫做下人的……」
「殿外的幾名侍女犯了何等過失,烙面、挖眼,要被活活折磨死?」
將人引至殿角下一處不顯眼的地方,附耳說道,「聽裡面的人說,那夏美人在榻邊說了幾句勸諫的話,斥責主子帶一名煙花女子回府甚為不妥。主子起初並未與之計較,只是斥令她退下。誰知她到沒完沒了,又提起江山皇位什麼的,硬生生地往主子心尖兒上戳。主子火冒三丈,抽出寶劍當場就要了結了她,在場的侍女趕忙跪地求情,這下可把主子給惹毛了,一怒之下喚來了羽林,一併連坐!」
「呃……那木末姑娘此時怎麼樣了?」
「打今兒一早就只剩下出氣兒,沒進氣兒了。幸而將軍回來的早,若再晚個把時辰,備不住人就沒了!」
一拳砸在廊柱上,鬱悶地哀歎道,「唉,紅顏禍水啊!自打主子第一次遇見她,我就預感到會發生什麼事情。」
釋然一笑,輕聲勸慰道,「大將軍不必過於自責。或許是主子命裡該有的劫數——上輩子該她的!只盼著老先生能妙手回春,讓木末姑娘快些好起來吧。這要是沒了,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跟著陪葬呢!」
訛裡古微微頷首,環視滿目蕭然的寢院,步履踉蹌,無精打采地跨入寢殿。
隔著幾重珠簾,隱約看到老郎中忙碌的背影。兩名王妃跪在榻前,抹著眼淚哭訴道,「夏美人自詡忠直衝撞了大汗,臣妾之過!
我二人深知妹妹脾性,唯恐她一意孤行冒犯大汗,一大早便跑到她屋裡勸其體諒大汗的難處,萬萬不可為了成就自己的貞烈之名,置大汗的顏面於不顧。無奈,她就是不聽,終於還是跑到這寢殿裡胡鬧了一通。臣妾無能,懇請大汗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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