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家可歸了,忽然明白那骯髒下作的火坑就是她的「歸宿」。舒骺豞曶雖然她曾經那麼厭惡那裡,那麼的想要擺脫它,但當一團暴虐的怒火將它付之一炬的時候,她卻開始留戀它了……
沒有幻想,沒有希望,沒有方向,似一顆飄搖的風塵,傻傻地站在一群哭哭啼啼的女人中間。
火勢漸弱,天色不知不覺暗了下來,圍觀的人群漸漸走散了,斜巷對面的門廊前點起了燈籠,不知誰人提了一句,「穆爺」興許會收留她們的。
「我不去!」雲縷抹了把眼淚,第一個站出來反對,「咱們姐妹是靠本事吃飯的,不是那些叉開腿吃飯的爛窯姐!」
綵鳳攏著雲鬢,掩口嗤笑道,「呦,還真把自己看得跟豪門千金似的!姥姥的話你也信麼?什麼了不起的本事,你以為那些色傀是衝著你那歌舞才藝才付的包銀?」
小紅綃左顧右盼,戰戰兢兢地插了話,「我不去。好容易出來了,我想回家。」
綵鳳狠狠白了對方一眼,恨得咬牙切齒,「回去還不是被賣回來?你那葬了良心的爹媽巴不得你現在就回去呢!」
「我去。」大木落面無表情,淡淡地應了一句,「我沒有家,沒有別的路可走。」拖著一副破了瓜的身子,她還能指望離開這煙花之地找個如意郎君好好過日子嗎?金太熙、弓藏、還有那位假斯文的「先生」,哪一個不嫌她髒?什麼情呀,愛呀,不過是為了一己私慾,全都是騙人的!
話一出口,人群背後忽聽有人應了一句,「好!哪位姑娘若是不嫌我那『留夢閣』廟小,大門隨時都是敞開的。」
「穆爺——」一群小姐妹心裡一驚,同時轉頭驚呼。
「醜話可要說在前面,進了門兒得聽話。我的人脈,我的地界,我的支應,份兒錢我得抽七成。胭脂水粉,吃的用的櫃上記賬,到了年底一併付清!」揚起市儈地笑臉,一一打量著崔嬤嬤一手調教出來的絕銫女子,舉步走進了人群,「姑娘們都是身懷絕技的人兒,進了我的園子少不了掙大爺們的賞錢。先說好了,不許挑客!我那地方可不比你們那『辛夷塢』,沒那些名流雅士、公子王孫。什麼紅鼻頭、爛眼瘡、長虱子、生賴利的,給錢就是爺。去是不去自己想清楚。
還有,諸位姑娘的大小姐脾氣可得收斂著了,『留夢閣』可沒有使喚丫頭、老媽子。自己的吃喝拉撒自己照應著,有個小病小災您就挺著吧。死不了人就得下樓接客!」
女娃兒們相視幾眼,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跟在穆爺的身後走向妓院門口。
幾個一門心思打算從良的跟姐妹們草草道了個別,便各自散去了,只剩下大木落一人孤單單地站在淒冷的晚風裡發愣。
穆香雲站在門口,回眸望著猶豫不覺的身影,婉轉的腰身打了幾個晃,甩著帕子折回小丫頭面前,「怎麼,怕了?剛才不是還橫下一條心要跟我走麼?」
目光全無焦點,略過一路上綿延的血跡,飄忽於遙遠的巷口,「嬤嬤,我有難言之隱。」
淡淡挑眉,「說來聽聽?」
怔了片刻,「我,有了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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