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情低下頭,給孩子洗乾淨,拉著他們出去:「那給你用.」
穆天陽歎口氣,進去洗臉刷牙。洗到一半,聽到叮叮噹噹說要回家。
宛情說:「等爸爸洗完臉,我們一起下樓,要先給太爺爺說一聲哦,然後讓爸爸送我們好不好?」
二人不情不願地回答:「好。」
片刻穆天陽出來,對宛情說:「我先換身衣服。」
宛情見他穿著睡衣,忙說:「我先帶他們下去。」
穆天陽拽住她:「又不是沒看過?等我一起!」
宛情甩開他:「你快去換,我看著他們。」叮叮噹噹蹲在地上玩只有他們才懂的遊戲了。
宛情走過去,二人停下來,嘻嘻一笑:「媽媽~媽媽~」
「幹嘛呢?做壞事啦?」叫得這麼諂媚。
「媽媽忘了講故事。」叮叮說。
「今天晚上講好不好?」
「好。」二人靠著她,叮叮捏了捏手中的小狗,扭頭看穆天陽,正好穆天陽脫掉衣服,露出整個裸背,她立即聳鼻子道,「羞羞臉!」
宛情回頭一看,笑著蒙住她的眼:「那你還看?」
叮叮頓了一下說:「我又不知道……」
宛情在她臉上親了親,等穆天陽過來才拉著他們站起來。走到樓梯口,宛情抱起叮叮,穆天陽也想抱當當。
當當拒絕:「我自己走。」然後扶著欄杆,一梯一梯地往下挪。
叮叮說:「我也要自己走。」
宛情把她放下:「小心哦。」
叮叮嗯了一聲,去追她哥哥。當當已經特意停下來等她了,她一到,兩個人就手牽著手。
宛情說:「不要牽,兩隻手扶著樓梯,到樓下了再牽。」
二人只好放開,慢慢地往下挪。
宛情輕歎一聲,轉頭看著穆天陽。穆天陽握住她肩膀,一邊走一邊說:「你可要幫幫我,女兒又不理我了。」
「她喜歡汪汪得很,我也沒有辦法。過幾天吧,過幾天就好了。小孩子記性差,忘了就好了。」
穆天陽鬱悶死了,問:「他們還有什麼禁忌,你趁早告訴我,免得我再犯錯!」
「沒有了沒有了……別擔心,他們不記仇的。」
吃完早飯,穆老爺和天雪帶著孩子去花園玩。跟小孩子在一起,穆老爺完全變成了一個老小孩,而且這是寶貝曾孫,曾孫說什麼他就要做什麼!還好兩個孩子懂事,不會瞎折騰。
天雪也像個小孩子,挖空腦袋把自己童年時候玩過的遊戲搬出來。先是在地上跳格子,兩個孩子跳了一會兒不喜歡,她就開始吹氣泡。這個兩個孩子喜歡了,幾個人在花園裡吹了一上午。
宛情見他們玩得高興,都不好意思提要回家。
午飯後,叮叮去花園裡看花,摘了一朵戴在汪汪頭上。汪汪沒頭髮,戴不穩,天雪翻箱倒櫃找到髮夾給夾住了。叮叮又拿花給天雪戴,然後宛情、吳雅、她自己、家裡的傭人,一人戴了一朵。
穆老爺也想戴,被天雪阻止了。
宛情見大家都很高興,不好說掃興的話,悄悄跟穆天陽說:「晚上再住這裡,很不方便。」
「有什麼不方便的?」穆天陽有點不悅。
「孩子晚上要洗澡,要換衣服……萬一尿床呢?衣服都沒的換。」
「他們還尿床啊?」穆天陽大驚。
「才兩歲半。」宛情說。
「哦……」穆天陽弱弱地應了一聲,心中掀起驚濤駭浪:難道我兩歲半的時候也還在尿床!我去,這個認知太顛覆了,他有點受打擊。
「你說怎麼辦?」宛情問。
「什麼怎麼辦?」
「回不回去的問題。」
穆天陽看了一眼穆老爺,說:「再玩兩天吧,孩子需要什麼,我去幫你拿過來。」
「我怕你找不到。」
「那我們一起去。」
宛情有點糾結:「萬一孩子找我怎麼辦?這麼晚了,還不如直接帶他們回去呢……」
「你就是要回去吧?」穆天陽將頭埋在臂彎,很是鬱悶。
宛情一愣,知道他生氣了,但她考慮的……哎!她也不說話。難道她真的太注重旁枝末節了麼?還是因為當了母親,變得囉嗦了?難道她原本就這樣?!
宛情突然很迷茫。她好像已經忘記了她當初的樣子了……
穆天陽伸手抓住她的手,轉身將她抱在懷裡:「搬過來吧。」
宛情驚了一下,淡淡地說:「這不是兩個人的事。」
「嗯。」穆天陽放開她,「今晚還是住這裡,明天回去吧。」
宛情點頭。
第二天吃完早飯,穆天陽說要送宛情回去,穆老爺不高興:「回哪裡去?這裡就是家啊!」
眾人愣了一下,天雪說:「爺爺,宛情那裡,總還有些東西要收拾嘛。」
「讓天陽去收拾,宛情和孩子在這裡休息。」
宛情想了片刻說:「我想去看我媽。我一直沒去看過她。」
穆老爺沉默下來,忽然站起身:「你跟我來一下。」
眾人一愣,面面相覷。宛情站起身,朝他走去。
叮叮噹噹想要跟上去,穆老爺說:「沒事,讓他們來吧,小孩子就愛找媽媽。」說著忍不住笑。
兩個孩子也笑了,甜絲絲地喊著太爺爺。穆老爺開心,真想把他們抱上樓,可是人已經老了,自知體力不足。
穆天陽幫忙把孩子抱到樓上書房,乖乖離開。
穆老爺問宛情:「都回來了,有什麼打算嗎?」
宛情一愣:「打算?」
「嗯。你還這麼年輕,總要對人生有個規劃,不能夠稀里糊塗地過日子吧?」
宛情背上一寒,他果然是不打算接受自己嗎?她說:「我原本想,找個工作,把叮叮噹噹養大……」
穆老爺抬手,阻止她說下去:「那個想法已經不成立了。你先和天陽結婚吧,現在外面都知道了,也要給外面一個說法。」
「外面?」
「天陽帶著你在外面逛了一圈,恐怕全世界都知道了。」
宛情倒抽一口氣,忽然有一種「穆天陽是故意的」的感覺。可是,他當時肯定想不到這麼多。
「爺爺……」宛情難過地說,「我結過婚。」
穆老爺一怔,睜大眼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