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雪鼓著一雙赤紅浮凸的淚眼,讓人不禁想起缺水將死的魚。舒骺豞曶直勾勾地盯著那妖裡妖氣的小娼婦,恨不能徑直衝上去狠狠甩她幾個嘴巴!
她以為自己是誰,敢叫尊貴的東丹可汗跪伏在她腳下?再看耶律圖欲那副憐香惜玉的慇勤模樣,分明是被她那副可憐楚楚的表情給迷住了!
那臭俵子是故意打碎茶壺的吧?藉機騙取男人的一絲憐憫。斷不能放任這妖孽興風作浪,一名鄙見的娼妓也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疾步走向門口,對著幾名趕來救場的龜爪高聲叫囂道,「叫你們老闆娘來,爺玩兒得不高興!你們這『留夢閣』裡的姑娘都死絕了麼?怎麼弄來這麼個笨手笨腳的?」
耶律圖欲起身打量著醋意大發的女人,頓覺顏面掃地,暗暗咬著牙根,壓抑著急促的喘息。直等到對方發完了一通威風,索性一躬身將立在窗口的小女人橫抱在胸口,對著相視而望的龜爪們吩咐道,「拉鋪,住局!」
大木落一個勁兒的搖頭,卻又不得不緊圈著對方的脖子,被「拉鋪,住局」四個字著實嚇出了一身冷汗,那就意味著對方要在她房裡過夜,直住到明日一早才走。當著眾人不便開口,行致僻靜之處,慌忙開口說道,「先生不可!木末有了身子,不能盡心伺候。」
「怎麼,你還要生下來不成?」不免懷疑:她當真是被玷污了麼?
「是的,我要生。不管孩子的父親是誰,我都要把它生下來。」
「不准!」一字千鈞,似乎沒有反駁的餘地。
「不,請您不要這麼殘忍好不好?」
低頭與她對視一眼,輕聲回應道,「哪裡殘忍?心疼你。」
狠狠扯住他的衣襟,壓低嗓音,苦苦乞求道,「大汗,恕木末斗膽。身在風塵,這輩子,怕是只有這一次生養的機會了!」
「不,不會。弄掉這孩子,孤王不日接你入府。」
「不不,木末自知不配以殘破之身侍奉大汗。求大汗格外開恩,任憑我在這煙花之地自生自滅吧。」
「不願出去?」停下腳步,隱約覺得不可思議。
用力點了點頭,不敢正視那張清瘦而出塵的臉。凌亂的絲竹聲淡出聽閾,只聽見柳枝間蕭瑟的春風……
「因何?」圖欲坐在樹下的青石條上,將羞澀拘謹的身子置於膝頭。
沉思了片刻,幽幽輕歎道,「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章台春無主,煙花不歸路。」
「孤王或可還你清白。」
「過去的一切已然留在了過去,凌亂一地,沒有什麼是可以抹去的。沒有比自欺欺人更痛苦的事情,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己。木末不幸落入這泥潭,已是滿身污淖——洗不淨了。殊途難得同歸,誠謝大汗費心。」
「不忍看你顛沛風塵,孤王想幫你。」
「那就懇請大汗開恩,准我產下腹中胎兒。如若生男,替他尋個清淨去處。拜個山門,認個師傅,切莫再受這世間之苦……」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薦、求點擊、求評論、求紅包、求禮物,各種求,有什麼要什麼,都砸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