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杜遠明瞪大眼,「你又在鬧什麼?」
杜倩激動地道:「你結婚,有沒有想過我啊?我已經習慣了你只關心我、只愛我,但你現在要去喜歡別人!徐可薇就算了,她是你妻子,和我不一樣!但丁宛情呢?我才是你女兒啊,你為什麼要喜歡她?你知不知道我心裡有多難受?你有一百個女人我都不管,但女兒的位置只能是我的,你只能有我一個女兒!」
「你……」杜遠明倒吸一口氣,突然不知道怎麼辦。杜倩介意這點,他懂。可是,他不認為這有什麼好介意的。該是杜倩的,永遠是杜倩的。他和宛情,也不可能這麼快建立起父女情。
他自然要照顧徐可薇的情緒,將宛情和杜倩同等對待。但平時相處,他心理上遵循的是一般長輩對晚輩的模式,宛情懂事,當長輩的喜歡她很自然!在他內心深處,他的女兒只有杜倩!
「你為什麼要介意這些呢?」杜遠明問,「我已經和你說得很清楚了,我的女兒,永遠只可能是你!我和你阿姨結了婚,對情情和對你,當然要一樣,不然你阿姨會怎麼想?」
「可是她們太有心機了!趁我不在,就去討好你!誰知道你會不會中了她們的詭計,對她們親密起來,對我生疏起來?」
杜遠明深吸一口氣,對她有些不耐煩了:「你再這麼無理取鬧,我就真的對你生疏了!趕緊收拾東西,回家!」
「啊」杜倩尖叫一聲,「我不要!我不要回去!我不要見到她們!」
「你是不是要我將你綁回去!」杜遠明大吼,伸手去扯她胳膊。誰知道她沒站穩,一個踉蹌就摔趴在地上。
杜遠明嚇了一跳,害怕她摔傷了哪裡,急忙去扶她:「倩倩,你怎麼樣?有沒有摔到哪裡?」
杜倩感覺身上有些痛,但她想應該沒什麼大不了的,就忍著痛,抬頭望著他:「爸……不回去好不好?我們就在這裡不好嗎?」
杜遠明推開她,起身往外走:「你不聽話,我就一個人回去!」
杜倩一怔,伸手想要抓住他,突然感覺小腹傳來一陣劇痛:「爸我痛……」
杜遠明不理她,以為她是想騙自己回頭。
杜倩大吼一聲:「爸……救我,我肚子好痛……」
杜遠明一愣,回頭見她身子蜷縮成一團,急忙衝過去:「摔到哪裡了?」
「不知道……肚子好痛……」
杜遠明伸手按住她胃部:「這裡嗎?是不是吃壞肚子了?」
杜倩搖頭,呻/吟道:「下面……」
下面?杜遠明手往下,突然一頓,眸色變了變,猛地抱起她往外走:「忍一忍,可能是急性闌尾炎!」
坐著出租車到醫院,杜遠明抱她下車,發現座位上她坐過的地方有一絲血跡。他僵著雙臂將她抱穩,邊走邊問:「倩倩,告訴爸爸,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杜倩蒼白地靠在他懷裡,睫毛動了動,沒有力氣回答。
經過醫生檢查,確定是子宮外孕,要馬上手術。
杜遠明猶如被五雷轟頂,呆立半天,頹然地跌靠在牆上。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手術結束後,杜倩被轉到病房。杜遠明走進病房,一瞬之間恍惚老了許多。杜倩很久才醒來,看到他,囁嚅地叫了一聲:「爸……」
「你知道你發生什麼事嗎?」杜遠明痛心地問。是他沒管好她,不夠關心她,才讓她出了這種事……
「我……」杜倩哪裡知道?不過,剛剛下車時杜遠明問的那句話她還記得,所以大概能猜到。她一個激靈,猛地撐起上半身,激動地問,「我怎麼了?!我怎麼了?」
杜遠明不知道該罵她還是心疼她,將她抱在懷裡:「你這孩子,怎麼這麼糊塗!」
「爸」杜倩沒經歷過什麼波折,杜遠明管教再嚴,她也是錦衣玉食長大的。遇到這種事,六神無主,除了哭,只知道哭。而且,她根本還不確定是什麼事,但潛意識已經排斥去知道。
她害怕!
杜遠明放開她,又痛又怒:「你差點沒命知不知道?!」
「怎麼會?」杜倩驚問。
「宮外孕不及時處理會死人的!」杜遠明氣憤地道,「你懷孕兩個月了,自己不知道嗎?!你先前還亂吃藥!那個男人是誰?!」
杜倩一驚,又一驚,暈了過去。
杜遠明傻了,半天才跳起來,飛快地按鈴叫護士。等杜倩再醒來,他也不敢亂吼了。這麼大的事,杜倩心裡肯定不好受,他做父親的,再不給她依靠,她可怎麼辦?
杜倩當天住在醫院裡,杜遠明直到晚上才回過神來。現在的情況,是沒法回國了,他給徐可薇打電話:「倩倩病情加重了,一時半刻回不來。」
「怎麼加重了?之前不是好了嗎?」徐可薇急問,「她怎麼樣?醫生怎麼說?」
「在醫院輸液,休息休息就好了。但身子虛,是不能進行長途飛行了。」
「哦……」徐可薇一頓,「那要不要我和宛情過來?我們可以照顧她,順便就在那邊過年。」
「不用了,我照顧她就好。」杜遠明自然不能讓她們知道杜倩發生了什麼事。杜倩是杜氏千金,這件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不然名譽就毀了。他為難地道,「我可能要年後才能回來了,你和宛情……」
徐可薇明白他的意思,溫柔地說:「我們沒事,你好好照顧倩倩吧,我和宛情能照顧自己。」
「對不起……」
「一家人不要說這些。」
「如果有什麼應酬需要出席,你問問管家和秘書,也可以打電話給我。」
「好。」徐可薇掛上電話,看著坐在旁邊的宛情,「倩倩病嚴重了,你叔叔要照顧她,不回來過年了。」
宛情若有所思地沉默一會兒:「那還是我們倆吧,只不過換個地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