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天氣好啊。:」穆老爺說,「你知道疼你媽,選個不冷不熱的日子。哪裡像天雪,七月份生,坐月子還不熱死!」
宛情又忍不住一笑,對穆老爺印象霎時好起來,覺得他無比親切。
天雪也笑了:「出生又不是我選的,哪裡能怪我?」要她說,是她爹不疼她娘,選了個壞日子讓娘受精,才有那個壞子讓她出生!
穆老爺捏捏她的鼻子:「你還笑!你看宛情多端莊懂事?你要多學學!她比你大,是姐姐。」
天雪樂了:「你還想認孫女了?」就算宛情比她小,她也得乖乖做妹妹啊,誰叫人家是大嫂呢!
穆老爺一愣,愣神地回答:「我倒是想認……」話未說盡,不知道話尾那遺憾的語氣從何而來。
采妍見他們其樂融融,一顆心不知道飄到哪裡,很是無依無靠。這時,見那三個男人過來,立即起身:「天陽!」
「聊什麼?」穆天陽笑問。他剛剛和穆天城聊了幾分鐘,得知之前發生的事,證實了他的猜測。看樣子,那個付老太的事,還得繼續查。
「爺爺她們在聊,我聽著呢。」采妍說著,口氣裡不禁有股酸味。
穆老爺看她一眼,突然覺得她一點也不可愛。本來她就不可愛的,若不是急著抱曾孫子,何須將就?哎,天陽做生意那麼狠辣,怎麼選老婆的眼光這麼差?唉唉唉!孫子喜歡,將就吧……
穆天陽握住采妍的手,柔聲笑道:「怎麼?吃醋了?爺爺就是這樣,一向疼孫女,越小的女孩子越喜歡。誰叫你都要嫁做人婦了,哪裡比得上小朋友?」
采妍聽了,撲哧一笑:「好啊!大不了我們結婚後,早點生個女兒給爺爺抱!」
穆老爺一聽,樂呵呵地道:「這個好!這個好!」
采妍終於高興了,淡淡瞟了宛情一眼,意味不明。
宛情也不怕她,微笑著坐在穆老爺身邊,靜靜地像一抹幽蘭。
穆老爺蹭了蹭身子,想去散步了。但他想讓宛情陪自己去,采妍在這裡,就有點不好開口,畢竟以前是采妍陪著他。
穆天陽一見,對采妍他們幾個說:「既然爺爺有人陪,我們就不打攪了。今天是給天城餞行,當然要有點娛樂。」
「怎麼娛樂?」穆天城問。
「我不愛玩瘋的。喝兩杯酒,打兩局牌就行。」
「聽起來沒啥勁頭。去打靶吧!明天去!天雪不是明天下午才去學校麼?我們上午去,把她也帶去玩玩!」
穆老爺一聽,有些急:「天雪好不容易放次假,你們還把她拐帶出去!安的什麼心?」
天雪就擺手:「不去不去!上次被你們拐帶去,砰砰砰地,嚇死我了!」
穆老爺舒了一口氣:「就是,女孩子不要玩這些,還是練練字、下下棋最好。那些舞刀弄槍,就讓他們男人去!」
穆天陽和穆天城一聽,心裡一陣偷笑。(其實文森內心也在笑的,大家不要忘記他——)
說完這些,穆老爺站起身:「你們要怎麼玩,自己安排,注意安全就是了。天陽你也是,天天只知道忙工作,偶爾也該放鬆放鬆,能玩就多玩幾天。」
「放心,不會英年早逝的。」
「說的什麼話!」穆老爺不高興聽這些。他兩個兒子都英年早逝,一聽到這話,就怒目而視。
穆天陽也發覺自己說錯了話,神色一頓,攬著旁邊的采妍笑道:「捨不得這麼漂亮的老婆,自然會好好的。」
采妍卻想,穆家的男人,難道都是英年早逝的命?那自己想經過穆天陽接手穆氏也不是沒有可能。(她好像忘了古稀之年的穆老爺……)
「隨你們。」穆老爺轉身找東西,天雪立即把枴杖遞過去。他一笑,說,「走!陪爺爺去走兩圈!」
天雪跟上去,順手扯了宛情。
等他們出去了,穆天陽對采妍說:「別放在心上,她又不可能天天來。」
采妍一下子就暢快了。
穆天城興沖沖地問:「明天我們去哪個場地?要不要多叫幾個人?大嫂,你有朋友麼?一起叫來!」
「那我問問!」難得和穆天陽一起出遊,又有這麼優秀的小叔子,如此可以顯擺的事,怎麼能不叫幾個朋友?
穆老爺他們散完步回來,客廳裡已經沒人了。穆老爺也沒過問,對宛情說:「走,陪爺爺去書房下棋。」
天雪吐了吐舌頭,有點敬謝不敏,卻沒有說什麼。
上樓時,碰到吳雅。吳雅笑道:「宛情今晚留下麼?我收拾了客房。」
「住吧住吧。」穆老爺說,「明天和天雪一起去學校。」
「就讓她和我睡一間吧。」天雪說,「客房冷冷清清的,我怕她不習慣。我們倆睡一起,順便可以聊聊天。」
「睡覺不好好睡。」吳雅說了句,卻沒有反駁。
「你們倆感情好,不錯!」穆老爺說,「人就要趁年輕的時候多交幾個朋友。」
一晚上下來,吳雅也看清了,穆老爺和這丁家不受寵的二小姐投緣,她看向宛情的眼神不禁就熱絡了兩分。
進了穆老爺的書房,宛情有些不自在。腳一軟,差點撲倒在地。還好穆老爺走在前頭去了,沒發現。天雪低聲詢問:「你怎麼了?」
宛情眼神閃躲,很不自在。天雪一下子也明白過來,上次她過生日,那兩個人不是……
一下子,她也不自在了,忍不住就打了宛情的手,有些惱她。宛情更惱,書桌的方向看都不敢看。
穆老爺回頭,就見她們的手打來打去,一喝:「你們幹什麼?」剛說了她們感情好,就打起來了?!太不給他老人家面子了!
「沒……」天雪說,「我叫宛情陪你下棋!」
穆老爺臉色一沉:「我怎麼生出你這麼個不愛下棋的孫女!」
「悶。」
「那宛情來。」
宛情說:「我不會……」
穆老爺總算明白她們打什麼了,雖然只是他以為。
他聲音一柔,說:「沒關係,爺爺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