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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少聰聽出她話裡的憤恨、無奈和傷心,心裡一軟趕緊保證:「你放心吧,我不會對你做什麼,你乖乖聽我的話就好了。」
「……」
見她不掙扎,葉少聰微微放開一些,大掌從她的腿部滑下去,捏在她的小腿肚上,不輕不重的慢慢按摩,「站了一天,疼不疼?」
他的口氣緩慢低沉,猶如大提琴拉出的優美旋律,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溫柔,周芷蘭鼻尖一酸,開口時語氣已經有些沙啞,「你到底想做什麼?」
陰晴不定,難以捉摸,心思複雜,總是先給她訓一頓,末了,又給一顆糖哄哄。她不是三歲小孩,傻乎乎的任由著他擺弄。
男生幽暗的眸光中閃過一絲沉鬱與苦澀,放在她小腿肚上的大掌也僵住了。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兩人都不說話。樹林裡有微風吹過,周芷蘭的辮子從軍帽裡滑下來,幾縷髮絲隨風飛揚。
良久良久之後,葉少聰溢出一聲幽幽歎息,「我想做什麼,你還不明白麼?」只是不想明白而已。
他落寞的說完,大掌又重新在她小腿上拿捏起來。
心跳忽然亂了一拍,周芷蘭彆扭的動一下兩腿,他微微用力捏住,低喝:「聽話,我給你捏一下,免得明天酸脹。」
忽略掉胸口越來越多的異樣鼓噪,她平靜的開口:「既然這樣,白天幹嘛體罰我?」
「誰讓你不聽話的?」葉少聰手上的動作未停,一下一下認真的按捏。不可否認,他的技巧很好,跟爺爺給人推拿的本領差不多了。
「沒有誰規定我要聽你的話……」低低的聲音與其說是在反抗,不如說是在……嬌嗔。只不過,當事人意識不到。
葉少聰見她口氣軟了不少,嘴角勾出淺淺的弧度,不過忽然想起了什麼,很快又冷了臉色,「我早說了不要把亂七八糟的女生往我這裡攘,你卻一直不聽。況且,這一次我們過來,上面是有明確規定的,不能給學員留聯繫方式,也不允許有過多的接觸,你知道你給我添了多少麻煩麼?」
「哼!」周芷蘭冷笑,「你說的義正言辭,又是怎麼做的?」
葉少聰笑,「咱們倆不算。你又不是我的學員,你是我未過門的娃娃親!」
周芷蘭這下子連冷笑都沒有了,僵硬了臉色又別過頭去。
想到今天徐華強對自己的提醒,葉少聰直起腰來又把她往懷裡拖了拖,考慮片刻之後溫和低沉的開口:「咱們倆斗了這麼多年了,可不可以休戰了?」
「誰跟你鬥了……」
「好,那……可不可以請你以後對我態度好一些?」
「那也是你先對我惡劣的……」
「你再這樣伶牙俐齒,我要堵住你的嘴了——」葉少聰發現這樣下去沒法繼續下面的談話了,便威脅她住了口。
看著她不服氣的安靜下來,男人又情不自禁的伸手撫上她的臉頰,被她躲掉之後,他低低的笑了一下,「其實,如果當年你沒有在我家客廳做出那樣保證的話,或許……我會考慮放了你。不過,既然你保證了,而我現在又對你……」他彆扭的停頓了一下,又繼續道,「反正你看,我們有婚約在身,與其痛苦的你爭我鬥,倒不如我們各讓一步,尋求和平相處,你說是吧?」
他曾給自己三年的時間,如果仍然一無所成,他會放手看著她飛出自己的視野。可是,重重假設失敗了,她注定是他的。而她對自己成見太深,他只好先低下頭來,表明自己的心意。
周芷蘭呆愣在他的懷裡,渾身的血液靜靜流淌,一點一點帶走她的意識,讓她無法呼吸足夠的氧氣轉動大腦,理解他這番話的意思。
「我知道我說這些,你又會以為我是在捉弄你,不過這一次我要說清楚,蘭蘭……我放不下你,三年來都沒有放下,甚至三年前……我知道以前的我很混蛋,你根本看不上,不過現在……我不求你一下子接受我,但是,我們試著和平相處,嗯?」他的口氣一改往日的霸道,吞吞吐吐的甚至帶著點靦腆。
她一動不動,良久之後,清亮的眼珠子轉動一下,看著他英俊的臉。他剛才的話,雖然模稜兩可,不過她可以理解為——他是在……表白嗎?
「我——可我不喜歡你……」還是三年前的回答。
男人眼色一陣陰翳,「那當時為什麼要承諾將來一定嫁給我?」
「當時……」當時還小,不理智,太衝動。
「算了,沒關係。」等了幾秒鐘,她沒有回答,葉少聰吸一口氣緩和下來,淡淡的道,「我本來就沒指望你一下子喜歡我,我跟你說這些,只是想通知你——周芷蘭,我要開始追求你了!為了我們的婚後生活能夠和睦,我決定改變你對我看法和態度。」
什麼?周芷蘭心裡猛然一跳,為他這麼直截了當的說出「我要開始追求你」這樣自放身段的話,幽暗中,盈盈水眸盛著微波,凝著他,不敢置信。
「還有就是,以後不要再大方的把我的聯繫方式給別的女人。我可以忍受你一時不接受我,但不能接受你把我推向別人。」淡淡的口氣很溫和,但是裡面有不容置喙的嚴厲。(求金牌!)