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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端,葉少聰急急忙忙的說了句什麼,周芷蘭高昂的心情一下子黯淡下來,「哦……這樣啊。」
雖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不過也聽出她些微失落的心境,葉少聰更加歉意的道:「對不起啊,蘭蘭,臨時下來的任務,我也沒辦法。我看下午能不能早一點結束,應該是可以趕過去的。」
其實,他說不能來了,周芷蘭在感到失落的同時,心裡也不可遏制的放鬆了一下,當下立刻笑著回應:「沒關係沒關係,你忙你的吧,沒關係的……」
那邊男人的音調一下子挑起來,「我怎麼覺得你很高興我不能來的樣子?」
「啊?」愣了一下,賠笑,「沒有。」
葉少聰實在是忙,這已經是偷偷摸摸回來打的電話了,沒空跟她多計較什麼,只好掛電話:「好了,我沒時間了,生日快樂,你跟同學們好好玩吧!」
方秀芸等人靜候在一邊,見壽星接完電話回來,大致猜到是誰,俏聲問:「葉教官不能來了?」
「嗯。」周芷蘭點點頭,笑笑,「沒關係,我們玩吧……」說著招呼同學們,「謝謝大家,謝謝!」
周芷蘭在班上一向人緣極佳,除了已經轉走的李宜靜之外,剩下的女生即使不是像方秀芸這樣肯為她兩肋插刀,也至少是見面老遠就會笑著招呼的一類;又因為素有「校花」之稱,班上的男生自然也是對她傾慕已久!沒想到都到大三下了,居然有機會為心目中的「女神」慶生,那幫平日裡只曉得什麼大氣、磁場的工科男,此時也是牟足了勁的想祝酒詞,藉以跟「女神」親近一下。
方秀芸等人看出那幫子男生的心機,似真似假的來了句:「你們不要醉翁之意不在酒啊!灌醉了壽星,下午的場子誰埋單啊!」
聞言,班長庾信立刻站起來拍胸脯,「我付!下午你們要玩什麼?算在我頭上!」
周芷蘭扯扯方秀芸,笑一下低聲道,「我沒事啦,啤酒還好。」雖然葉少聰一再強調她在外面不能喝酒,但是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又是跟同學們在一起,要說一點都不沾怎麼都說不過去。想到自己的酒量也不至於那麼差,便點了兩扎啤酒。
在心愛女神面前,是個男人都不會讓自己處於下風,一聽有人出頭了,剩下的男生也把胸脯拍得「啪啪」響,「怎麼能讓壽星出錢呢?下午的場子,你們想玩什麼,儘管!來,周芷蘭,喝一個,祝你生日快樂!」
「哎哎,我說你們這幫二愣子,懂不懂人話裡的弦外之音啊!」安麗也笑起來,真是難得見這幫工科男如此豪放啊,「我們是好心友情提醒,可別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傷了你們宅男的一片赤誠之心啊!」
雖然周芷蘭跟葉教官的關係早在大一就傳言紛紛,但是幾年下來,從未得到當事人的親口承認,也未見葉教官來學校找周芷蘭談情說愛,所以班上的男生就漸漸覺得,傳言一定是胡謅的,八成不真實。而今天碰到這樣的機會,大家自然是要表現一下,說不定還能在大四畢業時來一段黃昏戀呢!安麗是看懂這幫男人的心思,才故意出此一言提醒一下。
但,顯然男生們不相信她模稜兩可的話,庾信酒過三巡,膽子就大了,「安麗,你這話可不對,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點自由我們還沒有麼?這有意還是無情……不都是後天培養出來的?」
此言一出,場上的氛圍立刻熱鬧起來,大家紛紛起哄,「庾信這是要表白麼?」
「老庾,你他媽想幹嘛啊?發酒瘋可別在這兒啊!」
「班長,表白!」
「表白!表白!」
說到那庾信,雖不是貌比潘安,但也算白俊小生,頗有英氣。此人性格外向,極善言辭,很喜歡表現自己,專業課的成績倒不是數一數二,可是社交活動他卻是一把絕等好手,如今已經是校學生會的副主席,身後明戀暗戀他的小女生也是排了長長的隊伍,但至今仍無定向。不過,近些日子,據說有了緋聞女友。
見大家起哄,庾信也很是隨性,端著酒杯就站了起來。眾人一看這架勢,頓時鼓掌聲、拍案聲、尖叫聲更加激烈起來。
可是,周芷蘭卻一下子面紅耳赤。一開始大家當做玩笑說說就算了,可誰知對方居然像是來真的,她看著一臉「豁出去」表情的庾信,臉熱的像是火在燒一般,勉強鎮定下來正要勸大家不要亂點鴛鴦譜了,庾信已經朗朗開口:「周芷蘭,今天是你生日,首先祝你生日快樂,越長越漂亮……」
「呵!呵呵……啊啊!!」他話才說了一半,就被同學們的歡呼聲蓋住。
周芷蘭臉燒得難受,只好窘迫的用手背貼著降溫,盈盈水眸尷尬的看著對方,笑笑道謝:「庾信……謝謝你了,坐下吃菜吧!」
庾信卻不聽,只是專注的看著她繼續道:「我早聽說了你跟我們軍訓時的葉教官有什麼關係,不過幾年來從來沒見你們有什麼來往,你也未曾表態明說。你這麼冰雪聰明,我忽然覺得這是不是你的障眼法?」因為學校追她的男生實在是多,所以她便順勢利用這個「緋聞男友」為自己豎一道屏障以保清靜?
「啊?是這樣麼?」在場的同學也都是小小吃驚。除了周芷蘭宿舍的人可以肯定葉少聰跟她確實「有關係」外,其餘的人,還真是不大清楚。畢竟,連周芷蘭本人都才剛剛確定自己的心意,又怎麼會這麼快就把這種事情到處宣揚去?
「庾信,這個……」她窘的恨不能鑽到桌子空裡去,面對著庾信的目光,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承認也不是,否認也不是,真正難堪到極點。
「周芷蘭,我想你知道,其實咱們班很多男生都喜歡你,咱們院也不少,不過都聽說你有男友了不敢表白而已。不過,今天喝了點酒,我接著酒膽就說了,如果葉教官真是你男友,你現在就給他打電話,讓他過來;他若是不過來,那就說明你們之間不是什麼戀人,那我們……就名正言順的開始追求你!公平競爭!」庾信說著把杯子一放,就拿了自己的電話出來,橫著桌子遞過來,面如冠玉的面龐上滿是執著和認真。
「哇!啊啊啊!!是要給葉教官打電話麼?單挑麼?」
「啊啊!班長,你真是好樣的!」
「老庾,同窗三年了,你他媽今天真長哥們兒的志氣!周芷蘭,打電話,趕緊的!葉教官若真是你男朋友,不至於連女朋友的生日都不來吧?」
「對啊對啊!他不是畢業要走了麼?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他雖然不是我們的師傅,但是教官也差不多,打電話給他,就說我們借你的生日聚會給他踐行!」
氣氛再一次掀起**,這一下子,連方秀芸一個寢室的人都忍不住想要看看接下來的好戲了,俱是瞪著銅鈴大的眼珠子期待著壽星的反應。
周芷蘭活到二十歲,還就是這一天覺得最最讓她為難和緊張!從小到大,不是沒有被男生表白過,只是從來未曾出現這樣讓她騎虎難下的狀況,她一時哭笑不得,看著庾信遞到桌子中間的手機,猶豫了半晌笑著找了個借口:「他現在畢業在即,很忙,這會兒肯定聯繫不到的。」
「那不行!不試試怎麼知道?」
「其實,原本他今天是要來的,但是臨時有事耽誤了,來不了,是真的……大家繼續吧!」周芷蘭乾脆實話實說。
可大家還是不罷休,「不信!怎麼那麼湊巧?」
「趕緊的吧,周芷蘭……你不打也行,那從今兒開始,我們當你單身,咱們班喜歡你的男生公平競爭!」
「哇!啊啊啊!!真的麼?真的麼?」一下子,在場三四個男生站了起來,一臉的興奮。
天啦!早知道這個生日聚會會做成這個樣子,她說什麼也不會答應,現在這樣進退兩難,即使葉少聰真的來了,今天的局面也失去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